“當然。”

阿南轉眼看了一下旁邊的五塊大墓碑，喬玉蘿也看到了，就放置在廢亭子邊，不覺就走了過去。

兩人在碑前相見，喬玉蘿問道：“是你幹的？”

“除了我還能是誰？”

阿南臉上現出一驕傲的神：“怎麽樣，拿下價格沒有？”

喬玉蘿笑了笑，“價格還在談，應該還能殺殺價。”

“那就行，就當我送給阿辛的一份禮。”

“你對這個弟弟可真好。”喬玉蘿從一開始就在阿南上看到一義氣，無論這義氣是為複仇還是為了友，都難能可貴。

隻可惜，他不應該放那把火，燒死燒傷了那些無辜的人。

“放心吧，我會好好對待阿辛的。”喬玉蘿將油紙裏包的鹽焗給了阿南，又將路上買的其他東西也放在亭子裏，“這是給你吃的。”

“謝謝。”

“我該謝謝你才是。”

“等你價格談下來再說吧。”

“你是個聰明人。”喬玉蘿歎了口氣，不免為他到憾，加上當年劉全沒有搶許家的這塊地，如今許天南也才了。一個書香門第，配上這樣的天資質，肯定差不到哪去，今天真是慈母心棚。

不知道薛庭義怎樣了？能否化險為安？

陸知溫會不會出什麽幺蛾子，怎地到現在都沒個消息？

阿南已經坐在亭子裏啃了，“你家的真香。”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說道：“你放心，等你搬過來後，我會把這幾塊碑石送回去的。”

“我知道你會的。”喬玉蘿很相信他的義氣，說到就一定會做到。

當天跟他簽訂互不侵犯協議的時候，喬玉蘿心裏是有些過不去的，但不得不這麽做，家裏這艘大船，隻有自己一個人掌舵，經不起大風大浪，半點風險。

阿南也是見過人生百態的人，那天去到薛家就知道這個家子有多麽不容易，一個寡婦當家，帶著四個兒子三個媳婦，從外地來到京城，培養出了探花之才，還供著一個上學，這本事絕不是普通婦人能做到的。

因此他也理解喬玉蘿的謹慎心理，生怕自己暗中行兇。

兩人心裏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，實際上阿南跟喬玉蘿的現實年齡差不多，如果不是因為柳園，定能做肝膽相照的朋友。

“我知道，在這買賣中，你是最吃虧的，要不是阿辛，你也不會讓出來。”喬玉蘿說道，這塊地一旦過到自己名下，阿南就再也不能奪回了。

讓他活著的那口氣，並不是希。

“這塊地說到底是你祖宗留下來的祖業，你心裏一定是憤憤不平的，其實，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都是浮雲，可能你會覺得站著說話不腰疼。但是……”喬玉蘿也在亭子裏坐了下來，周圍的草跟上次來相比，已經全部枯黃了，天氣已經冬了。

阿南繼續啃著，沒有應聲。

“但是我遲早會放下這些東西離開的，隻是今天我需要這些東西，我必須為我的孩子們去爭。阿南，你這麽流浪下去，是拿不回柳園的。你如果想要，就得靠自己的本事，靠自己的雙手。你如果將來有本事拿回柳園，我會優先賣給你。”

阿南突然不啃了，盯著手裏的，眉頭皺了一下，接著又啃了起來。

“你覺得你做不到嗎？”

“沒有人會雇傭我的，都知道我是許家的怨種，是劉家的死對頭，沒人願意得罪劉家。”

“我雇你。”

阿南抬眼看：“你敢雇我？”

“有什麽不敢的。等我柳園開張了，你要是想來就來找我。”

“……我想跟你學本事。”

喬玉蘿有點意外，阿南竟然還知道“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”，資質確實不錯。

“可以。”

阿南眼裏的戾氣忽然散了去，第一次顯出那麽溫和的眼神，“謝謝你。”

廢墟的三樓上，出一角袖子，明覺大師就躺在上麵，一個轉角欄桿上，聽著下麵的對話，不慨，“我果然還不如一個婦人……”

喬玉蘿看著阿南把一整隻全部啃得幹幹淨淨，到無比欣，隻是怕阿南會走歪，隻要心還是正的，還有掰回來的可能，就不能放下他不管。

對得起柳園，對得起許家的祖宗，無愧天地，計深遠，方能長久。

“這裏還有幹，還有燒餅、芝麻糖……”

“你明天帶一隻活過來……”阿南又說道，一點也不客氣。

喬玉蘿正要說他，那也得等價格談下來再說。

誰知道阿南下一句又說：“還有香火。”

喬玉蘿立刻懂了，“好。你需要的我都會給你備全。”

兩人一拍即可，這次不好好坑一下劉家，怎麽對得起許家列祖列宗。

什麽都不用多說，就都明白。

喬玉蘿眼看天不早，回到家裏，薛庭義已經在家了。看到完好的一個人回來，喬玉蘿稍稍放下心來，“你今天有沒發生什麽事？”

“我正跟大哥、三弟、四弟說呢，一說到打人，四弟就說太過癮了，下次上他。”

“還上他？是要聚0眾鬥0毆嗎？”喬玉蘿故作誇張地說，知道今天的險已經邁過去了，但不知陸知溫是怎麽理的。

“到底發生什麽事？”喬玉蘿問，細細盤問起來。

白初薇大夥上桌吃飯，薛庭義又繪聲繪描述了一遍，平日裏話最的二郎，今天是真的“大放厥詞”了，極盡其能地添油加醋，形象英勇神武得跟換了個人似的。

眾人一陣陣拍案絕，今晚的飯都吃得特別香。

隔壁李家走到牆下隻聽到鬧哄哄的起哄聲，卻聽不清任何話，不知道又開什麽仙人宴了。

阿辛不敢上桌跟主人一起吃飯，在旁邊給大夥添飯，也聽得心激，恨不得拍手跺腳痛快。

喬玉蘿拉他一塊上桌吃飯，說自己沒有這規矩。

然而阿辛還是堅持等主人們吃完了再吃，這樣可以浪費一些飯菜，大家把吃剩的給他就行了。

喬玉蘿一聽這話，才想起來沒有給阿辛留菜，雖說家人也有意識地將各種菜都留一點，但這跟專門留起來又是不一樣的。

白初薇看懂了喬玉蘿的意思，沒等喬玉蘿吩咐，就趕起給阿辛盛了一大碗菜，“阿辛哥，你趕過來一起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