魯急忙出聲:“我仔細回憶了下,當時我收了十七個銅板,后來我也數了,攏共了三十一個銅板。我一直守在鋪子里,沒有人過匣子,這期間我也沒有走開過。”
魯父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兒和孫的,沉了下,道:“親家,丟銅板這事,過去好多年都沒有發生過。”
“說那些沒用的。”楊氏一揮手:“你們家沒有丟過東西,難道我們家就丟過了?貴書在村里那是再正經不過的孩子,大家都是知道的,他絕不會做出盜之事!弟妹不由分說將人打這樣,若是不賠償,這事在我這就過不去。”
“我賠啊,沒說不賠。”楚云梨一本正經:“請鎮長過來評理,說清楚了之后,如果真是我錯。我給他道歉,也會賠償銀子。”
但這種事不能鬧大,等將鎮長請來,到時所有人都知道了。都說家丑不可外揚,不管這事到底是周貴書拿了銅板,還是夫妻倆不愿意過繼孩子故意污蔑,傳出去都不好聽。
周父黝黑的臉更黑了:“不許去!”
周興旺暗自松了口氣,他也不愿意讓家人和魯家鬧得不可開。試探著道:“過繼之事作罷,往后再也不會有這種事發生。就這樣吧。”
“憑什麼?”楊氏不依不饒:“想要我不計較也行,把出來,我也揍一頓!”
楚云梨催促:“周興旺,去請鎮長!”又看向楊氏:“想打我閨,白日做夢。”
周母氣憤不已:“周興旺,你今兒若不管教媳婦兒,我就沒你這個兒子!”
魯父眼看事鬧得不可開,跟人也說不明白,他目落在了周父上:“親家,我兒不會說謊,也不會為了教訓孩子故意編排。這事還是查清楚為好,但也沒必要鬧得太大。咱們都不是外人,關起門來把事說清楚……”
周父沒好氣:“這是我要鬧大嗎?從頭到尾都是小青在著要請鎮長,過繼的事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決定下的。我們一開始說的是把孩子送過來幫忙,也沒要你們家付工錢,結果卻把孩子往死里打……親家,你這閨是怎麼教的?”
他也看向了周興旺:“你媳婦都欺到咱們周家人頭上了,你連個屁都不放,簡直廢一個。往后別我爹。”
周興旺張了張口,想要解釋什麼,眼看爹娘了真怒,他將目落在妻子上:“小青,給爹娘道歉。”
楚云梨呵呵冷笑:“我發現自己錯得離譜。是不是我這些年對你們周家太過客氣,才讓你們忘了周興旺是個贅婿?村里的那些上門婿的家人,也敢到兒媳家中指手畫腳?”
周家人瞬間就啞了聲,臉上的怒氣也散了大半。
相比起別家的上門婿,周興旺更像是跟妻子親后搬到了岳家住。
這些年來,魯小青在周家夫妻面前偶爾不客氣,但大部分的時候對長輩都是尊重的。正因為如此,還讓周家人漸漸忘了自己兒子是個上門婿的事實。
“一碼歸一碼。”周母很快回過神來。
楚云梨頷首:“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冤枉了孩子,說我找著借口教訓他!弄得好像我是個不明事理的長輩……這事非得查清楚不可。”目落在了周興旺上:“這孩子是你送回去的,對麼?”
周興旺才被提醒了自己是上門婿,頗有些不自在。只嗯了一聲。
楚云梨點點頭:“那他從這里離開又回來。離開過你視線嗎?”
周興旺想了想:“就是去上了一趟茅房。”
楚云梨一合掌:“這就好辦了啊,先搜,如果他上沒有銅板。那就一定在周家茅房。”
這也是為何在發現銅板丟了之后沒有第一時間搜的緣由。因為明白,哪怕將銅板和人擺在周家人面前,他們也認為是魯小青污蔑。
只能當著眾人的面在周家搜出,這才是板上釘釘。
周貴書面微變。
楊氏一看兒子神,還有什麼不明白的?
周母看到大孫子的臉不自在,心下咯噔一聲。率先上前去搜,全索了一番,確定沒有后,暗自松了口氣:“真的沒有,不信你來搜!至于周家茅房……一會我回去瞧瞧。”
不管有沒有,都說沒有!
“你瞧可不行,萬一你把銅板昧下,那我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。”楚云梨打開門,外面已經有不鄰居聽到靜趕了過來,此刻三三兩兩站在不遠,低聲議論。跳到人群中的一個大叔:“麻煩叔幫個忙,找幾個人一起去周家的茅房中找一找,看看有沒有銅板。”
然后回過頭,看向周家眾人:“三個人一起,其中有兩個跟我不,你們總相信了吧?”
楊氏悄悄扯了扯婆婆袖子:“不能讓他們進門,萬一咱們家丟了東西怎麼辦?”
這會惹得周母瞪了過去:“蠢貨!”
方才還篤定是魯小青無理取鬧,故意污蔑孫子,此刻回想起來,從他們一進門,魯小青就底氣十足,打了孩子卻不承認自己有錯,甚至還敢囂著請鎮長,此刻還是這般語氣……已經看出來了,這事搞不好真的是孫子眼皮子淺,悄悄拿了銅板。
事到如今,也容不得周家人不愿意。
楚云梨自己就拜托人跑了一趟。
因為有馬車,一個來回不到半個時辰。三人手中捧著三十一個銅板,放在了眾人面前。
周家人面乍青乍白。
周父最先反應過來,狠狠一掌扇在了大孫子的臉上:“丟人敗德的玩意,跟老子回去。”
周貴書挨了打,不敢吭聲,一低頭跑掉了前頭。
周父卻還不解氣,回頭瞪著楊氏:“不走還賴在這里做甚?想留下來吃午飯,也要看人家歡不歡迎……”
說到底,他還是怪上了魯小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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