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除了山匪的喧鬧聲，再沒有旁的聲音。

顧玉道：“黑娘子就這麼肯定他會來？”

黑娘子道：“親侄兒落到我手上，他不來怎麼跟哥嫂代？”

有沒有一種可能，不是君二叔的親侄兒。

黑娘子走上前來，出手一把握住顧玉的下，上上下下端詳了一番，道：“不過你與你二叔倒是一點兒也不像，他糙得很，你倒是細皮的。”

說著，黑娘子自己都有些懷疑，畢竟兩人的長相實在是相去甚遠。

顧玉道：“有個問題。”

黑娘子道：“講！”

顧玉道：“我是我二叔的侄兒，你又招我做了夫君，這不就差輩分了嗎？黑娘子，你生生矮了二叔一頭。”

黑娘子道：“我們江湖兒不講究這個。”

顧玉道：“那講究什麼？”

黑娘子又掐著顧玉的臉道：“你材雖沒有那狗雜種好，但這張臉比他俊俏的多，年紀也小。睡不到叔叔，睡了侄兒也是不虧，反正明天...”

黑娘子的話戛然而止，今晚把狗雜種弄到手，明天就得把顧玉還回去了。

顧玉試探問道：“明天怎麼了？”

黑娘子一邊靠近，一邊道：“不怎麼。”

顧玉頓生警惕，不斷往后退，手里的小鐵片兒已經把麻繩劃了一半了，一會兒一用力就能掙開。

但現在君澤和二叔都沒到，貿然撐開，反倒不利。

顧玉道：“黑娘子這是做什麼？”

黑娘子扯了扯領，道：“房！”

顧玉頭發都要豎起來了，道：“別啊黑娘子！”

黑娘子道：“怎麼？小子，就你這細胳膊細兒的，也敢來嫌棄老娘？”

顧玉真誠道：“這哪兒能啊，我見黑娘子第一眼，就覺得黑娘子相貌俗，俊非凡。”

顧玉沒說假話，黑娘子濃眉大眼，五周正，且材比例極佳，勻稱而不顯壯。

但在這個時代，黑娘子的形象并不在主流審范圍之。

黑娘子垂下眼簾，小聲道：“算你有眼。”

黑娘子從小就生得野，家里人一邊嫌棄丑，又一邊把當牲口使喚，挨打挨罵都是常事。

后來鬧荒，日子過不下去，家里人就要把賣給有錢人家當侍，但那些有錢人家也嫌長得不好，不愿意收。

賣不出去，逃荒的路上也不愿帶個拖油瓶，家里人想把扔了，又擔心天生力氣大，以后回來報復。

逃荒路上，黑娘子跟幾個大人一起搶食，被打得鼻青臉腫，好不容易兩塊兒地瓜，自己沒舍得吃，想著給爹娘吃。

結果一回來就聽見叔伯跟爹娘商量說，打算趁睡覺的時候，一刀劈死，還能飽餐幾頓，反正就是個不值錢的丫頭片子。

那個時候黑娘子才十歲，外表再強勢，心里也還是個孩子，聽到這話嚇得魂飛魄散，揣著兩塊兒地瓜就逃了。

一路跑到山林里，被巖山的老土匪誤認為是個男孩，就認了干兒子。

在山寨吃的第一口食就是蘋果，比地瓜甜多了。

黑娘子一直瞞著自己的份，直到來了月事，脯日漸鼓起來，去問寨子里的人，才暴了的兒。

老土匪氣得跺腳，但是養在邊這麼多年也有了，再加上黑娘子不輸其他同齡男孩兒，只能著頭皮養下去。

后面的事不過就是老土匪死了，以武力服人，當上了巖山的新當家。

有許多男人瞧不起，就把那些男人揍得滿地找牙，走來走去，整個嶺，大大小小五十多個山寨，無一不服。

但黑娘子知道，服氣是一回事，覺得丑，又是一回事兒。

極度的自負之下，也藏著極度的自卑。

想過如果自己不是這副樣子，父母是不是就不會嫌棄，把當牲口使喚。

如果不是這副樣子，被賣的時候會不會就有主家要，不必經歷逃荒路上的那些人心險惡。

可想來想去也沒什麼用，模樣從一生下來，就再也改變不了了。

想在男人堆里闖出名堂，就得把自己活得比男人還男人，把自己弄得魯不堪。

早已習慣了一邊被人敬畏，一邊被人嫌棄外貌。

直到狗雜種出現，說這樣的子是萬里挑一的寶貝，是上天地，再難尋覓的。

直到新婚夜寨子起火，狗雜種趁逃跑，才知道那些都是誆騙的花言巧語。

顧玉是第二個夸外貌的。

可已經上過一次當了，還能再上第二次不。

黑娘子居高臨下地摁著顧玉，道：“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，你膽敢說出這話，就要付出代價。”

顧玉心里著急，道：“你聽我說，你雖然長得好看，但是我...”

黑娘子抄起旁邊的紅蓋頭，塞進顧玉里，不耐煩道：“吵死了！”

說著就要去解顧玉的服。

倒是不至于強人所難，但是狗雜種騙，總要付出代價。

要讓狗雜種過來時，看到親侄兒被“玷污”，然后追悔莫及。

黑娘子獰笑道：“放心，姐姐會疼你的。”

“唔唔唔！”

顧玉說不出話，拼盡全力表達著自己的反抗，正猶豫著要不要撐開麻繩，跟外面的山匪拼死一搏。

黑娘子“刺啦”一聲撕開了顧玉的外。

顧玉渾僵起來。

“這是什麼？”

黑娘子湊近了問道。

這東西也是第一次見，反正男人是肯定的不會穿這玩意兒的。

黑娘子手了顧玉用來束縛的小，手下是一片綿。

黑娘子愣了幾秒，而后驚訝道：“你竟然是子！”

顧玉徹底放棄抵抗，躺在床上哭無淚。

黑娘子頓時有些手足無措。

就在這時，外面一陣靜嘈雜的靜襲來。

果然來了。

黑娘子聽到君顯的聲音，拳頭瞬間了。

那邊君澤和君顯各拿一把長刀，運用君家刀法將山匪殺得措手不及。

很快，二人一起把新房的門踹開，看到里面的景象。

只見黑娘子正給顧玉蓋上服，而后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襟。

二人皆衫不整。

顧玉更是被五花大綁綁在床上，里還被塞著紅帕子，一臉生無可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