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那邊的,是陸雪。
溫的聲音今天多了些委屈,聽起來很弱:“寒哥,你真的不準備和我解釋一下麼?”
解釋?解釋什麼?
薄夜寒仰靠在座位上,狹長的眸子安安靜靜的看著車頂。
哦,是解釋昨晚為何丟下一個人揚長而去。
他著手機的手了幾分,緩慢的閉了下眼。
這個電話若是幾個小時前打來,或許是另一幅景。
可是現在,他一閉眼,想起的便是剛才周婉婉在辦公室里痛訴的畫面。
陸雪是所有真.善的代表,可是如今這朵被護在掌心里的花,也開始朝著破敗而去了。
“寒哥?”那邊的吸了下鼻子,聽起來像是哭了。
薄夜寒抿著,重新睜開了眼,眸底的殷紅讓他看起來和平日有很大不同。
“嗯。”他應了一聲。
隨后又頓了頓,在陸雪開口之前道:“你在哪兒,我現在去找你吧。”
那邊很明顯的停了會,隨后是驚喜的語氣:“真的麼?那我就在酒店里等你,我今天還沒有出門呢。”
“嗯。”
薄夜寒再次應了一聲,隨后掛了電話。
陸雪欣喜的聲音曾經也是他的心間所向,如今不知怎麼的卻有些不愿意再聽。
而薄夜寒更清楚的是,這種變化并不僅僅是因為周婉婉說的話。
而是他的心里,從很久之前,從他不知道的時候,便不再為陸雪而心。
剛重逢的時候,他迫不及待的從陸雪的上尋找曾經的影子。
時隔那麼多年,他心心念念的孩子出落的很水靈,漂亮,溫,走在大街上能吸引很多人的目。
薄夜寒卻一直不斷的回想著當年的那個深夜,當時的每一個細節,所說的每一句話,都被他在腦海中重復了無數遍。
他記在了心里很多年,從未敢忘記過,直到重新遇到陸雪,他將這麼年的滿腔熱全都奉獻給這個人。
無論過程有多曲折,他愿意捧在手心里。
可是為什麼,他卻越來越迷茫,眼前的陸雪便是當年的陸雪,他的心卻自分了段,將曾經的那個陸雪永遠的封藏在心底最珍貴的角落。
無法為陸雪心,無法找到曾經的那種覺,這是薄夜寒早就察覺到的事實,卻不肯面對。
他不愿意面對陸雪,更不愿意面對這樣的自己。
堅持了那麼多年的東西,到頭來只是一場鏡花水月,多麼可笑?
而薄夜寒不允許自己的人生出現這樣的偏差。
他只能陸雪,也只能是陸雪。
于是他選擇欺騙自己的心,依舊對待陸雪如同珍寶。
這樣的況已經持續很多年,薄夜寒曾以為或許這輩子就要這樣過去了。
可是現在,一切都不同了。
陸雪,他真的了解真正的麼?
他晦的眸底逐漸蒙上了一層霧氣,幽暗的眸深邃的如同黑曜石般亮眼,卻在轉瞬之間暗淡了下去。
車廂里的煙霧徹底散去的時候,薄夜寒啟了引擎。
轟然的一聲,汽車揚長而去,尾氣在空氣中留下一道灰白的尾氣,很快隨著風飄散。
不到半個小時,他停到了酒店的樓下。
這棟樓曾經也住著陸漫,如今倒是和其他酒店沒有什麼區別了。
抿了下,他利落的拿了鑰匙下了車。
凌厲的風裹著他頎長的形前進,額前的碎發細微的晃,襯的薄夜寒的臉愈發的淡漠。
陸雪有些期待的等在房間里,臉上又還殘余些翳,表顯得有些猙獰。
在這之前,打碎了酒店的好幾個裝飾花瓶,連茶幾上也碎了塊裂紋,剛剛讓人換完。
手機就放在的邊,安穩的躺在那里。
二十分鐘之前,薄夜寒說要來找。
而他昨晚撇下離開,是因為陸漫。
陸雪只要一想到這個事實,心便如同刀絞般。
不知道現在的寒哥是怎麼了,以前他本不會多看陸漫一眼,如今卻不斷的給陸漫特殊的待遇。
再這樣下去,這些年來辛苦經營的一切,將再次毀在陸漫手中!
攀附著薄夜寒生存了這麼多年,像藤蔓一樣死死的纏著他,若是沒有了他,會活不了的。
陸雪的手又揪了,胃部的尖銳的疼痛在一剎那襲來,額頭瞬間就溢出了一層汗。
連忙從新茶幾下掏出了帶來的藥,直接往里送了去。
可這還不夠,遠遠不夠,疼,凌遲一般的疼痛,就快要了的命。
茶幾的不遠,是掛在墻上的電視。
電視下柜子里,窄窄的一層,在柜門后的最角落里,有可以救命的東西。
只要吸上幾口,便什麼痛都沒有了。
陸雪瞇起了眸,心有所,緩慢的站了起來。
然而下一秒,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了。
瞬間一驚,意識到來的人是誰,手忙腳的將藥瓶塞到了沙發坐墊下,再慌的去臉上的汗,朝門口跑去。
開口之前,陸雪深吸了一口氣,借著玻璃的倒影確定妝容沒有問題后,開了門。
“寒哥。”練的揚起笑容,卻在及到對方臉的那一刻,戛然而止。
薄夜寒沉默的看著,面無波無。
陸雪抿了下,角很快再次揚起,裝作什麼都沒發現:“怎麼不進來,今天是不是還冷的,快要冬天了都。”
像以前一樣的出手,等著接過他的外套。
死一般沉寂的三秒過去,薄夜寒終于緩步走了進來。
卻沒外套,徑自朝沙發走去。
陸雪收回了手沒說半點,順從的在他后關上門,眉頭卻幾不可聞的蹙了蹙。
應該是發生了什麼,他的緒不對。
明明,該是他道歉才對……
陸雪咬了咬牙,回過頭來見他已經坐下,想到他旁邊的坐墊下面有東西,連忙小跑了過去。
坐到了薄夜寒的邊,的極近,親的挽住了他的胳膊。
抬眼,陸雪潤的眼眸凝在他的臉上:“寒哥,在你解釋之前,我想先說另外一件事。”
薄夜寒的面不,目也一瞬不瞬的回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