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漫看著他的眼中已經溢滿了淚水,眼角宛如皴裂般猩紅。
好像一個旁觀者聽完了一個悲劇的故事,但事實上,同樣也是劇中人。
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,不愿意相信,卻沒法不相信,也沒法控制住心中的悲拗。
邵聿景在這時候給出了答案:“你是那個幸運的孩子,卻也是最無辜最不幸的一個。當初那麼小的一個你消失,我母親們都以為你兇多吉了。”
“直到后來母親的姐姐也消失,母親一個人來到國外,意外結識了我父親并且嫁給了他。生下我后,又再次想起了你,因為那時候有了條件,開始讓人在涼城尋找你和姐姐的消息,哪怕是一小小的尸,也要捧回自己的邊。”
“十二歲那一年,終于有了些你的消息。當初被那位老爺的原配夫人買通的醫院護士長,在死之前于心不安,主聯系了當時在報紙上大肆刊登尋人啟事的我的母親。”
“告訴我母親,當初那個夫人讓將小孩子從醫院出來直接理掉。可是孩子還那樣小,抱在手中小小的一團,實在不忍心。”
“正巧在醫院的后花園里,有一個人因為生下來的孩子是個死嬰兒悲聲哭泣著。”
“護士長當時毅然決然做了個大膽的決定,將那個孩子給了那個人。”
“那個人帶著孩子走了,至于后面如何,護士長也不清楚了。”
陸漫的淚水大滴大滴的掉落,明明這一切都不曾在的記憶里占用分毫,但淚水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涌落。
邵聿景眉眼微,空著的手緩慢的抬起,隔著一層玻璃,似是想要干的眼淚,然而只是徒勞。
陸漫殷紅著眼,哭到一半哽咽的道:“后來呢,你又是怎麼找到的我?十二歲那一年,你回國來見了我?”
邵聿景的臉因為這句話蒼白了幾分。
沉默了良久,他才重新開口道:“我的母親因為這件事心力瘁,到最后尋找你的消息已經為了的一種執念,把所有對姐姐的思念都轉移到了你的上。”
“堅信自己的姐姐沒有死,只是躲在了某個地方,有了你,或許還愿意重新回家。”
“那一年,其實已經重病了。”
邵聿景垂下了眼簾,遮去眸底翻涌的緒:“但誰也勸不住,拖著破敗的,依舊不肯罷休,終于有一天找到了一些消息,帶著我回了國。”
“那個人當時抱走你后,很快和的丈夫一起搬了家。沒有瞞你不是親生的事實,也想好好養你長大。但天有不測風云,在一年后患了絕癥去世了。”
“去世之后,的丈夫又再娶了一位,之后又生了自己的兒。而你,在那個家中便了最特殊的存在。后面你的生活,我想你應該有很多自己的會。”
邵聿景角抿著,眸子里深的看不見底,臉蒼白了如同蒙上了一層霜。
陸漫恍惚的抖了一下,直的板陡然耷拉了下去。
原來如此,原來這便是的世。
的記憶中明明有父親,也有和父親相時的溫馨時刻。
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更多的是一個尖利的人刻薄的辱罵。
后來才知道,不是親生的,所以陸雪才是那個家獨一無二的寶貝,而只是依附在那個家的一只可憐的寄生蟲。
可陸漫也從未過想過,這其中還有這份曲折。
枉死的父親,失蹤的母親,還有那好心的照顧了一年多最后卻病死的養母。
們都曾經在的人生中留下絢爛的時刻,可是時至今日,卻沒有丁點的記憶。
邵聿景看著落寞又恍然的臉,有些于心不忍。
他咽了下嚨,帶這些寬繼續道:“我母親帶著我回國的那一年,也是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最后一年。”
“我們一起去找了你,甚至的見了你一面。那是的你很瘦小,但眼神卻格外神,看見我們是很警惕,就像是一個防范著的小兔子。”
邵聿景笑了一聲,嗓音中帶著無盡的回憶:“我們本想直接帶你離開,但你卻不愿意。”
他看向對面陸漫懵懂的眼神,失笑:“我們真的問了,也很意外你竟然會不愿意。你斬釘截鐵的告訴我們,你還要等一個人,所以不能跟我們離開。”
邵聿景說完,安靜的看向對面的陸漫。
陸漫的眸底飛快劃過些什麼,稍縱即逝,快的連盯著的的邵聿景也沒有捕捉到。
陸漫咬著下,勉強笑了一下,緩慢道:“是麼,可我都忘了,沒有半點印象。”
“那你要等的那個人呢?也忘了麼?”
看著邵聿景,緩慢的輕點了一下頭:“忘了。”
邵聿景角抿了下,沒說什麼。
陸漫又小心的開口道:“如果故事里的小孩是我,那你的母親……”
邵聿景笑了:“沒錯,是你的阿姨,而我,大概算是你名義上的表哥吧。”
陸漫睜大著眼睛,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。
“阿姨……”
“去世了,在我們去找你的那一年,在涼城咽下了最后一口氣。死在自己的故鄉,臨死前還找到了你,說知足了。”
邵聿景說這句話時很平靜,平靜的仿佛是一個外人。
陸漫卻清楚的知到了他心中巨大的悲拗。
有的時候痛苦不一定要說出來才是真的。
邵聿景看著對面的人,眸底的忍已經快要將他吞沒。
在他不算長的三十二年生命里,從十二歲開始到現在,已經占據了他整整二十年。
原以為是親的牽扯,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這份變得讓他也看不懂。
那年母親去世后,他被父親派人接回了國外。
在這期間,他已經費心打探著的消息,但時有時無。
直到最后肯定的向后,他小心翼翼的接近,準備找個時機留在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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