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不離婚,難道又要重新過回曾經在蝶園的那三年,一切重新來過?
不,那不是他想要的。
薄夜寒蹙著眉,低垂的眼簾下,眼底的復雜異常翻涌。
可是,那若不是他想要的,這一刻真切的不舒服,又是為了什麼。
薄夜寒長久的沉默著,遲遲沒有再說話。
陸漫的緒在他長久的不語中功被平復了下去。
深吸了一口氣了,心也終于逐漸平緩起來。
陸漫抬手,拿起了之前被推開的杯子。
杯中的咖啡,因為的作搖晃著,折出星點的澤,還有幾道帶著熱氣的水霧騰起著。
陸漫看了一眼,隨后緩慢的舉杯,送到邊輕抿。
苦的咖啡,味道在的味蕾間一瞬間綻放。
點了一杯意式特濃,什麼也沒有加,相較之前的來說,苦到了極致。
也完全可以忍,反而有一種甘之如飴的沖,再一次往邊送了一口。
陸漫覺得,也許是因為此刻心的緣故,咖啡的味道,像極了此時心中的滋味。
待口中的苦味逐漸褪去,想象中的甜,也遲遲沒有到來。
陸漫側眼看向窗外。
還盛放著,深秋的午后,帶著讓人舒適的溫度。
耀眼的日像一道七彩的霞易披落,在楓樹層次不齊的枝葉上穿過,落的有些斑駁。
好似過去的那麼多年時,也是如此斑駁,千瘡百孔。
陸漫沉沉的看著,突然輕嘆了一口氣。
收回目,拿過勺子,盯著自己攪著咖啡的手,邊帶著反問,又似是自嘲般的道:“你說,已經過去多年了呢?”
陸漫眉眼泛起了幾分笑容,卻是帶著苦意的。
已經多久了呢,久到快要懶得去記起了。
小時候,以為和薄夜寒的相遇,是一生中最幸運的事。
此刻的,卻覺得那是此生中最莫大的劫難。
以致于現在想起,甚至有些后悔當夜的沖,若是不往前多走幾步,若是不發現那個人。
那麼現在,或許已經嫁了一個平凡的人家,有一個平凡的丈夫,再和他一起生兩個孩子。
這樣平凡的人生,卻是心中奢求的最平穩的幸福。
關于薄家,關于薄夜寒,關于陸氏,關于陸雪。
真的可以什麼都不要,統統都舍棄,沒有那麼大的野心,很容易滿足的,守著自己的一小塊幸福就好。
可偏偏,命運從不放過,安排多走那幾步,安排和薄夜寒相遇,卻不能相知相守。
一時沖說出的‘陸雪’的名字,結婚后一時驕傲賭著一口氣遲遲不愿意解釋,這一切的一切,如今想來,命運竟早已在他們之間注定。
如此荒唐,卻讓逃了這麼多年也沒有躲開。
陸漫的角點點苦笑。
如今呢,還會解釋麼?或許薄夜寒會相信幾分也說不定。
可很快在心里搖了頭。
縱使他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又怎麼樣呢?
已經不愿意再他了,也夠了苦了。
需要勇氣,那個東西,早就耗完了。
陸漫的眼中幾分晦,心中輕嘆了一口氣。
很快,整理著心,收回表,看向了薄夜寒。
對上他同樣諱莫如深的眸,陸漫面鄭重了一些,嚴肅的開口道:“為了陸雪,為了你,放過我,也放過你自己。這麼多年了,已經夠久了。我們本來應該有很好的未來,遇到更好的人,我不想原地踏步。”
陸漫頓了頓,想到了什麼,眼角眉梢突然鋒利了一些。
再次開口,的嗓音帶著些許冷意,繼續道:“不過有一點,我希你想清楚。”
“冬瓜是我十月懷胎所生,也是我一手帶大,我教他辨別是非對錯,教他學會生活,教他積極向上,教他沒有你,也可以過得很好。”
“薄夜寒,你真的以為,你如今將冬瓜帶走,給他優渥的生活,他就能不恨你麼?”
陸漫凌厲的嗓音,字字珠璣。
想來,薄夜寒口口聲聲為了冬瓜好,若是真為了他好,為何不愿意放棄。
冬瓜這麼多年在邊,難道不幸福?
是他非要,橫空一腳。
他想要孩子,他需要孩子,自私的,一直是他。
因為陸漫低冷的語氣,氣氛變得有些凝滯。
偌大的咖啡廳似乎變得狹窄起來,狹窄到只能容得下他們這小小一隅,周圍滿是仄。
薄夜寒一直沒有說話,陸漫于是安靜而又平靜的等著,抿著。
良久,久到薄夜寒手中的長煙在分秒中自己消失殆盡,久到煙頭灼燒到他的指尖。
那滾燙的熱意仿佛一直燙到了他的心頭,薄夜寒的心中驀地一。
他倏然抬起頭,大腦還未轉,口中已經先一步說了所有的想法:“我不想離婚,陸漫。”
他喊了一遍的名字,微低的嗓音,平和的語氣。
薄開合間,仿佛添上了幾分繾綣。
陸漫握杯的手陡然收。
抬眼看過去,凝的眉眼下,是難以掩飾的驚訝。
陸漫的眸子了,手指握又松開,竟覺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薄夜寒說,他不想離婚……
他不是應該不擇手段麼?他不是應該毫不留的用他的權利,將冬瓜從他的邊奪走麼?
他不想離婚,可韓江,不是他找來的麼……
陸漫懵了,心中的心緒紛紛擾擾著,一時竟不知道如何開口。
就在這時,本來安靜的周圍,突然響起了一陣小孩的哭喊聲。
聽到悉的嗓音,陸漫心中頓時大。
連忙起,只見溜溜有些不穩的步子已經站在了咖啡廳的門外。
對上陸漫的目,哭的更盛了,小小的子開門便朝他們跑了過去。
“冬瓜哥哥,哥哥他從別墅的二樓摔下去了……”
“嗚,爹地,媽咪,怎麼辦,他會離開我們嗎,哥哥嗚……”
溜溜的話有些激,因為夾著哽咽,有些斷斷續續的不清楚。
陸漫驀然圓眸微睜,薄夜寒卻因為的一聲稱呼,怔在了原地。
爹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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