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說一切只是他的猜測,但萬一真被他猜中了,豈不是又要變天了。
先生這剛出院,傷還沒好,眼下來這樁事,這個辦公室估計都得讓先生毀了。
徐風猶豫著,還沒想好要怎麼說,辦公室里面就先傳來了一聲:“進來。”
徐風頓時一頓,估著是他在辦公室門口走來走去的靜被先生聽到了。
他最后在原地沉默了幾秒,看了眼手中的快件,還是走了進去。
或許是他猜錯了呢?
一進去,頓時對上了薄夜寒有些微涼的目。
之前住了幾天院,雖然后面已經把一些急的文件等都拿到醫院去理了,但堆積下來的還是有很多。
于是最近他一直在加班,加上重傷未愈,眼下竟有些青,一看就是睡眠不足。
徐風更加遲疑了。
不過他再怎麼猶豫也沒有用,薄夜寒已經看到了他手中的東西。
很快,他揚了揚頭,下朝徐風手中示意:“什麼?”
徐風頭大,又沒辦法,只好過去:“先生,這是樓下剛送來的一封快件。”
“快件?”薄夜寒眉梢微揚。
他放下手中的鋼筆和文件,手拿了過來。
只消一眼,他看到了上面的寄件人姓名。
薄夜寒的眸頓時微凝,臉上幾分嚴肅。
徐風暗忖,先生一定是和他猜到一塊去了。
他猶豫,薄夜寒倒不怎麼猶豫。
看到封面上的李隅桐名字后,他利落的直接拆了封,很快從里面出了一張白的紙質文件。
明晃晃的日下,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,頓時在二人的眼前出現。
徐風的雙眸瞬間瞪得牛大,心一口鮮噴出來。
果然被他這個烏猜中了,這一口毒,的他自己都有些暈乎反應不過來。
陸漫小姐這是,要和先生協議離婚!
比起他的反應,作為當事人之意的薄夜寒似是過于平淡了些。
他平靜的看著手中的協議,所有的表盡數垂下,徐風竟不能窺探分毫。
但以他的了解,先生最平靜的反應,恰恰說明了他最不平靜。
這讓徐風心里更加沒底了。
薄夜寒目一筆從協議書上略過。
很書面的一封文件,離婚的理由是不和且男方有第三者,至于要求,方不要一分財產,只要孩子。
薄夜寒的視線先是頓在第三者三個字上,再之后,便是落在‘孩子’上。
漸冷的眸底,是說不出的翻涌復雜。
陸漫為何突然讓人起草了這封文件,有些不得而知。
最近事態一切和緩,他甚至沒有手與孩子的事。
按照的格,該是謹慎才是,怎麼會突然做出這一件呢?
主出擊?該是明白,以卵擊石,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。
薄夜寒握著文件的手逐漸收,視線漂移之后,最后,是落在了‘離婚’上。
陸漫,要跟他起訴離婚。
這是個陳述起來很簡單的事實,也是幾年前,他迫不及待想要做的一件事。
只是此刻,薄夜寒很清楚,他沒有如釋重負,也沒幾分開心的緒。
他的目有些深遠,恍然想起來,當年他簽下離婚協議書時的場景。
薄夜寒還能記起陸漫當時倔強揚起的眉眼。
記憶是個很奇怪的東西,當時的他,對完全不屑一顧。
甚至在那樣的況下,在明顯到濃濃悲傷的時候,他只有滿滿的不耐,心里想的是門外的陸雪還在等著,而這個人不知道還要拖延到什麼時候。
可是現在想起來,他竟然可以清楚的回憶起當時的表。
明明很難了,眼淚在眼眶中打轉,就快要流下來。
表卻是逞強的,驕傲的著頭顱,不肯出一一毫的卑微。
直到開口,嫌他給的錢,他的耐心直接告罄,再沒多看一眼。
而再次接到的消息,便是第二天聽到的電話留言,的聲音那樣決絕,他卻聽出來了的傷心絕。
心中有幾分異樣,卻又很快掠過。
直到,飛機失事的消息突然傳來。
當時他最后為何決定將那封已經簽好的第三封離婚協議給撕毀呢?
大概是因為,以為已經隨著失事的飛機一起逝去,便為留下最后了一面。
生前那麼薄氏夫人的份,人既然已經去了,就給留著這個位子吧。
誰也沒有想到,六年后,陸漫可以完好無損的回來。
而如今,被協議離婚的對象,竟為了他。
薄夜寒的手一寸寸的收,直到文件在他的眼下皺起一團褶皺,直到他的指節泛著森白的冷意。
“先生……”徐風實在是太擔心了,開口喊了一句。
他寧愿薄夜寒發火,就算把這個辦公室都拆了,也總比現在沉著臉一聲不吭強。
他的聲音拉回了薄夜寒的思緒,在一片極度不穩的氛圍中,他抬起了眼。
徐風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,竟覺得他的眼角帶著幾紅意。
一閃而過,仿佛只是錯覺。
薄夜寒幽邃的雙眸沉沉的盯著他,好一會兒,才緩慢道:“替我約陸漫,就在蝶園附近的咖啡廳。”
徐風張了張,有些糾結的點了點頭。
他糾結的不是約不約,而是在想,哪怕見面了,先生可以說什麼呢?
他的電話很快打了過去,就在辦公室里面。
手機里的嘟嘟聲響了很久,徐風都以為沒人接了,又在最后一秒,突然被人接起了。
以致于陸漫的聲音驟然在電話里響起時,他大腦一片空白,連說什麼話的也給忘了。
幸好及時看到了辦公桌后正正襟危坐的薄夜寒。
徐風眸一掃他低沉的復雜臉,里飛快道:“陸漫小姐,先生想約你見一面,在蝶園附近的那家咖啡廳。”
薄夜寒似乎往這邊掃了一眼。
徐風屏氣凝神,很快,電話里的陸漫爽快的答應了,但也利落的直接掛了電話。
嘟嘟聲再次充斥在耳邊,徐風都懵了,張著老實道:“陸漫小姐答應了。”
“然后呢?”薄夜寒的嗓音沒多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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