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門被關上后很久,他都保持著那樣半靠的姿勢,目深遠的看著某一點,焦距放空。
或許他在想著什麼,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,究竟在想什麼。
徐風扔完垃圾回來的時候,陸漫正站在走廊盡頭的窗邊吹著風。
他湊近了一些,勸了一句道:“天氣有些涼了,陸漫小姐還是去休息室里吧,別吹冒了。”
陸漫的心剛靜下來了一些,聞言看向他:“沒關系,你去忙你的吧。”
盡管的角掛著些淺淺的笑容,但是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的沉默,讓人莫名覺得此時的,是需要安靜的。
徐風點點頭,沒再多打擾,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,便小聲的離開了。
窗邊,陸漫的背影顯得幾分單薄。
其實還在想薄夜寒剛才的話,并且覺得有幾分好笑。
薄夜寒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提醒。
他以為會誤會?誤會什麼呢,誤會他一次次的重復需要照顧到康復為止,是因為舍不得?
這句話本就是天下之大稽,因為舍不得這三個字,永遠不會在薄夜寒對陸漫上出現。
陸漫角幾分嘲諷,笑著笑著,卻又沉默了。
眸子里幾分復雜,臉也蒼白了一些。
的腦海里,有一個小人突然站出來,揚著雙手道:“陸漫,你捫心自問,他每次說的時候,你真的沒有一點點的幻想麼,每次你們靠近,著他熾熱的氣息,你真的沒有一點期待,他的心是和你一樣激烈跳的麼?真的一點點都沒有麼?”
那道聲音,仿佛最殘忍的劊子手,將陸漫最不愿意面對的一面毫不留的撕開,赤的展開在眼前。
陸漫有些崩潰的閉上了眼睛。
甚至不怪薄夜寒,因為他對,從始至終都是同樣的態度。
他可以對任何人溫,但留給的,只有冷漠。
陸漫只是恨自己,明明那麼清楚的認清這樣的現實,還是不能管住自己的心。
一向自恃驕傲的自控力呢,為什麼才這麼短的時間里,就已經潰不軍了呢。
鼻頭有些發酸,但陸漫早就發過誓,這輩子再也不要因為薄夜寒流一滴淚。
所有的淚水和,應該早在六年前飛機出事的那一刻,伴隨著飛機的殘骸,徹底消逝了。
于是抬起眼,涼風吹過有些潤的眼眶,有些發,但終究那滴淚珠,還是緩慢的褪了回去。
明明沒有任何人注意到,陸漫卻大松了一口氣。
仿佛只要眼淚沒有留下來,便還可以對自己說,這些悸不算是什麼,還是陸漫,不會變從前那個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樣子。
……
在窗邊吹得幾個小時冷風的結果就是,陸漫被風吹倒了。
從醫院回蝶園的時候,便覺有些頭暈。
到了蝶園,兩個孩子在大廳嘰嘰喳喳,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。
陸漫頓時覺得神了一些,又細心的問了他們一些關于私教的事。
關于那位老師,兩個孩子完全統一的口徑:“兇兇。”
陸漫角含笑,第一時間看向冬瓜。
不用想也知道,小冬瓜早早就和溜溜串通好了臺詞。
看來,這位老師應該和看上去一樣的嚴厲。
這正是陸漫想要的,兩個孩子還太小,需要一位嚴厲的老師來教給他們知識,給他們傳遞正確的三觀,才能保證以后不走偏。
而有些時候,讓自己來教的話,則是容易心。
冬瓜所有的打算,在陸漫堅定的眼神下,一切作廢。
他眸子轉了轉,也不堅持,很快轉移了話題:“媽咪,爹地的傷怎麼樣了?”
“爹地?”陸漫還沒回答,溜溜在一旁好奇的問道。
陸漫頓時勾起了幾分笑容,拉到了近前:“不是爹地,是救了你的大哥哥。”
說著,向冬瓜眨眨眼示意。
冬瓜很快配合的說道:“對,就是媽咪這兩天一直在醫院照顧的那個大哥哥,他的傷怎麼樣了呀媽咪?”
突然和自己的爹了同輩,這種覺竟然還不錯,冬瓜笑瞇瞇。
陸漫想到薄夜寒今天已經能夠自己下床的模樣,嗓音平靜道:“他的很好,恢復的很快,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。”
“媽咪,那我能去看他嗎?”溜溜的注意力功的被轉移,提起了另外一件事。
陸漫鼻頭突然有些發酸,像是想要打噴嚏。
按了按鼻子,才帶著些鼻音回答道:“可以,但等媽咪找個合適的時間好麼,到時候你們可以進病房,然后溜溜要好好謝謝大哥哥。”
“好耶!”溜溜高興的應了一聲,拍了拍手。
冬瓜的目則落到陸漫微蹙的眉頭上,調皮的神褪去了,點點擔憂的問道:“媽咪你怎麼了,不舒服麼?”
陸漫下意識想要搖頭,但頭的確有些暈。
于是只淺笑著帶著寬道:“下午吹了些風,可能有些冒了,不用擔心媽咪。”
兩個孩子不聽的,冬瓜一聽完說的,連忙看向溜溜道:“妹妹,我們幫媽咪準備冒藥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溜溜的聲音糯的。
在蝶園待的久些,記得曾經陸漫給喂過的某顆粒。
小腳步不一會兒便踩遠,再回來,晃晃手,手里已經拿著一包綠的經典藥。
冬瓜接過來:“妹妹真棒。”
像是接力賽一樣,接下來便到他跑去廚房,先是洗好杯子,將顆粒倒進去。
陸漫的心里暖暖的,但更擔心他被開水燙到。
到最后一個步驟時,連忙攔下了他,自己沖泡了那一包顆粒。
“媽咪知道了,媽咪會喝的,寶貝真乖。”
回頭,兩個孩子齊刷刷的站在幾步遠的位置看著,圓眸里的擔憂如出一轍。
陸漫的心頓時也和手中的冒沖劑一樣,異常的溫暖。
只是,心暖了,冒沖劑依舊沒有沖垮這來勢洶洶的一場病。
陸漫第二天一早醒過來,便覺得有些不妙。
嚨異常的疼,干無比,每咽一次都有一陣刺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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