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初在聽到姜鈺的話之后，眼神在他臉上定住，姜鈺同樣無聲的看著。

好一會兒，誰都沒有開口。

姜鈺只是這樣看著，眼神并不偏開半分，似乎非要問出個結果來。

陳初忪怔看他，道：“我只是覺得，你回國跑一趟，也不容易。”

“是嗎。”姜鈺明顯不相信，可是也沒有過多詢問什麼，只道，“你的生日要到了，小蝴蝶給你準備了禮，想讓我親手把東西給你。”

陳初聽了，便拆開了盒子，里面果然躺著小蝴蝶親手做的手工小房子，姜鈺大概是怕損壞，所以親自跑了一趟。

喃喃說：“謝謝。”

姜鈺沒有說不客氣，或許是因為太多余了，或許是因為不想跟多說什麼。畢竟上一回發生的不好的事，換誰都棘手，他們只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，不輕易去捅破那層窗戶。

他轉過，又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陳初便說：“我先走了。”

姜鈺頓了頓，最后又冷冷淡淡的應了聲：“嗯。”

陳初問：“你什麼時候回去？”

“明天就走。”他不知道為什麼，越發冷淡了。姜鈺的脾氣，偶爾也讓人捉不定。

陳初能到他冷漠的不正常，心平氣和的說：“姜鈺，我其實想不明白，你現在為什麼會這樣討厭我。上次的事，確實尷尬，你既然厭煩，就更加沒必要跑一趟了，何必這樣自相矛盾。”

從來沒有想過著他不放，已然是在主避嫌。

姜鈺道：“不是所有人能跟你一樣，那麼會演戲的。”

陳初霎時無言。

他說的，是指在姜國山面前，面對的分明是仇人，卻也能表現得很恭敬。不僅是姜國山，面對誰，都能同樣客氣，哪怕是恨之骨的人。

“姜鈺，你今天為什麼這麼有攻擊。”陳初蹙眉說，“揭人短是大忌，你難道不清楚？你跟王勵肆一樣，在國外呆多了，就把人世故給忘了。你這樣容易腹背敵，你再強大，人家也總有整你的時候。”

其實猜測，姜鈺是否是因為，心里頭還惦記著那位，他覺得那場意外，是對屈琳瑯的背叛。所以他遷怒，憎恨，厭惡，以至于面對時，沒法好好說話。

“王勵肆？”姜鈺笑了笑，聲音依舊冷，也有些諷刺：“你想去提點王勵肆，那是你的事，你犯不著拿我跟他做比較。我們也并不是一類人，沒有可比。”

“我想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。”說，“等你什麼時候能放下那天的事了，我們再恢復往來。”

姜鈺無聲的看著，沒說好，也沒有說不好。

陳初還能說的，似乎依舊只有一句，一路順風，但這次沒選擇說，只是沉默的轉往外走。

路上一邊開車一邊跟小蝴蝶打了個電話，說禮收到了很喜歡。小蝴蝶很高興，又很苦惱的問：“媽媽，爸爸現在怎麼樣？”

“為什麼這麼問？”

“從你那一次回去之后，爸爸總是發呆。”小蝴蝶說，“爸爸有心事。有些時候，我覺得爸爸也可憐的。”

陳初沉默。

“媽媽，爸爸雖然欺負你了，但是看在小蝴蝶的面子上，你能不能替小蝴蝶管管他？”小蝴蝶可憐兮兮的懇求道。

“如果你爸爸有需要的話，媽媽不會不管他的。”陳初說。

到了家，葉晨曦就趕起迎接，問：“找到姜鈺了？”

陳初道：“找到了。”

葉晨曦說：“他剛剛抱著你手上這個盒子，在門口等了很久，我跟他幾次說了讓他先回去，他都說沒事。”

陳初說：“他緒不好的時候，你不用特地找話題跟他聊天。”如今的姜鈺一冷淡，就連也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。

就像剛才，他一度把氛圍推到冰點。

葉晨曦卻蹙起眉，道：“沒有啊，剛才姜鈺在等你的時候，心還好的。我跟他說你在哪的時候，他還主跟我告別了。是不是你那邊……發生了什麼啊？”

陳初一愣，隨后心里便有數了。

“或許是因為我吧。”說。

葉晨曦不理解，“什麼或許是因為你啊？”

陳初就沒有解釋了，抱著盒子上了樓，把小蝴蝶做的小房子拿出來仔細端詳了很久，小孩兒手小，手工活細，搭的小房子格外致。

一個不太發朋友圈的人，也拍了照發了一次。很能理解那些喜歡炫耀孩子的家長，陳初覺自己也是其中之一。

至于盒子里的那些藥，沒有細看。

陳初也是在第二天起來后，才發現那盒子里還放著其他東西，一個小小的包裝，以為是普通首飾，打開一看，卻是一枚平安符。

這不會是小蝴蝶送的，只能是姜鈺送的。

陳初握著平安符，心里思緒萬千，起的很早，陳英芝跟葉晨曦，這會兒都還沒有起來。下樓開了門。

門一點點被打開，門口的車輛也就順勢映眼簾。

悉的車讓陳初愣神，不知道姜鈺什麼時候來的，又在門口待了多久。

姜鈺見開門，便從車上走了下來。但他沒有走近，只站在幾步遠的地方，道：“我過一會兒，就要走了。你的生日沒法給你過，想了想，還是應該提前來跟你說句生日快樂。”

陳初說：“謝謝。”

姜鈺說：“我希你可以長命百歲。”

陳初想，姜鈺大概真的很介意早死，所以送的禮，也是平安符，保平安。

“昨天你去找我……”陳初有些遲疑，到底是沒有把話說下去。

但姜鈺卻能明白想說什麼，聲音很平淡，說：“你跟王勵肆抱在一起，他親你，我全都看見了。”

陳初說：“嗯。”

“他那麼熱，你會喜歡他的。”姜鈺說。

陳初沒答，反問：“你昨天，是因為他不高興？”

這下姜鈺沒話說了。不否認，也不承認。或多或有那麼點原因。

陳初繼續問：“所以這次親自送藥，是因為想見我嗎？”

姜鈺頓了很久，最后垂下眼皮，如實說：“有一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