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聞家出來，喬雅南又往另外三家去了一趟。

誰都知道后站著縣令，而縣令后是沈家，再加上似是無意的說起聞家已經參與進來，三家都沒有多做猶豫就接應了此事。往好了想，這是和沈家拉上了關系，再不濟，這也是樁來錢的買賣，不吃虧。

回到家時已是半下午，只啃了幾干的喬雅南雙腳沉得灌了鉛一樣。

看著儀態沒有半點變化的呂先生，喬雅南暗暗慨，這才是真正的世家，有些東西已經融骨髓了，不像，累了就想滿地找床。

“歇息去吧。”呂曉春看著的眼神再溫和不過，卷了卷袖，背著手回轉。平時恨不得把頭埋在沙子里的人，真打算做的事卻并不藏著掖著，竭盡全力去做到最好，矛盾得很，也讓人心得很。

到底年輕，飽食一頓又歇了歇后喬雅南就緩過來了，索也不閑著了，去書樓繼續完善計劃書。

走到門口，看著大變樣的書樓愣住了。幾排書柜移到了進門的左手邊，右手邊辟了書房。書桌放在線最好的地方，除了原來那張椅子外，旁邊還放了一張，一看就知道是給誰準備的。旁邊新添了個柜子，還添了個茶水臺，書桌前靠邊放著一套桌椅，來了人也有地方坐。

“姑娘瞧著可還需要添置什麼？”

喬雅南回頭看向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沈集：“懷信讓改的？”

“是，公子說天熱了，屋里不如書樓通風好，姑娘平日又喜歡呆在書樓，索收拾出來給姑娘用。”

喬雅南一顆心如浸進了里。以前覺得懷信年紀小，只憑年慕艾那點沖不足以支撐一份長長久久的。可相久了，越來越了解他后才覺得是自己想多了，很多時候懷信都比。他有著年人的熱單純，會想從這里聽好聽話，想讓哄哄。他也有遠超這個年紀的城府，事事想在前邊，很用心的將護在尚未完全的羽翼下。

按住加速的心臟，喬雅南拍拍它，爭氣點，的時候不甜什麼時候甜，到閉眼的那刻還有這麼甜你再跳這麼急詐個尸給人瞧瞧。

進屋轉了一圈，了柜子里裁好的上好宣紙，喬雅南在書桌后坐下道：“這就可以了。懷信在衙門還是出去了？”

“公子在衙門。”

喬雅南點點頭，看著筆筒中滿滿的羽筆笑了，連這個都準備好了呀！可真是廢筆大戶！

見喬姑娘沒有其他吩咐，沈集無聲告退。

香苗沏了茶放到書桌一角，見姑娘打開一個卷軸，忙過去幫著鋪開來。

這是喬雅南讓懷信幫畫的十八鄉簡圖，往里填了些東西，比如竹鄉寫了‘竹’，紅土鄉則是‘茶樹，楊梅’等等。拿起一支炭筆，將紅土鄉四鄉畫一個圈，竹鄉本是三個鄉，想了想，把另一個鄉也劃進去，然后將東源鄉和平鄉劃一個圈，剩下八個一分為二。

平鄉一無所有，一切都得從頭開始，劃到哪個鄉都是負擔。而東源鄉有三個作坊，哪個鄉都會搶著并到一起，索讓這兩在一起，外人也說不出什麼來。

挑了一支羽最完整的筆，喬雅南滿足的擼了擼才蘸墨開寫。

沈懷信踏著夕進屋來，取下帽，邊汗邊道：“今年格外的熱些。”

“會不會和地域有關？”喬雅南放下筆了手腕：“京城應該沒這麼熱。”

“我問了縣丞幾人，都說往年這時候沒這麼熱，而且，今年雨水不。”

別不是今年固了堤就開始干旱了吧？！喬雅南心里直咯噔，這種事老天爺真做得出來。

香苗奉上晾好的茶水退出門去。沈懷信慢慢喝著，靠著書桌看著地圖上的變化，眼神最后落在相連的平鄉和東源鄉上。

“定好就這麼劃分了？”

“嗯，就這麼定了。”喬雅南雙手半握托著下：“最好的帶最差的，他們也就沒話講了。”

“東源鄉怕是有話講。”

“不怕，我有沈大人，做了這個主他們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里吞，不想同意都不行。”

沈懷信好哄，這麼一句話就哄得他眉眼帶笑：“需要我的時候一定要說。”

“你何時見過我死要面子活罪了。”喬雅南朝他眨眨眼：“你就是我最好的面子。”

突如其來的話打了沈懷信一個措手不及，談正事時的游刃有余瞬間褪去，故作瀟灑的喝了口茶水，反問：“這是幾級功力？”

喬雅南笑倒在書桌上，雖說人有多面，可懷信這幾面也太過兩極了點。

沈懷信看這樣也笑了，輕輕了頭發，眼神，一如這一刻的夕，不熾熱，卻無限好。

笑鬧過后，喬雅南把今天的事兒說了說，著重說了黃家。

沈懷信眉頭微皺，顯然也想到了問題所在。以前他不用心這些，想知道什麼問一聲就有人告知。現在不一樣了，他若想讓事盡在掌控，就需要化被為主。這定也是父親的意思，沈家所有他盡可調用，卻得他來用，而非送到他手里。

清了各鄉的況，喬雅南就不再往外跑，一腔心思完善手里的資料。

呂曉春見狀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在書樓也置了張書桌，把自己那些事也都挪到這里來理。

喬雅南在心里腹誹，之前說沒吃的沒住的，現在不但吃的，連宣紙都用的的，兩個人消耗，宣紙的高度每天眼可見的降低。好在香苗反應快，每天早上都囤得厚厚的，要是們用得多，中午再給續一摞。

不過被打擊得多了，喬雅南已經認命了，呂先生要怎樣就怎樣，反正斗不過。

好在呂先生沒有讓把所有的東西都抄一份，而是把那些底稿收走了。就為著這個都不敢再寫缺胳膊的字，好多字都多了許多筆劃，喬雅南暗暗覺得吃了大虧。

驅蚊香作坊開張了，村學搬了，先生到位了，從大哥那知曉了這些，喬雅南放心的放手了。

一直到楊梅樹到了，才出門去了紅土鄉，指揮大家算著距離把樹種下。

王大問茶樹的事，含糊著沒有給準話，只讓他們四鄉再好好商量，別以后鬧矛盾。

一切向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