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，崔長史行匆匆走都督府，對鄭燁道：“鄭都督，派去刺殺平南將軍和顧欽差的人，一個都沒能回來，可要再派人去？”

鄭燁緩緩睜開眼睛，了一把臉上濃的胡須。

鄭燁年過四十，子不算高，但格雄壯。

鄭燁聽了崔長史的話，緩緩道：“已經打草驚蛇了，再派去多，都是給他們塞牙。”

平南將軍和顧欽差的名聲他早有耳聞，安親王叛時，就是他們兩個力挽狂瀾。

果然長江后浪推前浪，可惜這兩個人是沖著查軍餉來的，鄭燁不得不把他們理了。

崔長史道：“那咱們該怎麼辦？”

鄭燁想了想，問道：“豫中到的那批軍餉究竟被哪個山頭搶去了，至今還未查出來嗎？”

崔長史道：“遣人去問了，沒一個承認的！”

鄭燁著滿臉的虬髯道：“那真是奇了怪了，那麼多糧食，難道會憑空消失不？”

西北山匪眾多，剿是剿不干凈的，鄭燁便默認下面人跟土匪勾結。

這些土匪定期向他們納金銀珠寶，只要他們不鬧得太大，鄭燁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
先前袁校尉叛逃，帶著西北的逃到京都，可他沒有證據，空口白牙圣上也不能給人治罪。

除非找到真正的賬本，否則就算是圣上，也不能無緣由地對西北他們這些人問罪。

可這一次，一群山匪居然直接把軍餉給劫走，還鬧到朝廷那邊去了。

正好給了圣上派兵剿匪的理由，怎不讓鄭燁惱怒。

鄭燁道：“再去問！這批軍餉若找不出來，西北的山匪都得玩完！”

崔長史猶豫了一下，道：“都督，下倒是有一個主意。”

鄭燁道：“說說看。”

崔長史是鄭燁的智囊。

崔長史道：“那群土匪皆是貪婪之徒，軍餉落他們手里，無異于羊虎口，怎麼可能心甘愿吐出來。”

鄭燁眼神忽然凌厲道：“吐不出來也得吐！這群雜種！真當我給他們臉了，什麼事兒都敢干！”

崔長史道：“都督稍安勿躁，平南將軍僅僅帶來三萬余人，對上那些狡詐的山匪還不知誰輸誰贏。”

鄭燁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你當平南將軍是吃素的嗎？”

崔長史道：“平南將軍是什麼實力咱們不清楚，可那群山匪是什麼實力，咱們卻是一清二楚，這兩方耗的時間越久，對咱們就越有利。”

鄭燁思考著這種法子的可能。

崔長史接著道：“等到平南將軍和山匪兩敗俱傷時，都督再派兵支援，一舉剿滅土匪。說不定到了那個時候，平南將軍不小心死在山匪手里，軍餉也找到了，您帶兵剿匪的功勞也有了。”

鄭燁著胡須道：“朝廷可不止派了平南將軍一個人來西北。”

崔長史道：“您是說顧欽差？”

鄭燁道：“顧鈞益的兒子，我略有耳聞。雖不及父親英勇，卻是圣上的近臣，年紀輕輕，就屢建奇功。”

崔長史道：“那您就更不用擔心了，顧欽差與平南將軍向來不和，二人說一句死敵都不為過。顧欽差怕是不得平南將軍死在山匪手里。”

鄭燁想了想，覺得這個法子可行。

顧玉手握尚方寶劍，可手里無兵，沒了平南將軍三萬兵馬的庇佑，在西北可謂寸步難行。

西北各地賺得盆滿缽滿的員也不會袖手旁觀的。

鄭燁道：“那便隨他們去斗吧，只是那批消失的軍餉，還是要想辦法查清楚。我倒要看看，是哪邊的土匪膽子那麼大，敢在我西北撒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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激戰太久，顧玉畢竟是頭一遭，隔日起床時，子還有些酸，下鈍鈍的痛。

清心寡了兩輩子，可昨天恨不得把所有的勁兒都使出來。

關乎尊嚴，哪怕忍著疼，顧玉也要咬牙占上風。

桃花不知落了多，他們一直爭到天昏地暗，也沒爭出個誰勝誰負。

只知道兩人撕扯在一起，帶著某種恨不得將對方拆骨腹的兇狠，給對方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跡。

顧玉皺著眉頭穿好服，把本來就高的領又往上拉了拉，遮住一些狗咬的痕跡。

走出帳子后，顧玉一眼就看到了君澤。

那狗東西瞧著比的狀態好許多，正神清氣爽地拆帳篷，路過的將士跟他打招呼，他笑著應答，似乎每個發都洋溢著高興。

顧玉竭力維持著自己的尊嚴，不讓自己輸了半分起床，也要手整理帳篷。

君澤看到后屁顛兒屁顛兒跑過來道：“子還難嗎？”

顧玉道：“我好得很，神清氣爽。”

君澤道：“我來幫你收帳篷，顧小公爺昨天辛苦了。”

顧玉邪魅一笑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道：“是辛苦了些，不過我辛苦點兒沒關系，能者多勞嘛。你子還行嗎？”

君澤在顧玉耳邊輕聲道：“行不行，下次試試不就知道了嗎？”

顧玉裝作沒聽懂，道：“你的手腕還疼嗎？”

昨天被綁著的時候，君澤太急于掙開了。顧玉在他上，他也沒心思去索那復雜的解扣，便用蠻力扯開了。

手腕上的淤青到現在都沒消。

顧玉看到他的手腕點點頭，道：“是我昨天對你魯了些，我下次注意。”

君澤眼神一瞇，還想有下次？

來給君澤送早飯的關言腳步一頓，霎時間進退兩難。

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啊！

難道比他們主子矮了快一頭的顧小公爺才是上面那個？

還有什麼手腕上的淤青，魯什麼的。

這...

這麼刺激的嗎？

他家主子怎麼毫無反應，背對他低著頭，似乎還有些！

似乎默認了顧小公爺的說法。

關言第一次不想自己這麼耳聰目明，明明他家主子和顧小公爺聲音已經很小了，他為什麼還能聽到。

“站這兒干嘛？”

平沙從后面走過來，把早上做的粥和炊餅給顧玉端了過來。

君澤轉頭，也看到了關言。

關言連忙把視線移開，把飯菜遞給君澤。

靠近的時候，關言還不小心看到他家主子脖子上的痕跡，破皮的。

關言的面癱臉都忍不住了。

這...這麼激烈的嗎？

顧小公爺也太不溫了。

平沙還是傻傻的樣子，送完飯菜之后，轉頭就走了。

關言趕跟了上去。

非禮勿視，非禮勿聽，非禮勿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