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青搖搖頭,“剛剛謝謝你。”
一簇橘紫的火騰起,蘇量依吐了口煙圈,才淡聲開口,“謝什麼,我打他是為了自己爽。”
蘇晚青也在旁邊蹲下來,憂心忡忡地開口,“你剛剛用了多力氣,他應該不會落下什麼殘疾吧?”
之前在大學,廖學長教防的時候說過,部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,想困的時候踢那兒很有用,但是因為過于脆弱,很容易就鑒定出什麼輕微傷,平時不能隨便踢。
蘇晚青擔心趙杰盛回過神,給蘇量依帶來什麼麻煩。
“沒事兒,我踢過多人了,心里有數。”蘇量依撣了撣煙灰,“那玩意兒擾你多久了?”
“我前領導,辭職以后就沒聯系了,偶然到會惡心我幾句,不過我現在有他的把柄,以后他應該不敢在我面前晃悠了。”
蘇晚青被的煙味熏得咳了聲,往旁邊挪了幾分,“你不回去吃飯了?”
“不回了。”蘇量依掏出手機,在屏幕上了幾下,“我給朋友發個消息,等我這煙完,咱倆去吃。”
蘇晚青點點頭,“那也行。”
把照片發到部門群里,倆人就沿街逛著找小館子去了。
蘇晚青和蘇量依見得不多,倆人高中一個學校,但蘇量依績不好,小時候留了一級,高中的時候不在一棟教學樓,大學上得也不是同一所,因此除了在蘇家,其余時間也很難見到。
那天算是倆人第一次單獨吃飯。
蘇量依話很多,但也不招人煩,問了問蘇晚青的工作,再抱怨抱怨自己被延畢的事,一頓飯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。
臨走前,蘇晚青說自己要回去開車,又自告勇要送回剛剛那家餐廳。
蘇晚青拒絕了,又吐著煙圈兒說,“那男的說不定還沒走,你這瘦的小板,應該不怎麼抗揍吧?”
“真不用了。”看著煙視行的樣子,蘇晚青有些好笑,“你點煙吧,媽可不喜歡聞煙味兒。”
“你怎麼也是個啰里吧嗦的格?”蘇量依不耐煩地朝擺手,“那你自己回去吧,我走了。”
目送著離開,蘇晚青才回去開車。
-
到了家,方禮苒的電話剛巧打過來。
看了發在群里的照片,覺得很適合,就是客戶那邊同步了新想法,展覽延期至兩天,但這樣的話,就會影響那家餐廳老板做生意。
“只要酬勞到位,這個應該可以通。”蘇晚青走進樓道,先是踩亮了聲控燈,然后邊上樓邊說,“而且據我觀察,那家餐廳的顧客基本都是年輕人,趕野的展覽在網上宣傳力度很大,如果真的在他們家舉辦了,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免費給他們餐廳宣傳引流了。”
方禮苒:“那行,等明天餐廳老板給你打電話,你跟他就這一點好好通一下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電話掛上之后,蘇晚青把手機夾在胳膊上,從包里翻鑰匙想要開門,可鑰匙剛找出來,寂靜的樓道突然傳出什麼聲音,很細微的,像是帶著電流。
愣了一秒,手忙腳地把手機拿起來,才看到原來剛剛不小心撥了聞宴祁的電話出去。
“喂。”把手機拿起來在耳邊,“不好意思,我剛剛按錯了。”
聞宴祁懶懶的聲音從聽筒中擴散出來,“沒事,吃飯了嗎?”
倆人將近半個月沒有聯系過了,驟然聽到他的聲音,蘇晚青鼻腔有些泛酸,哽了一會兒,才輕聲答道,“吃過了,在外面吃完才回來的,現在剛到家。”
“嗯。”聞宴祁的語氣聽不出什麼緒,還在叮囑,“看了天氣,濱城明天降溫,你多穿一點。”
“知道,我已經穿上羽絨服了。”蘇晚青想起他很久沒有說過的況了,又試探著開口,“能做手了嗎?”
聞宴祁的呼吸聲綿長,良久,說了聲“還不行”。
蘇晚青皺眉,“為什麼還不行,不是都調養一個多月了嗎?”
“你不用瞎想,有什麼消息我會告訴你的。”聞宴祁說完,那頭響起什麼聲音,他又要結束那通電話了,“這邊有事,先掛了。”
蘇晚青握著手機,沒有應聲。
聞宴祁大約是察覺出的忐忑,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響過后,他的氣息重新清晰起來,嗓音溫潤了幾分,好像是在安似的,“你好好照顧自己,醫生說各項指標都不錯,做完手,應該很快就能回去了。”
蘇晚青放下手機,懸著的心終于落回了肚子里。
-
與此同時,波士頓麻省總醫院外的花壇邊,聞宴祁一掛上電話,臉就沉了下去。
細雨霏霏中,翟緒走到他邊,皺著眉,“為什麼不跟說實話?”
明明老太太剛被推進手室,五個多小時的手時長,他連進去等的勇氣都沒有。
“說了讓提心吊膽嗎?”
聞宴祁收起手機,下頜線繃得的,抬眼看他,目平直,讓人瞧不出什麼緒,“跟你說了什麼?”
翟緒小舅媽上周結束探親回了波士頓,翟緒也跟著一起過來了,他向來閑著無事,跟老太太也算親近,就陪著在這邊住了幾天,老太太什麼都吃不下,瘦得形銷骨立,他就負責給老人家解悶逗樂子。
進手室前的十幾分鐘,老太太特意把聞宴祁和聞道升趕出病房,只留了翟緒一個人,不知道叮囑了些什麼。
“沒說什麼,就是讓我找紙筆,口述,我執筆,寫了一封信。”
翟緒寡聲說完,臉頗有些哀戚,將一張紙塞進他手里,“給蘇晚青的,說有些話是才想到的,怕自己沒機會說了,讓我寫出來,如果出不來,就托我帶給蘇晚青。”
聞宴祁立于風瀟雨晦的天下,垂首看著雪白紙張出來的一角,指節逐漸泛白。
半晌,他將皺皺的紙張熨平,重新折好,清啞地應聲,“知道了。”
作者有話說:
明天重逢。大家可以猜猜在信里說了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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