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林如海走后,賈代善的臉瞬間拉下來,渾沉。
他招來外院的管事林東,問道,“太太有沒有給三小姐準備嫁妝?”
林東收到霜的銀子,心里早已打好了腹稿,這會兒故作遲疑的道,“這......太太近日忙著四小姐的婚事,想是忙忘了。”
“忘了,邊就沒人提醒?這麼大的事,難道還無一人記得不?”賈代善心里知道是怎麼回事,他自己不也忽略了嘛,只不過在親家面前丟了面子,讓他心里不舒服而已。
不能怪自己,那掌管院的當家太太,就是最直接的炮口。
林東低頭不語,做出一副心里明白,但那是太太,他們這些下人不敢說的樣子。
這讓賈代善的火氣蹭蹭地往上漲,“連嫁妝都可以完全不管,那找的那個人選,我看也不怎麼樣吧。”
賈代善就是這麼一說,心里不認為這是事實。
畢竟當初那人選,賈母也是問過他的意見的。
一個年輕的舉子,出大族,雖然稍微弱了些,但也不是什麼大病,配三丫頭綽綽有余了。
雖然比不上林如海,但那也正常,賈敏可是嫡,三丫頭是比不上的。
對讀書人有著特殊好的賈代善,對于賈母選的這個人選還是滿意的,因而也就全權給賈母理,完全沒想著過問。
誰知道賈母就給他捅出這麼大的子,讓他面子都丟了。
好在這事只有林家知道,不然要是傳出去,他賈代善不得被政敵參上一本,說他宅不穩。
林東扯扯角,出一個為難的笑,“三姑爺......好的,好好將養上幾年,也許就能起了,將來也像林姑爺一樣,考個探花郎,那三小姐跟著也榮。”
賈代善敏銳地聽出不對勁,“什麼好好養上幾年,能起了?”
這意思是說,三姑爺現在躺在床上起不來嗎?這是弱到了什麼程度啊!
林如海也是從小子偏弱,需要長期調養,但也沒到什麼都不能干,養病的程度啊!
“這......”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,林東連忙閉。
可賈代善哪里愿意,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,“還不說實話!”
林東連忙跪下,低低的回話,“外面都說,三,三姑爺不好,許是活不過二十。”
賈代善狠狠地閉了閉眼,活不過二十,也就是說,他這個未來的三姑爺,就只有三年可活了?
太太給三丫頭定的這門親,就是沖著讓當寡婦去的!
好狠毒的心腸!好毒辣的算計!
越想越生氣,賈代善踢翻了面前的桌子,大步往后院而去。
后院正堂
賈母正拿著嫁妝單子一一核對,時不時還和賈敏代幾句,“這套首飾最是鮮亮,適合你新婚后拜見公婆穿戴。雖說顧忌著林老太婆的,不好穿太鮮艷的東西,但你們畢竟是新婚,婚后第一天,合該如此的。”
賈敏點點頭,“母親費心了,我知道的。”
“再來,我給你準備了十萬兩箱的銀子,也讓林家人知道知道,我賈家是多麼富貴,嫁給他家是低嫁了,省的某些人借著生病的由頭磋磨我兒。”
賈敏不已,剛要點頭,就被外面的怒聲打斷。
“很是不必了,林家大概當我們賈家是破落戶了,就連兒的嫁妝都置辦不起來。看看這個,林家送來了,讓我們給準備嫁妝的。你還想和林夫人炫富,心里已經當你是窮親戚了。”
賈母和賈敏一愣,不明白賈代善的話是什麼意思。
賈代善呵呵一笑,“不懂?看看吧,三丫頭為了出嫁能有一份嫁妝,變賣了小時候的首飾,這事被林家知道了,以為我們缺錢呢,特意送還回來,還多送了三千兩。”
賈母一聽,頓時臉上如火燒一樣。
賈敏心里也糟糟的,怎,怎麼會這樣?
那,那林家會怎麼看,看這個賈家兒。越想臉越是蒼白。
賈代善見嚇到了,語氣不由的緩了緩,“敏兒不用擔心,如海是個好的,對你并沒有芥。”
聽完,賈敏松了一口氣,林家沒有介懷就好。隨即,心里不由地生起了一埋怨,三姐姐怎麼能做出如此丟人的事。
“太太,這......”素來知道母親不喜歡三姐姐,因此也從不和三姐姐來往,時間久了就忘了府里還有這人。
沒想到這次被提起,卻是父親責問母親不給三姐姐準備嫁妝的事。
賈母看著焦急為難的兒,和一臉怒氣的賈代善,心中氣憤不已。
那個賤蹄子,都要嫁出去了還給自己找事。早知道以前就應該弄死,省的在敏兒大喜的日子上添堵。
可這事已經被賈代善知道了,賈母和他做了多年夫妻,自然知道他的子。
如果自己強,他會比自己還強。
“你一天天的,就知道在外面忙忙忙,敏兒的婚事是一點也不管。府里那兩個兒媳婦也是沒用的,都懷孕了,給我幫不上忙不說,還得我細心照顧著。為了這一大家子,我每天忙的腳不沾地,好不容易空出一點時間,給敏兒準備嫁妝都來不及,哪里還能管得了仇人的兒。”
賈母連說帶哭,說得賈敏心,說得賈代善不由想起太太的好來。
說到底,太太也不容易,這一家子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都需要來管,一時忘了也是有的。
不過臉上還是不好看,“說什麼仇人的兒。”
“那你是不知道,當初周姨娘給了我多沒臉,你以為是個好的,可你是沒看見,背著你,如何把我這個太太不放在眼里。”賈母厲聲說道。
這事其實是沒有的,可這麼些年,賈母就是這麼編排的,說的多了,說的自己心里也覺得,就是這麼回事。
更別說賈代善了,完全被賈母扭轉了對周姨娘的印象,這也是他這麼多年對三丫頭不聞不問的原因。
厭屋及烏嘛!
賈代善的態度化了,“算了,之前的事就不追究了,你趕快著人去置辦三丫頭的嫁妝,不能太差,不然就讓林家看笑話了。你也想想敏兒,要是林家印象不好了,敏兒在林家的日子也不會好過。”
這話一出,原本還要反對的賈母,頓時說不出口了。
為了的敏兒,就暫且忍忍,反正那死丫頭有嫁妝又怎麼樣,還不是做寡婦的命。
“另外,再從賬上支兩萬兩銀子,給三丫頭箱底。”見賈母沒話說了,賈代善繼續代。
“不行!”賈母一聽,立刻尖反對,置辦嫁妝也就算了,最多花費不過幾千兩,可憑什麼給這麼多銀子?那個死丫頭哪里值這麼些。
可這話不能直說,于是佯裝為難的道,“賬上已經沒錢了,兩個兒媳婦又都懷孕了,還需要銀錢買補品呢,實在拿不出來了,您看,給個兩千兩,和林家送來合起來湊個五千兩,如何?”
見賈代善有反對的意思,立馬又道,“的兩個姐姐也不過每人三千兩,有五千兩,不了。京城里誰家嫁庶,都沒有超過這個數的。”
賈代善深深看了一眼,“沒有那就從敏兒的嫁妝里出兩萬兩,京里嫁嫡,也沒有給陪嫁十萬的。”
賈母眼角一,當下就要跳起來反對,被賈敏拉住了。
賈敏對著父母一笑,“我贊,三姐姐本也是榮國府的小姐,不該被厚此薄皮。也是母親心疼我,從自己的嫁妝里拿出了五萬兩給我箱。三姐姐雖然沒了姨娘,可也有父親心疼呢。”
這話就是告訴賈代善,雖然有十萬兩陪嫁,但其中五萬是母親補的,剩下五萬,拿出兩萬給三姐姐,自己也不過是從公中得了三萬而已,也就比三姐姐高一線。
賈母沒有厚此薄皮,賈代善也是一碗水端平,畢竟是嫡,多一萬是應該的。
當然,沒有提除了箱銀子,還有田契地契,金銀首飾,古董字畫等等各種價值千金的陪嫁。
賈代善的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,“還是敏兒識大,果然不愧是我賈代善的兒。敏兒你放心,等這陣子過去,府里寬裕了,為父一定補足你的嫁妝。”
賈敏溫文一笑,“父親很是不必如此,我的嫁妝已經夠多了,我還想著減一些呢,可母親就是不答應,生怕了任何一點,兒在林家了委屈。”
“哈哈哈,你是我榮國府的千金,我看誰敢給你委屈。”賈代善心大好,留在主院和太太兒一起用起了午膳。
等離開正院后,他才打發邊的小廝,給三小姐送了一個盒子。
正是林如海拿來的那個,另外,里面還多了兩萬兩銀票,是賈敏忍痛放進去的。
霜主仆三人接到盒子,俱是高興不已。
周嬤嬤和小香是高興小姐有了這麼多陪嫁,以后的日子有了保障。
而霜是高興,這錢是從賈敏里摳出來的。
雖然不仇視賈敏,但賈敏是原主羨慕嫉妒恨的存在,能從賈敏的嫁妝中弄出一部分補自己,想必原主知道了,也會更竊喜吧!
打工人,打工魂,打工的髓,當然是一切讓客戶滿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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