旺夫命的子是有。

　但旺到嫁過去就能讓人起死回生, 跟人見一面就能讓人立刻好轉的，大概只有鄧如玉一人。

　這麼懸的事，羅氏是不信的。

　在看來，這更像是鄧如玉走了狗屎運, 人家本來要好轉的, 剛好撞上了而已。這兩個男人都那麼信命, 都那麼信，其實……應該是鄧如玉自己的本事。

　陸海南就不說了，親之前兩人都不認識, 如玉過去才幾天，要離開時他那般不舍。當然，陸海南真正舍不得的是的人, 還是國公府兒的份，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。但三殿下不同，出那麼尊貴的人，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？

　偏偏要，還非要讓陪著用早膳。這分明是被那丫頭給迷了心竅。

　鄧如玉能勾得一個皇子為神魂顛倒，這就是的本事。

　羅氏沉默了下：“要是給如月退了孫家的婚事，大概要鬧。”

　“本就不屬于！”國公爺有些不耐煩：“這事從一開始就是錯，如果你提前告知于我，我絕不可能答應讓姐妹倆換親。”

　羅氏啞然：“如月可人疼, 乖巧會來事。我舍不得讓去陸家委屈。”

　“可事實上，去陸家不一定能委屈。”國公爺語氣加重：“如玉就沒有, 還為自己博出了一個前程。”

　羅氏：“……”

　不想和男人爭執, 轉而道：“照這麼算，我也不算是錯了。如果當初讓如玉嫁去孫家，你大概也知道兩人之間的, 如玉不會折騰，也不會認識三殿下，更不會皇子府。”

　假設的事拿來爭論沒什麼意思，國公爺擺了擺手：“回頭將孫家的婚事退了，好好商量。別讓孫家生了怨氣，如月那邊，如果要鬧，就將給我關起來。還不消停的話，直接送去山上庵堂。”

　羅氏垂眸，再一次認識到了國公爺對如玉這門婚事的在意。

　*

　翌日一早，楚云梨剛剛起，隔壁的管事已經等在了門口。

　之所以篤定況喜安會過來請人，是因為每天早上都要給他施針放，還要把脈開方。他中毒多年，就算有親自調養，想要好轉至得三個月，想要痊愈，大概需要三年。

　看著皇子府的管事畢恭畢敬將人請走，準備回城的國公爺側吩咐：“昨夜商量好的事，你盡快去辦。”

　羅氏與國公爺在進城后不久各自分開，國公爺去衙門做正事，則回了府，立刻將鄧如月了過來。

　期間去人的婆子遇上了鄧家華，好奇，也跟了過來。

　羅氏有意培養兒，許多事都不瞞著，便也沒將人送走，當著兒的面直接說了要退孫家的婚事。

　鄧如月頓時就呆住了，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：“為何？”

　羅氏面淡淡：“孫華耀不想娶你，強扭的瓜不甜，國公府的兒又不愁嫁，你何必強求？”

　“母親，我是國公府兒，看中他，那是他孫家的福氣，由不得他嫌棄。” 鄧如月氣鼓鼓道：“不行，我要找他問清楚。”

　關于孫華耀前來退親的時候，鄧如月當日就知道了，不過，更明白國公府不允許他這般打臉，婚事一定不會有變。

　可這才兩天，臉上的傷還沒好呢，這婚事竟然真的不……說難聽點，只有嫌棄孫家，哪得到家嫌棄？

　說著就要往外走。

　鄧家華直覺這里面有事，想要開口阻止，卻聽坐在上首的母親嚴厲道：“你若想被足，或是被送到郊外庵堂清燈古佛一生，就盡管去問。”

　聞言，鄧如月已經踏出去的腳卻怎麼也踩不下去了。回過頭來時，滿臉的震驚。

　“孫家那邊我還沒有派人去談，倒是聽說這兩天會有人上門定下婚期。”羅氏面冷淡：“退親的事，我和你爹本來是不答應的，也打算婚約如舊。”

　鄧如月從小還算寵，是個急子，忍不住問：“那為何突然就改了？”

　羅氏并不瞞：“這是如玉的意思。被三殿下看中，即將皇子府做側妃，不想讓你糟蹋了表哥。退親就是皇子府的條件之一。”

　“得了便宜還賣乖。”鄧如月氣不打一來，口起伏不止，小臉也氣得紅，既是因為從小自己看不起的人爬到了自己頭上，也因為鄧如玉的刻意為難。

　“那麼好的親事，還好意思有條件？怎麼不上天呢？”

　羅氏呵斥道：“事已至此，說什麼都沒用。剛才國公爺已經說了，若你要鬧事，就將你足府里。”

　鄧如月眼淚像珠子似的往下落：“被退了親，往后我怎麼辦？”

　哪怕是國公府的兒，婚事也經不起波折。想到什麼，看向旁邊的嫡姐：“我的婚事有變，對姐姐的名聲也有影響。母親，你要幫幫我！”

　羅氏擺了擺手：“我幫不了你。”

　鄧如月雙膝一，直接跪在了地上，膝行到羅氏面前：“娘，您就跟我親娘似的疼我，兒如今落難，還請母親給我指一條明路。”

　羅氏揮揮手：“如玉即將做皇子側妃，的話連你爹都要聽，我怎麼可能有法子？回去吧，稍微哭一哭，將眼淚干，回頭我會幫你再找青年才俊。沒準，還有更好的姻緣等著你。”

　鄧如月頹然地坐在地上，半晌起，哭著跑走。

　鄧家華看著背影：“娘，不會出事吧？”

　“人呢，就得認命，誰讓如玉命好。”羅氏聲音不高不低：“如今連我都得聽的呢。”

　聞言，鄧如月腳下一頓。

　*

　用況喜安的話說，他只要一靠近鄧家兒，呼吸都會順暢許多。

　兩日早膳吃完，他已經能勉強下地走幾步。這對于病了許久的人來說，簡直就是奇跡。

　楚云梨能夠覺得到他邊的人對自己的尊重，待到了中午才離開。

　剛到自己莊子門口，就看到不遠停著一架枚紅的馬車，還眼的。曾經鄧如玉也沒坐。

　馬車簾子掀開，鄧如月在丫鬟的攙扶中走了下來。眼圈通紅，更添幾分楚楚可憐，上前道：“二姐，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
　楚云梨點了點頭：“就在這里說吧！”

　這道上雖然說不上人來人往，但偶爾也有行人路過，再說了，這邊是郊外，遠就是道……兒家不好面，兩人在這路旁說話，像什麼樣子？

　鄧如月看了一眼莊子：“進去說吧。”

　“這是我的嫁妝，不給你進。”楚云梨開門見山：“如果你是為了求，讓我答應你和表哥之間的婚事，那趁早別開口。”

　鄧如月面難看：“你要知道，孫華耀再怎麼能干，能夠娶到國公府兒，也是他高攀。若是我不嫁，他應該再也娶不到比我份更高的子了。”

　“那又如何？”楚云梨不屑地道：“娶妻不賢禍害三代，你這樣的攪家進門，不可能會幫忙，只會扯后。”

　鄧如月臉愈發黑沉：“鄧如玉，你別太過分。”

　楚云梨好笑：“更過分的事我都做了。比如……扇你掌。”偏著頭：“先前你的傷就好了？”

　就沒好，不然，鄧如月下馬車時，丫鬟也不用那般小心翼翼。

　鄧如月心頭一邪火竄，若不是有求于人，真的要當場發作。好在還有幾分理智，努力下怒氣，緩和了面問：“二姐，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？”

　“從一開始，我就不想讓你嫁孫家。別的事還可以商量，這事沒得談。”楚云梨揮了揮手：“回

　去吧，如果你還要糾纏，別怪我無！”

　好話說盡，這人始終不肯松口。鄧如月氣急：“我都這樣求你了，你還要如何？還想對我無，你倒是說說要怎樣收拾我？”

　楚云梨側頭吩咐：“七月，派人回國公府一趟，問一問父親，他到底管不管。若是不管，明早上我陪三殿下用早膳的時候，就讓他幫幫忙。”

　鄧如月見七月真的要人，頓時嚇一跳：“我走還不行麼！”

　七月頓住了人的作，但卻一直盯著。那架勢，好像一言不合立刻就要派人回國公府。鄧如月眼淚再次落了下來，卻不敢糾纏，扶著丫鬟上了馬車離開。

　很不甘心，看不到后的莊子大門后，吩咐道：“去打聽一下，看看鄧如玉和三殿下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！”

　丫鬟應聲而去，坐在馬車中咬牙切齒：“運氣可真好！”

　語氣里滿是酸意。

　*

　那天起，楚云梨每日都要過去陪著況喜安用早膳，未婚男這般相，難免讓人側目。哪怕二人郊外，卻因為況喜安份特殊，該知道的還是都知道了。

　五六天后，況喜安已經能下床走，他書信一封送往京城。就在當日，有太醫前來給他把脈。

　皇上得知人確實好轉，喜不自。這孩子前頭有兩個兒子，可惜都沒養住，他還未生時，皇上就已經對其抱有無限期待，后來發現其子虛弱，也一直舍不得放棄，找了太醫心養著。

　兒子這些年來從來沒求過他，第一回開口求他是想搬去郊外養病……這用得著求麼？第二回開口就是想娶一個庶，這事呢，皇上頗有些為難，在他看來，國公府庶是不配做皇長媳的。

　不過，孩子走的時候奄奄一息，他真的以為自己會白發人送黑發人。如今這真的好轉了，難道那姑娘的命格真有些怪？

　只要能讓兒子多活一段，他寧可信其有。輾轉反側半晚上，翌日就下了旨。

　國公爺以為，自己會等來三殿下的管事上門提親。沒想一大早起來就聽說圣旨已經到了門外，他頓時嚇一跳。

　為朝廷員，發生了自己意料之外的事，尤其還是皇上親自下旨，如何不膽戰心驚？

　他一邊穿朝服，一邊在腦中回想自己最近所干的事，好像除了讓兩個兒換親有些荒唐之外，再沒有其他的錯。這麼想著，心里微定了定神，卻又怕有人要陷害自己……皇上都下了旨，肯定已然板上釘釘，興許要抄家滅族？

　往外走時，他心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。耳邊有管事說那傳旨的公公眉開眼笑，從進門前就一直客氣之類，他也沒往心里去。

　沒聽到旨意前，說什麼都是虛的。國公爺踏正廳時，已然帶上了熱的笑容：“公公這麼早，實在辛苦……”

　話還沒說完，對面的人已經迎了過來：“國公爺，大喜大喜呀。咱家在此給您賀喜了。”

　慘白無須的臉上滿是笑容，褶子起了一層又一層，這傳旨的人還是皇上邊的得力公公，以前看見他遠沒有這般客氣。一時間，國公爺心中有些驚悚，反應過來后，頓時喜不自。

　公公這般客氣，明顯是真有好事。

　他帶著一家老小跪了下去，聽完了圣旨，想著圣旨上那些夸贊兒賢良淑德貌大度的話，整個人都是麻木的。

　接過了圣旨，送走了公公，他一臉恍惚。

　羅氏也一副跟被雷劈了似的模樣：“如玉那丫頭從小到大木訥的，都不肯多說話，竟還有這哄得堂堂皇子娶為妻的本事？”

　“住口！”國公爺回過神來：“不許這麼說！那是皇長媳！”

　聞言，羅氏心頭頗有些不是滋味，是呢，三殿下再弱那也是長子，這丫頭一躍竟然變了所有皇子妃的嫂子。哪怕是寡嫂，也是長媳！往后半生，只要不作死，尊榮和富貴之不盡。

　想到自己之前最不喜歡這個庶，母之間就沒分，甚至還特意換親將人給得罪完了，心頭就一陣陣發慌，試探著問道：“要不要把人接回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