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霞覺跟做夢一樣,都沒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,就稀里糊涂被胡月仙拽著綁在了一條船上。
有人幫忙解決宅基地還借錢給他們蓋樓房當然是好事,就是這事有這麼簡單嗎?
胡月仙卻覺得一點兒都不難。沒幾天,就拿出了解決方案。
這些年出去打工的人越來越多。他們前進村也有不人家房子早空了,一家老小都在外面扎下來了。
房子靠人氣養,這老房子沒人住,時間久了肯定不行。與其放在手上垮掉,那還不如賣了呢。
“外人買是不讓,但你們家不是已經在前進村落了戶了嚒,可以買。你家買了房子之后推翻了蓋新樓,不是順理章的事嗎?”
不知道是丈夫找小三養私生子的事刺激了胡月仙,迫飛速長,還是原本只要不牽扯兒長,就是個爽利能干的人。
胡月仙給陳霞安排得妥妥當當:“到時候,我借你十萬塊,你再起棟五層樓,多敞亮。”
越說越興,恨不得現在就把錢塞到朋友手上。
給哪個都比給那個狐貍強。
等著吧,要是不把錢花出去,姓黃的肯定要花在那個小婊.子上。金戒指金耳環,那穿的戴的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。
可憐當年嫁進黃家的時候,還三金呢,連塊手表都沒有。
陳霞倒是不敢隨便接,只委婉地表示:“黃主任同意不?這麼大一筆錢,別到時候搞得黃主任不高興,反而不好。”
胡月仙冷笑:“他有什麼好不同意的。這家里頭我拿一半不過分吧。我一沒二不賭,我借錢給朋友蓋房子,天經地義。倒是你跟你家老鄭商量一下,我這邊是肯定沒問題的。”
說到鄭國強,陳霞也頭痛。
要找什麼理由來說服這人呢。別說再蓋五層樓了,就是再弄塊宅基地,估計這人都不會同意。
瘋了咯,老家安莊現的宅基地放在那兒,他們不,還跑到前進村花錢買人家的宅基地。
這不是腦筋不好是什麼?
可到手的發財改運的機會就擺在眼前,要是錯過的話,真能活活慪死。
陳霞再一次懷念當年看的那些,難怪人家主角都想穿有錢的寡婦。沒有男人拖后,才是真自在!
鄭明明挑好了書,從黃宵宇的房間里頭出來,一字排開示意給大人看:“嬸嬸,我想借這幾本。”
小宇哥哥說他留在家里頭的書都可以拿去看。其實特別想全都搬回家。
因為看書速度飛快,一本書沒兩天就能看完,可是媽媽實在太忙了,很有空帶來月仙嬸嬸家。
唉,什麼時候樓房才能蓋好啊。
要是家能夠住進新樓房,那就能天天過來借書看了。
鄭明明跟著母親離開黃家時,還不舍。
陳霞看兒的樣子,下意識地問了句:“明明,你想不想媽媽給你也蓋棟樓啊?”
鄭明明嚇了一跳,眼睛都瞪大了:“再蓋一棟樓?”
想,當然想,有自己的樓,就等于擁有了自己的城堡呢,好像話故事里頭的公主一樣。
哪個小姑娘沒個公主夢啊。
然而鄭明明只心神搖曳了一瞬,就本能地搖頭拒絕:“不用了,媽媽,我們家有一棟樓夠住了就好。”
家還欠著包工頭叔叔的三萬塊沒給呢。
陳霞卻盯著兒的眼睛,認真道:“錢不是問題,你告訴媽媽,想還是不想?”
鄭明明抿了抿,到底還是點了點頭,承認了心中的。
告訴自己,沒關系的,媽媽不會罵。不管想做什麼,想要什麼,就是爸爸媽媽給不了,媽媽也不會生氣罵。
陳霞出了笑容,了兒的腦袋,像是自言自語一般:“想的話,媽媽來想辦法。”
什麼辦法?現在也不知道。但辦法總比困難多。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嘛。
鄭明明看著媽媽的樣子,卻又突然間改了主意:“媽,我不要了。”
陳霞奇怪,兒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上困難就打退堂鼓的人啊。怎麼現在又往回了?
鄭明明皺著小臉,支支吾吾:“我,那個,月仙嬸嬸會不會再挨打啊?”
在村里頭蓋房子,肯定得有錢有地。
他們家正在蓋的那棟5層樓,宅基地是小宇哥哥的爸爸幫忙解決的。
那現在要蓋的樓呢?
媽媽肯定不會再去找小宇哥哥的爸爸,因為他不好。他有老婆了,外面還養了人。這包二,可壞了。
誰愿意跟這種人來往?
可媽媽不找他幫忙,還能找誰呢?
媽媽前頭都沒提要蓋樓的事,今天跟月仙嬸嬸說過話,就講還要蓋一棟樓。那這事肯定和月仙嬸嬸有關系。
小姑娘憂心忡忡:“媽媽,小宇哥哥的爸爸會不會還打月仙嬸嬸啊?”
他爸爸都在外頭有人了,肯定不會支持他媽媽要做的事。一個想做,一個不讓,當然會吵起來。
他爸爸又不是自己的爸爸,從來不手打人。那人看上去就好兇。
陳霞吃了一驚,趕追問兒:“他打月仙了?你聽誰說的?”
壞了,這兩口子已經到這地步了!黃大發那個畜生打老婆連兒子都不避諱了?
兒除了從小宇里頭還能從哪兒知道這事啊?
鄭明明卻一本正經:“我看到的啊。上次月仙嬸嬸不是被打的鼻青臉腫,還戴著口罩墨鏡到醫院去看病嗎?我們班同學的媽媽挨了打就是這個樣子。怕我們看到呢,但我們班還有同學的媽媽在醫院當護工,一眼就認出來了。”
陳霞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地,這都哪跟哪兒啊?
有些哭笑不得,又有些心頭郁結,只能了兒的腦袋,認真道:“月仙嬸嬸沒挨打。那天是眼睛發炎了,怕太刺眼睛。戴口罩是怕臉上曬黑了。”
媽媽的解釋太勉強,鄭明明沒辦法相信。
那天看到了,小宇哥哥的爸爸抱著另一個人呢。
電視里頭不都這麼演的嗎,原配跟二撞面起沖突,男的肯定會幫二。
他們兩個加在一起,月仙嬸嬸怎麼可能是對手?
陳霞不知道該如何跟兒解釋這件事。
明明再聰明,也畢竟只是個9歲的小姑娘。要如何理解大人的世界的骯臟事呢?
鄭明明沒得到媽媽的解釋,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:“那月仙嬸嬸會跟小宇哥哥的爸爸離婚嗎?就像舅舅要跟舅媽離婚一樣。是不是舅舅在外頭也有了人啊?”
陳霞徹底傻了,完全沒料到兒居然能夠發散思維到這麼廣這麼深。
只是完全跑偏了,陳文斌家的事還真不是這樣。
當媽的人不無擔憂:“你怎麼會這麼想?是佳佳跟你說的嗎?爸爸媽媽還在吵架?”
鄭明明搖搖頭:“沒有,好像不吵了。不過不是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嗎?”
陳霞這回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。
知道兒喜歡看書,自己也從來沒攔著。但是姑娘看的書未免也太雜了些,怎麼什麼都有啊!
陳霞搖搖頭,認真地告訴兒:“不是這麼回事,夫妻吵架原因有很多。到底發生了什麼,可能只有他們自己清楚。你下次可別在佳佳面前說這個話,沒憑沒據的,那是張就來。”
公車來了,母子三人上了車。
車上人不多,鄭明明特地拉著媽媽坐到了后面。
要和媽媽說悄悄話呢,不能讓司機叔叔跟售票員阿姨聽見。
小姑娘坐在媽媽旁,靠著媽媽的胳膊撒:“我只跟媽媽講呢。”
陳霞懷里頭還抱著兒子,不方便手兒的腦袋,就也把臉過去蹭了蹭:“那好,你就跟媽媽說吧。就是別人的家務事,媽媽講不清楚也管不了,咱們只能過好自己的日子。”
鄭明明點點頭,像是理解了。
車子開起來的時候,又一次問媽媽要保證:“月仙嬸嬸真的沒有挨打嗎?”
陳霞點頭,語氣肯定:“沒有。你想啊,要是打的那麼厲害,今天臉上是不是應該還腫著啊?”
鄭明明想了想,勉強接了媽媽的說法:“那倒也是,我們班同學的媽媽臉腫了半個月呢,聽說都沒辦法出去見人。”
陳霞下意識口而出:“那他爸媽沒離婚嗎?”
都打這樣了,那個家里頭哪里還能再待下去?要是不早點兒離婚的話,說不定下回要進的就不是醫院,而是火葬場了。
鄭明明搖頭,語氣困:“我也不知道,他們家好像有些奇怪。”
陳霞總不好讓兒去八卦人家的家務事,就只能趁機給兒做科普:“那你記得了,以后千萬不能跟老打人的人在一起。無論男的的。”
鄭明明到底是小孩,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了:“的還打人啊?”
不都是男的打的嗎?
陳霞笑了:“這事兒可不分男。”
上輩子住他們家樓下的小夫妻,當育老師的妻子就有暴力傾向,三天兩頭將丈夫打得鼻青臉腫。
最后男方終于忍無可忍,直接將的告上了法庭,還鬧出了社會新聞。
那時候好多人都說那男的沒氣度,鬧這麼大,多沒臉。
作為同個小區的鄰居,陳霞卻不愿慷他人之慨,替別人大度。家庭暴力這種事,無論男都不對。都犯法了,人家憑什麼不能告?
但這種事跟兒好像又說不清楚。
陳霞想了想,就只能強調:“那種控制不了自己要手的人,咱們就離他們遠一些。你是爸爸媽媽的心肝寶貝,我們都舍不得你一下,哪里能讓外人欺負?”
鄭明明還沉浸在的打男的巨大震撼中,聽了媽媽的話,突然間冒出一句:“那月仙嬸嬸去學功夫吧。年宮就有跆拳道班,專門教人功夫的。”
陳霞跟不上兒的節奏,直接瞠目結舌:“啊?”
鄭明明卻一本正經:“小宇哥哥的爸爸在外頭有人,肯定會對小宇哥哥跟他媽媽不好。他又高又壯,要是打起來,月仙嬸嬸會吃虧的。可如果嬸嬸會武功的話,他就打不過了。”
陳霞呆若木,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兒的話。
兒長得飛快,自己這個當媽媽的都跟不上了。
鄭明明卻越想越覺得有道理,沒錯,今天看到的書上有一個語未雨綢繆。
查過字典,知道是天還沒有下雨,先把門窗綁牢。
學了功夫不就是綁牢了門窗嗎?到時候就算風雨加,那月仙嬸嬸也不怕了。
陳霞聽兒一五一十的分析,卻笑了,意味深長道:“明明,有的事不是用功夫就能解決的。月仙嬸嬸是大人,有自己的打算。蓋樓房就是的綢繆。”
鄭明明疑,房子怎麼能夠打敗小宇哥哥的爸爸嗎?他那麼高那麼壯。
陳霞看兒被難倒的模樣,忍不住起了促狹心,故意逗小姑娘:“他再高再壯也打不倒房子呀。”
鄭明明恍然大悟:“哦,我明白了,那是月仙嬸嬸的房子。到時候他要是敢打的話,跑回自己的房子把門鎖上,他就沒辦法進去了。”
陳霞這回真樂了,別說,兒想象力富。這種解釋還真有點兒歪打正著的意思。
鄭明明又點頭,自言自語一般:“要是來不及跑過去的話,跑到我們家樓房里也行。我們不放小宇哥哥的爸爸進來。媽媽,那我們想辦法多蓋幾棟樓房吧。”
陳霞點頭,痛快地答應兒:“好,我們多蓋樓房,給你小宇哥哥跟月仙嬸嬸也留好位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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