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兮不知自己為何會做這樣的夢,但此刻砰砰狂跳的心臟不作假。
坐了起來,手將額上冷汗抹掉,紅抿,夜中,那繃的小臉上染著一層罕見的焦慮。
旺財被靜吵醒,抖了抖子跟著爬起來,出爪子撓了撓盛兮,仰頭看著。
盛兮低頭與小家伙對視,眉眼輕輕一,片刻后,抱著旺財便下了床。
旺財還有些懵,但見盛兮已經快速穿好外,將頭發簡單束起,隨后便出了門。
隔壁兩個小廝房間門被敲響,門打開,那小廝見到是盛兮明顯意外。
盛兮直接道:“我要提前回去,你們等天亮了再出發,可以嗎?”
“啊?為什麼?”小廝幾乎是下意識發問。
盛兮沒有回答,只是拿出兩串銅錢給那小廝,繼續道:“房錢記得結清,剩下的錢你們自己分。送貨地址沒有忘吧?”
“沒。”小廝還在蒙圈,反應過來急忙道,“不是,盛姑娘,這麼晚你要回去?你自己一個人嗎?這太危險了!”
另一個小廝跟著出來,聽到他們對話一起勸盛兮道:“是啊盛姑娘,天這麼晚,走夜路本就危險,你還一個人……”
“無礙。”盛兮搖頭,兩個人的勸說未能阻止,“馬車到時會留下一架,麻煩你們幫我帶回去。”
兩個小廝還想再說什麼,然而盛兮已經沒有多余時間再去聽了。代完后,便直接轉去了馬廄。同聞聲走出來的主人家說了一聲,之后便架著馬車離開。
而待走了一會兒,盛兮直接拆了馬車,將車廂收進空間,自己則躍上馬背,將旺財塞進背后的包袱后,便加快了速度直奔文通縣縣衙!
沒錯,就是縣衙。
雖然那夢境十分模糊,但盛兮卻依舊能看出來那里就是縣衙。再想到之前田娘說的,要給李縣令過生辰,當時他們沒問是何時,如今看來,怕就是今日了。
夜沉郁,像一潭墨濃得化不開。黑暗中,馬蹄聲篤篤,彰顯了騎馬人的急切。
不知前方究竟有什麼再等著,只希,此刻的沈安和平安無恙。
從那驛站到達文通縣,原本要近六個時辰的路,盛兮是短了到不到四個時辰,若非那馬承不住,或許時間還能更短。
而盛兮到達文通縣時,恰好寅時,城門剛剛開啟。
天空尚未破曉,火把依舊亮著。
盛兮沒下馬,彎下子,鞭子在馬屁上狠狠一甩,馬兒子一,下一秒,便直接從城門之間的隙沖了過去。
正在開門的守衛們一愣,等回過神兒來,盛兮早已跑出十來丈。天昏暗,守衛們連人都沒看清楚,更別說追了。
幾乎是眨眼功夫,那馬便消失于街角。
“他媽地,這是誰?快,快!兄弟們快去追!”
不管城門守衛作何反應,盛兮只是執馬繼續趕路,目標直奔縣衙。
而此時,從外面看去一派平和的縣衙,其部卻早已劍拔弩張。
鮮充斥鼻腔,警告世人,這里正在進行著一場奪命廝殺。
李真持著長劍,怒瞪對面的田娘,厲聲呵斥道:“田娘,你已經無路可退,放開譽兒,本尚能保你一命!”
田娘聽到他這話卻像是聽到了天大笑話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。那笑聲回在夜中,竟是令人骨悚然。
田娘只是輕輕了手中的劍,李長譽的脖頸便現出一道殷紅。
“譽兒!”李真猩紅了雙眼,那一刻幾乎要咬斷一口鋼牙。
但他強迫自己冷靜,深吸一口氣,沉著聲音繼續勸說田娘:“你走不掉的,這個院子已經被包圍,你武功再好,也不能以一當十!”
說這句話時,李真看著田娘的眼神里,著一說不出的復雜。
婚這麼多年,他竟不知自己枕邊人會武功,且還是個比自己還要厲害的高手!
而這高手的背景,更是令人細思極恐!
“你已經暴,滄金閣不會再留你!你就算回去,怕也只是死路一條!所以,不要再無畏反抗了,沒用的!”
田娘看著對面的男人,眸底有諷刺,有仇怨,還有一不可察覺的悔意。
只是這悔意只出現一瞬,便被怨恨裹挾,盡數化作對李真的不滿:“李真,嫁給你這麼多年,你可曾有真心對過我!為了你我付出了所有!為了你兒子不委屈,我寧可喝下避子湯!所作種種,你看不到嗎!你眼瞎嗎!”
“就算我有錯,你也不能讓拿譽兒當人質!你大可將我綁了去,你……”
“爹!別聽的!”被劫持的李長譽突然一聲嘶吼,竟是毫不顧忌脖子上架著的那把長劍,用力掙了掙子。
“譽兒!別沖!”李真急忙喊道。
而一旁,護著盛遠與裴銳兄妹二人的沈安和,亦是瞳眸狠狠一震:“長譽,別沖!”
田娘用力擰李長譽雙臂,罵道:“李長譽,你就是個白眼兒狼!就算你不是我親生,但養你這麼多年,你不但不激,反倒次次找我麻煩,你就是個不仁不孝之人!”
“哈!”李長譽斜斜看向田娘,角扯著一滿是諷刺的笑意,“不仁?不孝?田娘,你不配說這兩個詞!你所謂的付出,不過都是為你自己!我呸!”
“你!”田娘怒極,忍不住想要一劍解決了李長譽。
“田娘,你若敢譽兒半頭發,今日我李真就跟你換命!”李真瞪大了一雙猩紅眼,恨不能那劍下之人是自己。
李長譽卻道:“爹,你不用跟換命!不配!不配!”
“李長譽,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!”田娘一臉猙獰,那長劍的利刃再一次近李長譽,鮮止不住地汩汩往外流。
李長譽卻好似覺不到,張著滿口牙,突然哈哈一笑,語出驚人道:“殺了我?可以啊,就像當年,你為了自保……親手毒殺了自己的親姐姐,我李長譽的親生母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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