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該把過來的。”張小冰不滿阮長風把時妍卷進來的行為：“這是男生的事,孩子不要摻和，快點回去吧。”

時妍看到黃俊怨毒的目，低頭默默整理照片沒說話。

阮長風把一煙叼在里,卻發現沒帶打火機,時妍從兜里掏出火機遞了過去。

時妍的打火機是老式轉型的，他打了幾下,沒打著火,有點不耐煩，時妍拿回去,啪一聲點燃，他的面龐驟然被照亮,煙草燃燒。

“怎麼樣時妍，敢不敢當我的共犯？”他的眼神被極短的頭發襯出幾分凌厲和邪氣。

“就咱們經理這種好學生，不出賣咱們就不錯啦。”寧樂搖搖頭：“你指能做什麼？”

時妍沒有在意他怎麼說,只關心一件事：“你什麼時候開始煙的？”

“就剛剛。”阮長風小聲地咳嗽起來：“這是第一。”

“為什麼？”

阮長風自顧自地笑著說：“二十年后我確診肺癌的時候，會想起來今天的,是你幫我點了第一煙。”

時妍聽得有點惱火,聞著煙味也不怎麼舒服,真想把他的煙掐了。

正思慮著付諸行，可惜火警打斷了的作，只見行政樓的方向不知何時泛起濃煙，被巡邏的保安發現,校園中警鈴大作。

“著火了？”阮長風立刻擔憂起來：“我吉他還在活室！”

“行政樓離東四還好遠呢,”張小冰冷靜地說：“不過下雪天這麼，怎麼就著火了？”

時妍低下頭,利用自存在稀薄的優勢,趁著他們不注意,悄悄溜走了。

在行政樓的火勢被撲滅的時候，早已走出學校好遠了，拂去路邊一把長椅上的積雪坐下，朝著東方靜坐，等天亮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阮長風走到邊坐下，遞給一杯熱豆漿：“你今天咋回事，拍完月亮還要追太啊。”

時妍點點頭：“嗯。”

“后來我們還是把黃俊放了，唉，畢竟他辦公室都差點被燒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不過學校里面的火也沒燒起來。”阮長風的聲音聽起來居然有點憾：“就是煙有點大，其實也就那面墻熏黑了，最后一個滅火就搞定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一點都不吃驚是怎麼回事？”

“因為火是我放的。”時妍慢吞吞地說：“我把黃俊辦公室外面的垃圾桶點了。”

阮長風被震撼地好久說不出話：“你瘋啦，居然真敢放火？要是沒控制住怎麼辦？”

“我看他辦公室里面燈還亮著，”時妍低下頭：“以為他人就在里面，應該很快就會發現來著……”

“……我說你怎麼隨帶個打火機呢。”阮長風隨機低聲音：“這麼爽的事怎麼不喊我一起？”

“嗯。”時妍把塑料打火機丟到地上，用腳碾碎了：“沒想起來。”

“他們還擔心你好孩子去告……結果你在這不聲不響地干了件大事啊。”阮長風語無倫次：“可是到底為啥啊。”

“共犯？”只是朝阮長風出手。

他怔了怔，然后出手和握在一起，發現大概是在雪地里坐了太久，的手非常冷，心中暗暗生憐：“早上好，共犯。”

吃了早點，總算暖和起來，時妍想回宿舍睡覺，阮長風卻有別的計劃：“我今天想去紋個。”

“為什麼？”

“因為看起來很酷。”

時妍眨眨眼睛：“你想紋哪里？”

阮長風了后腦勺：“你看你連場地都給我推平了，必須是這里啊。”

“在頭上紋……”問：“你是準備以后都留頭？”

“你看這個，”阮長風看時妍還是沒理解，從兜里拿出一張紙，上面寫了個花的“唯”字：“我把這個字紋在頭頂，以后紋周圍頭發長出來了，就像修剪過的草坪似的，多好玩啊。”

時妍反復看他的頭頂，還是無法想象那個稽的場面：“你認真的嗎？”

“千真萬確。”

“小唯不會因為你把的名字紋在頭上就上你的……”

“我紀念一下初吻不行嗎。”阮長風不耐煩地說：“你就說陪不陪我去吧。”

“去！”時妍立刻站了起來：“我特想看看。”

天哪，季唯要是知道放任阮長風干這種蠢事，一定會跟絕的。

因為阮長風要趕今天下午兩點的飛機，他的時間也不多了，趕到紋店后才發現這會人家本沒開門，咣當咣當地砸卷簾門。

“要不換一家試試吧，”小聲建議：“這砸到啥時候？都不知道有沒有人在里面……”

“啊？你說啥？”阮長風停下手。

“我說你今天要是紋可能就趕不上飛機的，不如開學回來再說……”時妍最后嘗試勸說：“你爸媽都一年沒見著你了，一見面你把頭皮弄這樣，你看這大過年的……”

“就是因為過年不容易挨打啊。”阮長風理直氣壯地說：“正好我哥也能護著我。”

時妍搖搖頭，燙頭煙紋，即使他那麼努力地學著做一個反叛青年，總歸還是個被家庭保護得太好的孩子。

過了很久卷簾門終于被打開了，紋師著惺忪的睡眼對他們說：“現在還沒營業，你下午兩點之后再來吧。”

阮長風甩出了最有用的三個字：“我加錢。”

于是他獲得了賓至如歸般的待遇。

“大清早的這麼敲門，我還以為□□的找上門來了。”紋師是個材瘦削的憔悴人，自稱姓李，開燈招呼他們坐下后，去旁邊沖咖啡：“一開門就倆學生，這麼著急干嘛。”

“那個，我們不喝咖啡……”

“我喝。”李小姐說：“不然干活沒神。”

時妍注意到雖然一副沒睡醒的表，連眼睛都睜不開，但咖啡的手還是極穩的，一粒末都沒有撒在外面。

“你還得罪過□□？”

阮長風笑嘻嘻地說：“你莫不是也幫人在上紋了副監獄地圖吧。”

李小姐喝了咖啡，眼神清醒了不，故作高冷地說：“年輕人，不該你知道的事，問——還有，我看一下你的份證。”

“紋還有這個流程？”阮長風把份證掏出來遞過去。

“你看上去有點小，我得先確定你年了。”李小姐把份證還給他：“想紋什麼圖案？”

阮長風把那張寫了“唯”字的紙遞給，叮囑道：“就按這個設計來，一筆都別改。”

“你唯？”李小姐審視著時妍。

“不不不我不是小唯。”時妍滿臉通紅地否認：“是我們的朋友。”

李小姐思考了一下三個年輕人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：“紋在哪里？”

“這兒。”阮長風指著后腦勺青的頭皮說：“就紋在這一塊吧。”

李小姐沉默了一會：“我要再看一下你的份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