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公老公別睡啦”趴在他耳朵邊上他：“起床吃早飯啦不然上班遲到啦”

“唔……”阮長風翻了個,用枕頭蓋住腦袋：“吃什麼？”

“煎餃，豬白菜餡的，還有熬得濃濃的甜甜的八寶粥哦。”

“我不想上班……”阮長風滿心惆悵,固執地不肯睜眼：“主管好討厭。”

“嗯嗯我知道，他真壞,”的聲音含著笑意：“還有呢？”

“地鐵好……”阮長風閉著眼睛比劃：“上次你給我帶的包子，到公司一看都就餡餅了。”

“以后不用地鐵了,”把一個涼涼的東西塞到他手心：“你猜這是什麼？”

“鑰匙？”

“猜對啦,寶貝咱們有車了。”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。

“電瓶車吧。”阮長風了然：“我又不會騎。”

“我會騎啊,以后我送你上班。”開心地說：“紅的,可好看了,上次買拉桿箱送的那個哆啦a夢的紙正好可以上了。”

“不要，我一個大男人,坐媳婦電車上下班……還不夠丟人的。”

“我就送你到你們公司附近，剩下的路自己走過去好不好？”在他掌心畫圈圈：“還有頭盔，也給你戴著，這樣別人就認不出來了。”

考慮地這樣周全,阮長風只能含含糊糊地應了。

他聞到了食的香氣：“所以,現在小懶蟲可以起床了嗎？你看我都給你端過來了。”

阮長風兀自閉著眼睛：“我不想起床。”

“今天已經周四了，很快就是星期六了，到時候再睡啦。”

“我不想睜眼，”他的眼角緩緩劃下兩行淚水：“我一睜眼，你就不在了。”

沉默，長久的沉默。

“別說得好像我死了一樣。”笑道：“我等你救我呢。”

“我是想要救你的……可是太難了,真的太難了……”阮長風喃喃：“我可能永遠都做不到……”

“不要急，你可以慢一點。”

“我已經太慢了，安知都十歲了……我好像什麼都做不。”

“我不急的,長風，要認真生活，要護你自己。”的氣息越來越遠：“不管我在不在都一樣。”

“等下別走！”

“現在，你該醒來了。”

阮長風睜開眼睛的瞬間，的影迅速消融進了晨里。

面前是易老虎放大了的臉：“快醒醒，結束了。”

阮長風腫脹的眼皮：“什麼結束了？”

“比賽結束了，就剩我倆了，我沒等到人給我開門，直播停了……”易老虎興地晃他的肩膀：“咱們可以出去了。”

“你確定外面沒有十把對著我？”

“魏央的人基本上撤走了，我剛才撬鎖的時候都沒人攔我。”易老虎扶著阮長風走上樓梯，出來才發現自己城西的育館，原來兜率天下面還有一層。

天刺目，烈日灼心。

終于有信號了，易老虎掏出手機來給朱璇打電話報平安，聽了兩句，他把手機遞給阮長風。

阮長風也聽了兩句，臉微變。

掛掉電話，他問易老虎：“我現在需要去永寧立橋，怎麼才能最快到達？”

易老虎想了想：“不算很遠，坐我的電車去！”

“你騎電車來參加死亡決斗啊！”

易老虎帶著他找到自己那輛小電驢：“有什麼問題嗎？”

阮長風繞著紅的破舊電車轉了一圈，了車前臉上斑駁的哆啦a夢紙，表復雜，似哭似笑：“這就是你的車？”

易老虎發了電車：“有什麼問題？雖然是十一手貨，但你不許說紅很娘。”

“都丟了這麼多年了，”阮長風喃喃：“沒想到還在路上開啊……”

話音未落，只聽一聲刺耳的嘯，電瓶再次冒出滾滾濃煙，易老虎尬住了：“呃，那什麼……我昨天才修好，這又壞了哈……沒辦法，確實太舊了。”

“那怎麼辦？”

“沒事，你上來坐好。”易老虎拍了拍車后座。

阮長風將信將疑地坐上易老虎的車后座，非常練地找準了搭腳的地方。

“走了哦。”易老虎踏穩腳蹬，賣力地蹬起了車。

年邁的電車慢悠悠地起步了。

“我覺得以這個速度可能……”

話音未落，就見易老虎兩替的頻率越來越高，車速也越來越快，最后，阮長風不得不抱易老虎壯的腰，才不至于被甩下去。

他心中所有不知名的酸楚緒都被風吹跑了。

“你剛才說什麼”風聲呼嘯，易老虎高聲問他。

“我說，你知道魏央的人撤走是干嘛去了嗎？”

“不知道”

“因為……”阮長風張開想笑，覺寒風從缺損的牙齒中灌口腔，只覺得滿心的雀躍期待：“因為，沈文洲帶著池小小私奔了，魏央要氣瘋啦”

沈文洲突然把車停了下來。

“怎麼了嗎？”副駕上的池小小抬頭問他。

“紅燈啊。”

“可是對向沒車過來啊。”

“那也不能闖紅燈。”沈文洲說：“要遵守通規則。”

池小小滿臉難以置信的表：“大哥，我們在被人追殺哎！”

沈文洲看了眼后視鏡：“嗯，我已經看到魏央他們了，黑凱迪拉克。還不止一輛，至有六輛車在追我們。”

“那你還不走？”

“三，二，一……馬上。”紅燈轉綠的瞬間，沈文洲踩下油門，車子沖了出去。

“你守通規則，不闖紅燈不超速……他們可不在乎違章。”池小小焦慮地看著后方，直覺他們越來越近了，甚至能看到魏央坐在副駕上，陸哲開車：“如果被追上會怎麼樣？”

“我肯定是要死的，”沈文洲說：“但你應該能活下來吧，你就說是被我綁走當人質的……后悔跟我走不？”

“不后悔。”池小小心有余悸地自己脖子上的淤青：“我這次是真的怕了。”

那時候如果不是阮長風打斷，魏央是真的會掐死。

而且不是一次的扼殺，而是時刻注意著的心率，每當快要昏迷的時候，魏央會松開一點點，讓可以短促地吸上幾口氣，然后再次……他存心想讓死得痛苦漫長。

在長達數分鐘的窒息中，天知道有多后悔。

“如果被追上了，我寧可和你死在一。”下定決心：“也好過在他邊活罪。”

“倒也不必那麼絕，活著總是好的。”沈文洲又掃了一眼細瘦的雙：“看在我快要死了的份上，能告訴我嗎，你什麼時候可以走路的？”

“一開始確實是沒知覺的……沒想到后來漸漸恢復了。”把手搭在上：“可能是因為我每天都在給自己按的原因吧，以前照顧爸爸的經驗。”

“為什麼不說呢？坐椅去哪里都很不方便吧。”

“可能是因為……”池小小困地皺眉：“被人照顧的覺，真的太好了吧。”

“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我照顧別人。”

“我從來都不知道，原來被照顧、被關心是這麼溫暖的事。”

池小小垂下眼睫：“我一開始是想著明天就說，后天就說……然后就一直拖，一直沒說，沒想到我差點死在這個謊言上。”

沈文洲無聲地嘆了口氣：“算了，都過去了。”

又開了一小段路，沈文洲的電話響了，他把藍牙耳機塞進耳朵里。

“你到哪里了？”

沈文洲再次停下來等紅綠燈，抬頭看了一眼路牌：“長興路和仁和路的界，南北方向，過了這個路口就是永寧立。”

“你面前，東西方向上有一輛車牌號是2231的藍貨車，看到了嗎？”

“看到了。”

“聽我口令，先別……好，等綠燈轉黃五、四、三、二、一，就是現在！”

他趁著黃燈把車開出了路口。

過路口的時候他向右看了一眼，一個過馬路的小孩子摔倒在斑馬線上，正好倒在那輛藍大貨車的前方，孩子的冰淇淋掉在地上，一臉懵地坐在路中央哇哇大哭。

藍大貨車拼命按喇叭，孩子哭得愈發厲害，直到被家長匆忙牽走。

“現在向左……哎，算了。”電話那頭的人嘆了口氣：“你直行上立吧。”

沈文洲依約直行，后，同樣闖了黃燈的陸哲已經離他們非常近。

“上永寧立……保持時速七十五到八十之間，去最外側車道。”

沈文洲謹慎地保持速度，汽車往立橋的最高攀爬。

“我們要被追上了。”池小小張地說。

“別怕。”他勉強扯起角笑了笑：“會沒事的。”

“再檢查一下安全帶。”電話里的人說。

“什麼？”沈文洲一愣：“計劃里有這一環嗎？”

“別問。”

沈文洲還是聽話地檢查了一下自己和池小小的安全帶：“沒問題。”

“還有，對不起。”姚掛了電話，下一刻，出現在沈文洲的視野左前方。

準確地說，在車里，在高速行進的車里。

正從左側岔路向他攔腰撞過來。

怎麼會這樣？

沈文洲下意識向左側扭頭，只看到姚赤紅的雙眼。

姚為什麼會想要殺死自己？

因為池小小麼？

來不及想更多，大腦幾乎是一片空白，撞就在下一瞬間發生了。

姚的車速提得極高，馬力也足，兇悍地撞上沈文洲那輛寶馬的側面后，竟然直接把車撞得橫飛出去！

寶馬車向右漂移幾米后，終于被護欄勉強擋下。

沈文洲剛松了一口氣，姚居然再次撞了上來！

“是不是瘋了！”池小小抱著頭尖：“要把我們撞下去！”

此段橋面高達十幾米，下面是荒草地，摔下去必定兇多吉，沈文洲大：“姚住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