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真被給猜對了。葉嘉也沒有問他要銀子做什麼,只問道:“你需要多?”
“大約十萬兩左右。”
十萬兩銀子若是在之前葉嘉肯定是拿不出來,但沒收了吳家的財產以后這個銀兩就不是問題。不過拿得出來也是大出,思索了片刻,抬眸看向周憬琛。
“去歲整個北庭的稅收不足十五萬兩,維持西北的軍備都有些捉襟見肘。為了保證立于不敗之地,必須做足完全的準備。”話已經說出口,后面的話便不難開口了。他緩緩道:“今年四月中旬,一定會跟朝廷開戰。另外,還有些事也需要資金支持。”
“還有些事?”
“有道是,毀譽黨,眾口熏天。”周憬琛纖長的眼睫在瞳仁上落下清晰的影子,“戰未起,聲先行。”
葉嘉立即就懂了。這是要在開戰之前先發起輿論戰。有道是師出有名,方能順水載舟。造勢自然不了銀兩:“吳家的銀庫還在吳家,鑰匙在我上。”
楊家的銀庫在茲,離得比較遠。最近的是吳家的。至于周家自家的銀庫,葉嘉暫時沒打算。
說著,葉嘉將吳家銀庫的地址告知了周憬琛,順手也將鑰匙給了他。既然四月中旬就要開戰,還有一個半月的時日,時間迫。周憬琛沒有在城寨久留,連夜從又趕回了東鄉鎮。不過他臨行之前,將城寨這邊修繕的事代下去,目前為止是葉嘉在盯著。
葉嘉不會盯全程,等雛形確定了便會離開。次日一早,就將那份設計圖拿去了工地,并召集了所有工匠開了一個說明大會。畢竟真正做事的人是這些工匠和工匠
言簡意賅地說明了況,修繕的工程就重啟了。
這之后趙煒清格外的老實,人也踏實了不。葉嘉時常會去看幾眼,大部分時日都是趙煒清在盯著。時間一晃兒就到了三月中旬,土碉的地基已經打出來,部結構也計劃、布置好。最外面的一道防城垣也已經完工了大半,還沒有干。葉嘉看這事兒只要繼續下去便不大會出岔子,便準備打道回府。巧了正準備走的當日,一支從西域回來的商隊急求見。
這支商隊還不是生人,正好是程家人。帶隊之人也巧了,正是許久未見的程小二爺。
說起來,程家去歲的寒冬也給了城寨不小的幫助。對于程家人,城寨的將士們都有一份誼在的。程風求見,孫玉山沒思索便召見了他。
程風帶來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。西邊有一個名為烏桓的游牧民族,這段時日正在西域之路上猖狂截殺大燕的商隊。不知何人將大燕的消息傳出去,小小烏桓野心暴漲,約起了對大燕邊境武的心思。程家商隊此次遭遇了截殺,傷亡慘重。
程家的鏢師是李北鎮出了名的悍勇,一個鏢師能打十個人二十個人。過去馬匪最猖獗的時候都不敢對程家鏢師隊手,可見程家商隊鏢師能打的名聲之響亮。這烏桓人能明目張膽的截殺程家商隊,其心可誅不說,某方面也說明確實勢力不錯。
“消息準確嗎?”孫玉山守得的是西北面,西邊首當其沖的是碎葉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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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風點頭:“我親生經歷,烏桓人似乎得了突厥的支持。”
程風此行了重傷,能跑到城寨這邊已經是疲力盡。孫玉山立即命人將他抬去了軍醫的營帳,立即飛鴿傳信給周憬琛以及碎葉鎮的烏古斯,讓他那邊立即做足準備迎戰。
與此同時,中原部忽然掀起了一陣譏諷時政的文化風。
一時間,大量嘲諷當局揭社會現實的諷刺詩歌在大街小巷傳唱開來。朝政黑暗原本人人都知道卻麻木的事,沒被人點出來是所有人都默不作聲,如今忽然被點出來,瞬間一句激起千層浪。朝廷的局勢一下子就了起來。大燕朝廷素來不關心底層人民的死活,等他們發現民怨四起已經無法控制。
大雁朝廷開始嚴厲地懲這些私下里傳唱搖民心的學子、說書人,企圖用武力威懾百姓閉,然而他們越是抓捕越是鎮,局勢就越。
四月初,周憬琛果然借著這東風對朝廷宣戰。
此時李北鎮城寨的修繕工作已經結束,葉嘉讓趙煒清急趕往了碎葉鎮。烏桓這段時日已經試探地襲過一次碎葉鎮附近的村莊。因為不著大燕的底,不敢有太大的作,只能小作的搶掠。跟先前的馬匪行徑如出一轍,并不戰,搶掠一遭立即就走。
幾次的擾,碎葉鎮最西邊的百姓苦不堪言。
西北邊城寨要建,西邊的防線也需要加固。原先設計的三分圖紙是據李北鎮的地形建造,但聰明的人懂得舉一反三。葉嘉派趙煒清過去的同時,也在回東鄉鎮的路上。
與此同時,周憬琛李聞竹等人領軍已經越過益州,渡過黃河,拿下朔方,河東道,勢如破竹。
《孫子兵法》所云,‘道’乃五事之首。道既是民心民意,是大局大勢。順人者昌,逆人者亡。周憬琛這一番造勢,勢如破竹直搗燕京。從西北直線而下,不到兩個月的功夫直接攻下了大燕六座城池。南嶺軍還未反應過來,十萬戍邊軍已經兵臨城下。
事發生的突然又理所應當。當周憬琛領軍出現在燕京城門前,十萬戍邊軍在城外扎營時,當朝皇帝周曄卻還在后宮跟顧明月玩替心游戲。
為了刺激顧明月開竅,周曄將顧明熙納了后宮。此時朝政不管,滿腦子。為了表示對顧明熙的偏他不僅日日招幸顧明熙尋歡作樂,還大興土木給顧明熙建行宮。
上梁不正下梁歪,皇帝帶頭,,私下賭注站隊,企圖能得從龍之功。一朝夢醒他們已淪落了甕中之鱉。燕京的前后城門被堵住了,高高的城墻能阻擋大軍踏城將他們屠戮殆盡。但另一方面也死死困住了他們,不能離開此地。
燕京中生活著大燕的權貴,一塊磚頭砸下來十個人里九個是。城是沒有農田的,大部分人不事生產。一旦城糧草耗盡,就算是家財萬貫也得死在城。
換言之,就算外面人不攻進來,拖一拖,也能死他們。
朝堂之上一片混,往日金尊玉貴的勛貴們跟被開水澆了的螞蟻似的,爬一團。
周曄著實沒想到周憬琛來的這麼快,他更沒有料到自己的大軍如此不堪一擊。只不過四個月,周憬琛便能從冀州打到了燕京。柳沅早已帶人從南嶺以北攔截,截斷了嶺南軍的消息。等嶺南軍反應過來燕京出事,卻早已經遠水救不了近火。
顧明月聽說自己送出去的那枚玉佩被周憬琛扔在地上,本毫無容,手中握著的一枝梅花簪應聲而落。通潔白的白玉落地四分五裂,顧明月驟然站起,帶倒了椅子翻到在地。
嘭地一聲聲響,整個未央宮都靜下來。
只見顧明月盯著銅鏡中眼四的自己,驟然轉往外跑。這一下嚇得宮人們面發白,不知發生了何事。鞋子不穿,只穿著羅踩在地上。宮人們頓了頓趕追上去。一邊追一邊在后喊,顧明月卻全然不顧,自顧自怒氣沖沖地沖進了鐘粹宮。
形較為高挑,繁復的宮裝與艷麗如牡丹盛開的姿容將人映襯得仿佛一朵怒放的花。
只見三步并作兩步,扯下正在梳妝臺前為自己點花鈿的顧明熙,一掌狠狠地扇在了的臉上。別看著纖細,實則力氣極大。因年時在莊子上長大,打小干的都是活兒,所以這一掌把顧明熙的臉都給扇腫老高:“賤人,你騙我!”
顧明熙這冷不丁地被一掌扇蒙了:“你敢打我?”
“那枚玉佩到底是什麼東西?”顧明月氣得渾都在抖,“那本就不是親信!”
顧明熙面上慌一閃而逝,瞬間垂下眼簾,一臉無辜加委屈地別過臉: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”
顧明月眼睛一瞬間紅了,一把抓住的頭發狠狠地將的腦袋按在了梳妝臺上。嘭地一聲響,顧明熙發出一聲慘,顧明月卻滿臉的狠毒:“賤婦!你敢玩兒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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