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牛排和龍蝦, 也沒有燭和小提琴,只有簡單的飯菜,葡萄酒與小青檸并列, 這頓七夕晚餐實在簡單。
不過主食既不是面包,也不是米飯, 而是蝦仁涼面。
面條煮過冰水, 可以變得更加清涼爽, 加炒的黃瓜、胡蘿卜、豆芽和蝦仁、, 再倒進淋上熱油拌勻的蔥花、蒜蓉和小米辣、白芝麻等佐料,最后加生蠔油、香油香醋等調料拌勻,香味撲鼻,十分適合炎熱的夏天。
溫見琛從樓上下來,換了一休閑的家居服, 渾散發著清涼的水汽。
裴冬宜也換了一件子, 酒紅的心領花羅香云紗連很襯,將的皮顯得格外白皙。
“快來吃飯, 今天買的六月黃可新鮮了。”揚起臉朝他笑,燈在眉宇間落下一片的清暉。
溫見琛看了一會兒, 舉起酒杯,“節日快樂, 太太。”
裴冬宜和他了一下酒杯,也說句節日快樂, 下一秒就見裴鴛鴦跳上了旁邊的餐椅, 著桌沿躍躍撲。
它先看裴冬宜, 裴冬宜搖頭, “No, 小貓不能吃這些, 下去玩。”
它眨了眨眼,扭頭對著溫見琛,頭一歪,喵了聲,聲音嗲得像是立刻就要撒打滾,溫見琛夾菜的手一頓。
裴鴛鴦再接再厲:“喵——”
來回幾次,溫見琛終于忍不住了,放下筷子,嘆口氣,向它手:“來吧。”
大白貓立馬進他懷里,把茸茸的腦袋擱在桌上,隨時等著吃東西。
溫見琛看一眼旁邊的裴冬宜,“媽媽,我們有吃的嗎?”
裴冬宜也很無奈,撇了撇,“等著。”
說完起去廚房,片刻后端出來一個小碟子,上面放了一撮和一點胡蘿卜。
“我想明天回一趟溫莊園,跟爺爺把迪克借過來,可以跟裴鴛鴦作伴,還能消耗它的力。”
溫見琛聽了忍不住笑,“看來裴鴛鴦的好日子這就要到頭了。”
他說要拈起一,放到裴鴛鴦邊,它懵懵懂懂地吃掉。
六月黃殼脆,味道足夠鮮,不過也就是嘗個鮮,真正要吃的極致味,是再過一段時間的大閘蟹和黃油蟹,它們當然價昂貴,但不管是溫見琛還是裴冬宜,從來沒缺過這一口。
他們安靜地吃著飯,偶爾聊兩句瑣事,桌邊放著溫見琛下班時帶回來的大捧紅玫瑰,鮮紅的花朵艷滴,浪漫中染上了些許尋常煙火氣息。
吃完飯已經到了晚上九點,開的酒還沒喝幾口,溫見琛道:“拿回房去?”
裴冬宜頭一歪,看起來很像裴鴛鴦剛才看他的樣子,溫見琛忍不住手rua了一把的腦袋。
連忙一躲,抱怨頭發被他弄了,然后笑道:“你先拿酒上去,我找點零食。”
最后一起端上樓的,除了這種堅果仁,還有了玫瑰花的玻璃花瓶,擺在裴冬宜做手工的桌子上,為臥室增添了幾分節日的氣氛。
月很好,明亮又朦朧,像是罩著一層紗,落在臺上,伴著夏季的風。
玉河灣的業為了應節,將中心湖的湖邊心布置了一番,小彩燈和牛郎織的主題花燈相輝映,把湖水倒映得彩斑斕,據說一會兒還會放煙花。
裴冬宜在藤椅里坐下,看一眼湖面嘖嘖兩聲,“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這是樓王了,看煙花都能看得最清楚。”
溫見琛失笑,拿了顆旦木果仁扔進里,嚼出滿口堅果的香味。
裴冬宜把手里的甜筒分給他一個,兩個人坐在臺上聊天,溫見琛不知怎麼回事,突然手了的頭。
“……嗯?怎麼了?”裴冬宜一愣,扭頭看他,目疑極了。
溫見琛有些尷尬,他剛才真的是一時興起,沒過腦子就手頭的,但是這理由他說不出口,張了張,又合上,沉默下來。
半晌才憋出來一句:“你頭上……剛才有蚊子飛過去。”
裴冬宜訥訥地哦了聲,忽然又說:“我最近換了個新的護發素,頭發是不是變好了?”
溫見琛也愣了一下,不明白怎麼突然說到這里的。
但他還是又手了的頭發,說:“這道題對我來說有點難。”
裴冬宜耳朵了一下,低頭繼續吃甜筒,天熱,甜筒化得太快了。
溫見琛也低頭吃甜筒,一時間誰也沒說話。
等甜筒吃完,裴冬宜把甜筒的包裝紙扔進旁邊的垃圾桶,然后對他說:“其實我沒換護發素。”
溫見琛扭頭看,笑起來,“其實剛才你頭頂沒有蚊子飛過去。”
他的目,帶著閃爍的笑意,裴冬宜的心跳猛然跳一拍,突然間明白心照不宣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了。
短暫的沉默過后,尷尬驀然散去,氣氛又變好起來。
冰鎮過的白葡萄酒滋味清香沁脾,喝起來有清爽的果香,甜滋滋的,覺不像酒,溫見琛一邊吃著堅果,一邊跟裴冬宜分工作中遇到的有意思的事。
“我以前過整形外科,有一次來了個姑娘做手,綁著很多小辮子,就是臟辮兒的造型,戴著鼻環,化著很濃的煙熏妝,出的皮上都是紋,十足不良,我們看了有點害怕,不好惹啊這姑娘是個社會人兒,結果仔細一看,好家伙,腳踝上紋的是百變小櫻和哆啦A夢,手腕上紋著蠟筆小新,大家立馬笑場。”
“我以前有段時間喜歡吃肯德基的甜筒,很便宜,而且味很濃,比現在很多十幾塊的雪糕味道都不差,有一次我遇到一個新的配餐員,戴著口罩都能看出來是個,本來印象很好,直到我看到給我打了一圈雪糕。”
“醫學生最怕的就是生病去看醫生,醫生會問,你覺得自己是什麼問題呢?你覺得要吃什麼藥呢?就差讓我自己寫病歷了,拜托,我急胃腸炎已經痛得要死了,你就不能爽快點給我開幾片6542嗎,非得問,那不是看病,是考試!”
“皮科的時候,跟主任門診,來一個看皮過敏的病人,主任問以前有沒有用過什麼藥嗎,病人說用過啊,用了那個松樹米糕,我一聽就愣了,這是什麼藥?怎麼沒聽過?難道是新出的?哎我真是才疏學淺,趕查一下!結果系統里本找不到這個藥,主任看我一眼,說別找了,他用的糠酸莫米松膏,這沒十年以上的臨床經驗怕是都聽不懂吧?”
“我有個師兄,人非常大方,表現在我冒去科開藥,他拒絕我錢,對我說,認識這麼多年了,師兄請你吃次藥……”
裴冬宜聽得哈哈大笑,第一次聽說這些搞笑的事,才發現原來溫見琛這麼有趣。
網絡也好,文藝作品也好,總是在放大醫生的辛苦和不容易,總是在討論醫鬧,卻很會說這些小事,他們是醫生,但也是一群有七六的人。
溫見琛把杯子里的酒喝完,又倒了一杯,看著笑,“到你說了。”
“有趣的事嗎?”裴冬宜歪了一下頭,“說個最新的吧,剛發生的。”
把手機打開,找到暑托班的家長群,中午時李園長在群里發了一條信息,告知各位家長暑托班已經結束,希暑假接下來的時間里,家長和寶貝們能繼續擁有愉快的假期。
一位家長回復道:“我無法用語言表達我此時此刻絕的心。”
另一位家長則回復:“生了孩子以后才真正懂得了那句話,相容易相難。”
裴冬宜讀完,和溫見琛一起哈哈大笑起來,和彼此酒杯,玻璃相發出的當啷聲響里,愉快地滿飲此杯。
這時業的工作人員抬著煙花來了,裴冬宜忙說了句:“要放煙花了!”
說完拿著空酒杯就站起來,靠在欄桿邊上往湖邊看去。
溫見琛也站起來,拿起酒瓶,替斟了杯酒,笑道:“沒那麼快開始的,急什麼。”
裴冬宜喝了一大口酒,看看周圍,不房子都烏漆嘛黑的,玉河灣的亮燈率屬實不咋地。
調侃道:“不會只有我們在欣賞煙火吧?”
“怎麼可能,圈這幾棟沒幾個人住進來,不代表其他棟沒人住,煙火升得那麼高,隔壁小區都能看到。”
溫見琛笑著說,抬手抿了一口酒。
彩奪目的煙火沖天而起,噼里啪啦地綻放開來,然后落下,再綻開,再落下,一瞬間的絕,一瞬間的彩,這一刻天空是屬于它們的,連明月都要避其鋒芒。
“火樹銀花不夜天就是這樣的吧。”裴冬宜仰起頭,貪地看著天邊逐漸散開的煙花。
溫見琛扭頭看向,不知道是夜朦朧,還是他有點喝多了,只覺得眼前的景有點霧茫茫的,連同的臉在他眼里也有了變化,五有點模糊,但臉孔上的卻格外突出顯眼。
酒瓶已經空了,他們兩個人喝了整整一瓶白葡萄酒。
“秋秋。”
“嗯?”
聽見他自己的名字,裴冬宜低下頭,聲音懶散地應了聲。
扭頭也看向他,眼睛微微瞇著,看來酒勁已經上來了。
溫見琛忽然出手去,溫熱的指間上的臉,“秋秋。”
聲音低,仿佛帶著繾綣的曖昧,裴冬宜一時間忘了躲,又或者是酒催生了的膽量,就沒想過要躲。
定定地看著他。
看見他俊朗溫的面容在視線里放大,周遭甜香的葡萄酒味越來越濃,的心跳瞬間開始加速。
他輕輕地吻了一下的。
這個吻小心翼翼的,帶著試探,在向發出約會的邀請。
裴冬宜順手將酒杯放在欄桿上,被他捉住手腕,他呼出的氣息拂過的角和鼻尖,熱意撥著的臉頰,發現自己的皮好似突然間變得敏起來。
“你的臉……怎麼這麼紅?”他明知故問,低沉的聲線緩緩傳耳中。
裴冬宜下意識地抬起頭,看見他眼里有細碎的在閃,一時間看得有點呆怔,“呃……喝多了……”
他的眼睛霎時間彎了起來,目慢慢變得熾熱,像是夏天最明亮的,卻獨屬于。
他的聲音變得愉快起來,“是麼?我也喝多了,要做快樂的事嗎?”
裴冬宜腦子被酒刺激得有點短路,聞言一懵,“……比如?”
“比如這樣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吻已經落在的上。
這次比上一次要激烈許,大概是他認為已經接他的邀請,不用再試探了。
他一手將擁住,手掌扣住的腰,另一手抬起的下,加深了這個吻,氣氛從曖昧直接過渡到纏綿悱惻。
呼吸換之間,裴冬宜看見了他微瞇的眼眸里帶著從未見識過的眷,突然間懷疑,這人真的有喝醉嗎?
溫見琛覺得自己確實是醉了,否則怎麼會忘了房間里的攝像頭還在工作,兢兢業業地記錄著他們的一舉一。
大笑也好,親吻也罷,全都讓監控前的工作人員看到了。
孟導在看見溫見琛將裴冬宜抵在欄桿上狼吻的那一刻,就立刻指揮手下工作人員:“快!切斷信號!別拍了,別拍了!關了關了!”
副導演很可惜,“真的不再等等嗎?這一段放出去,肯定收視率棚啊!”
“收視率了,你的工作也沒了,別忘了這檔節目怎麼來的,金主爸爸讓你撮合他們的,沒讓你找他們拍激戲!”
孟導痛斥同伴一番,然后誠心發問:“你是找到了新的發財之路,拍綜藝這一行里已經沒有你的夢想了,對嗎?”
副導演:“……”你別胡說!我就是想看小年輕卿卿我我,有錯嗎?!!
攝像頭的紅指示燈熄滅了,裴冬宜卻在溫見琛的懷里越來越熱,周圍的空氣像煮沸過一樣,熱得有點不過氣來。
的后腦勺被溫見琛扣著,他的吻急切得甚至有些魯,和他平日隨和溫潤的氣質截然不同,像是在通過這種飽含著侵略的作在標志領地,也宣泄著他的占有。
以為這就是極限了,然而下一秒,溫見琛就抱著的腰轉了個,的后背抵在了玻璃門上,手腕被他輕而易舉地扣住舉起,錮在頭頂。
他們的上嚴合地在一起,裴冬宜清晰地覺到,他們之間的空氣在慢慢流逝,變得稀薄。
危險的弦在腦海里霎時間繃。
還沒來得及反抗,就覺子上的腰封被突然解開,子一下就變了寬松的樣子,領被他扯到一邊,出肩膀來。
看著他的臉略帶急切地靠近,吻落在的肩頭,然后從的脖頸俯下。
裴冬宜心想,下次再也不穿這件子了!
他的呼吸一聲比一聲急促,細細地噴在的鎖骨,裴冬宜頓時慌得一批。
“溫見琛!”
喊了一聲,聲音急促又慌,但男人充耳不聞,繼續著自己的作。
于是忙換了個稱呼:“老公!”
男人的作倏地停頓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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