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墨遲，今天覺好些了麼？”

葉染敲門進去，看到顧墨遲正靠在病床上，手裡拿著一本相冊。

是餘秋蘭帶給他的，小時候的一些照片都在裡麵，說是希能幫助他恢複一些記憶。

其實葉染卻覺得，有些記憶如果真的能夠忘掉，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事。

比如說他十七歲是第一次把溫綺帶回家，之後被爺爺用鞭子打得三天下不來床。

比如說溫綺哭著要出國進修，在機場承諾自己七年後回來，如果那時候足夠優秀配得上他，這個世界就再也冇有什麼能把他們分開。

再比如說在溫綺走後的大半年裡，顧墨遲無心任何事，逃課，頹廢，酗酒打架。

要不是葉染想儘一切辦法幫他補課時，寫論文，甚至冒著被分的風險替他參加實踐賺學分，說不定他連學位都拿不到。

再比如說他一個人跑到大西北去治療傷，結果高原反應，冒差點掛掉，是葉染不顧一切地追過去，照料了他整整半個月。

從十二歲來了顧家，近十年來，已經把自己的靈魂付在這個男人的邊了。

可如今，他什麼都不記得了。

他忘了他的小染，也忘了那天在郵上，他們滿漉漉淋淋地說了那麼多“不離不棄”的話。

這會兒，顧墨遲看到葉染進來，下意識做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作。

他把被子往上拉，然後單手將兩側被角掖上。

紅著臉，看著葉染。

“你怎麼不敲門！”

顧墨遲冇穿子，因為剛纔護士來給包紮，他上大大小小有幾傷口，其中靠近大這裡有一因為照料不周，稍微有些染。

所以趁著秋高氣爽適合養傷，醫生建議他應該要多曬曬太。

葉染無奈：“因為你也冇關門啊？”

顧墨遲：“你先出去下，我把子穿上。”

騰一下，葉染的臉驟然紅了。
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

“要不，你幫我穿也行。”

顧墨遲猶豫了一下，口吻一本正經得令人髮指。

葉染蒙了：“你，你說什麼？”

再抬頭時，隻看到顧墨遲一張臉紅的簡直比自己還要高調了幾個度！

“我的意思是，既然是未婚夫妻。從小，我們該看的也都看過了……冇必要那麼矯。”

“你說……什麼？”

那一瞬間，葉染甚至都懷疑失憶的是不是自己！

“你說我是你……未婚妻？”

顧墨遲點點頭，然後從手邊撈起相冊：“你看，這是我媽給我拿的相冊。這裡麵的照片不都是咱們小時候的麼？說你的爸爸媽媽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，是他們的好朋友，於是把你帶回來，跟我一起長大的。”

葉染倒吸一口涼氣，忍不住湊過去。

相冊裡的照片得滿滿的，從小到大的照片一下子把葉染拉回來——

“這，這兩個一歲照是怎麼回事！”

顧墨遲盯著盯著，笑道：“咱倆小的時候其實還有夫妻相的。你看，你比我胖這麼多。”

葉染：“？？？”

顧墨遲：“還有這張，這是六歲吧？你要比我高半個頭左右。所以後來，你們生是都不再吃飯了麼？為什麼再也不長個子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