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卿言并沒有纏著楚香,代完就告辭了,看不出任何僭越之。
楚香腦子里一片糟糟。
*
重華宮。
虞姝醒來時,人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榻上。
茜窗泄線,照亮了微微浮的塵埃。已經是日曬三竿了。
虞姝立刻爬坐起來,知書見醒來,笑著走上前,道:“娘娘,皇上特意代,讓你好生歇著,今日無需去長壽宮請安。”
皇后雖然大度,但太后那邊的禮免不得。
可這個時辰了,早已錯過了請安。
虞姝這才發現,后腰的位置還墊著一只枕,神詫異,知書笑著解釋,“娘娘,這枕頭是皇上給您墊上的。”
虞姝,“……”
皇上為何這般?還知道給的后腰墊上枕?
知書笑而不語,沒有告訴虞姝,帝王將修儀娘娘送回來時,還特意喂了一碗助孕湯藥。
小公主這時抱著一只布偶跑了進來,直撲床榻,一雙大眼,眼的著虞姝,“昭娘娘,你可算是醒了。父皇昨晚又欺負你了麼?囡囡擔心了許久,可是今晨父皇將昭娘娘送回來時,囡囡不敢過來叨擾,生怕父皇會不高興。”
虞姝看著潤的小丫頭,心頭快化了。
皇上到底是多麼鐵石心腸,才會對如此可人的兒視而不見,甚至是厭惡……
虞姝著實想不通,為何天底下會有那般心狠的父親?仿佛小公主不是他親生的似的。
虞姝莞爾一笑,“囡囡放心,我沒事的,囡囡今日可乖乖聽了早飯?”
小公主點頭如搗蒜,歪著腦袋,道:“昭娘娘,今日是囡囡生辰,可是皇祖母和母后好像都忘記了,昭娘娘能不能陪囡囡去湖上劃船?”
虞姝愣了一下。
小公主的生辰竟是今日?
第一反應是懷胎九月才能生下孩子,再聯想到皇后當初嫁東宮的日子,怎麼好像提前了幾個月就懷上了?
不過,轉瞬間,虞姝就不好奇了。
皇上那般熱衷于房/事,搞不好在皇后東宮之前,他就已經將皇后給……
虞姝訕了訕,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,不往那方面去想。
封衡是帝王,怎可能是一個人的呢。哪怕是坊間男子,娶妻納妾也不再數。
虞姝抬手拍了一下腦袋。
怎麼又開始悲春傷秋?!
要不得呀!
“娘娘這是怎麼了?”知書問道。
虞姝淡笑而過,“沒什麼。”
世人痛苦的源,大多數都是求太多,亦或是奢本就不該屬于自己的東西。
倒是很會安自己,片刻就收拾好了緒。
起榻時,虞姝卻又是一怔,無奈的看向知書,“再去取一條干凈過來。”
昨日昏昏沉沉,到了最后仿佛置夢境之中,實在不知道帝王究竟折騰了多久,但看眼下這況,定然比想象的要多。
*
小公主生辰,皇上那邊沒有任何反應,而讓虞姝詫異的是,太后與皇后二人也毫無表示。
這也太過反常。
洗漱更,又用了一碗豆腐腦和半杯羊,這才牽了小公主來到了重華宮附近的荷塘邊。
皇宮的水池都是活水,四相通,這個時節荷花開得正艷,有些蓮子已經結出來了,放眼去,一片碧葉連天。
無疑是納涼避暑的好地方。
唯一要注意的是,不可靠近鱷魚潭。
鱷魚潭在另一邊的池塘之中,當初用了太湖石隔斷了整條宮廷的荷花塘。
小舟不大,僅可容納三人。
知書和墨畫上了船,一人撐船,一人給虞姝和小公主打遮傘。
虞姝活了快十七年了,也不曾過生辰。
父親常年征戰在外,姨娘是個困于的子,祖母與主母更是不可能想起的生辰。
虞姝拉著小公主的手,又輕易共了,“囡囡,你若不嫌棄,今日昭娘娘給你過生辰。”
唯一的公主今日生辰,整個皇宮無一人表示……
著實虞姝愣了。
小公主連連點頭,“嗯!昭娘娘真好!”
小公主也會委屈,但不敢表出來,以前待在母后邊,經常會看見母后哭泣,母后對過于嚴厲苛刻,不允許撒抱怨。久而久之,小公主就不敢再在母后跟前傾訴了。
小舟在湖面隨風悠悠,荷葉的清香氣息讓人神清氣爽。
因著后宮嬪妃不多,以至于后宮的花園也沒什麼人走,十分靜怡。
卻在這時,小舟猛然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,以至于小舟突然在水中快速劃了半圈,嚇得舟上子陣陣尖。
小公主子矮小,沒有穩住,直接被拋了出去。
虞姝的手沒有抓穩,但下一刻,并未考慮太多,出于本能直接跳荷花塘救人。
對小公主頗有好,也打心底喜歡這個孩子。
況且,小公主是皇后所生,把養在邊的確可以當做護符,一旦小公主出事,可逃不了干系。
諸多因素都讓虞姝不得不救小公主。
這一系列變化都太快,僅在兩三個呼吸之間,知書見勢,立刻大喊,“來人吶!救命啊!”
墨畫雙手控著船槳,試圖劃向虞姝。
知書和墨畫都不會鳧水。
時下子,會鳧水的極。
虞姝倒是會鳧水,時經常纏著二哥教,夏的晚上就會潛后園子的池塘游幾圈。
突然,知書的尖聲仿佛因為驚過度又卡了一下,“有、有鱷魚!”
“來人啊,快來人吶!救命!”知書就要急瘋了。
這一片水域哪來的鱷魚?!
知書是封衡的眼線,思慮比一般的宮周全,此的荷花塘挨近重華宮,即便在這個急關頭,也想到了太多私。
小公主在水里撲騰,虞姝奔著游了過去,正好抱住時,一側過臉就看見兩丈開外的地方,一頭足有年男子長的巨鱷游了過來。
“嗚嗚嗚,昭娘娘……”小公主摟著虞姝的脖頸,大哭不已。
小公主既了驚嚇,也嗆到了水,這個時候又看著鱷魚游來,自是嚇壞了。
虞姝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自己也沒料到會有這般大的勇氣和力量,竟是抱著小公主,轉頭就往岸邊游。
若是這個時候放下小公主當餌,自己游走,倒是還有生還的機會。
可帶著一個小娃,如何能與一頭巨鱷抗衡?
耳畔是小公主的哭聲,后是知書和墨畫歇斯底里的尖,虞姝的力已經熬到了強弩之末,不知道自己此刻最應該做什麼,但唯一能確定的是,不能放下懷中的這個孩子。
大概是天的本能,不允許做出用孩子換命的事。
若是今日就死了……還有什麼憾麼?
此時此刻,虞姝腦子里只有這個念頭。
二哥已經逐漸立起來,可以放心將姨娘給二哥。
好像也沒什麼憾了。
人在將死之時,心中所想的一切,皆是最真實的。
若真要說憾,那便是還沒親口告訴過皇上,其實已經逐漸喜歡他了。可又不敢徹底付真心。
對封衡的喜歡,帶著不純的目的,還有忐忑不安的懷疑。
是對自己的懷疑,也是對世間男之的懷疑。
可倘若人總歸是要死去,大膽一次又何妨呢?
就在虞姝一邊拼命往岸上游,一邊想著臨終言時,一道影突然從岸邊飛了過來,在還沒看清時,后水聲巨響,伴隨而來的,是一濃郁的腥味。
虞姝還聽見了王權的嗓音,“皇上,小心吶!”
皇上來了?
剎那間,虞姝像是得到了某種安,就好像有封衡在,可以不去畏懼世間一切。
轉過頭去,就看見男人穿著一襲玄帝王袍服,暗金繡紋在日下泛著龍紋,他站在巨鱷上,手中長劍從巨鱷頭頂直接刺穿了過去。
那巨鱷試圖掙扎,卻不想,帝王的這一劍太致命。
虞姝看著這樣的封衡,他眉目戾,臉上有殺戮,仿佛經歷雨腥風,所到之,是腥漫天。
可饒是如此,虞姝還是覺得,這個男人如斯俊,在他冷酷絕的外表之下,虞姝看見了旁人看不到的東西。
帝王揮袖,長劍拔出,鮮噴涌。
下一刻,封衡借助巨鱷之,雙足墊起,飛到了虞姝這邊來,手握住了的肩,把帶出了荷花塘。
小公主驚過度,已經哭不出來了,虞姝也呆呆的看著男人。
一大一小兩個小子,在男人的威嚴之下,雀無聲。
知書和墨畫幾乎癱在了小舟上,再看那條巨鱷,已經逐漸下沉,看來是斃命了。
虞姝一上岸,雙就了下去,被封衡順勢扣住了后腰。
封衡摟著人,人懷里抱著小公主,封衡薄抿,仿佛也經歷了一場劫后余生,索將虞姝和小公主一起抱了起來,帝王微微側過臉,目掠過鮮翻涌的荷花塘,眼中戾氣叢生,“徹查!”
王權和林深立刻領命。
要知道,此,著實不應該出現鱷魚。
必然有人故意為之。
這荷塘對面就是重華宮,讓人不得不多想!
作者有話說:
寶子們,咱們晚上見啦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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