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, 虞姝想繼續裝睡都不行了。
今夜起了風,重華宮的寢殿甚是寬敞,東西兩面墻壁皆有兩扇茜窗, 穿堂風而過,薄紗帷幔拂起,仿佛引了月華進來, 榻上的景一清二楚。
封衡沒有聽見靜,就更是肆意妄為, 他絕不會承認自己貪圖,定然是懷中妖過于妖嬈, 梟雄人是天經地義的事,他又不是柳下惠, 更不是無能男子。
再者,虞姝與別的子不同,縱使起初也是帶著目的接近他,卻并非為了榮華富貴。
單憑兩次的救駕,封衡就能在榻上完全信任。
他不喜人近伺候, 從來都是自己親力親為,也不喜與人坦誠相待, 可在虞姝面前,他恨不能一整日都徹徹底底“坦誠”著。
這煩熱盛暑, 最好是能□□才舒坦。
封衡知道懷中人醒了,他能覺到輕微的抖, 還有混的心跳。
膽子不小,竟學會裝睡了。
罷了, 不氣。
得了些許滿足的霸道帝王, 自是任何事都可以包容。也變得甚是大度寬厚。
“今晚用了什麼花沐浴?甚香, 朕很喜歡。”封衡附耳,故意低低道,還不忘耍小心機,臨了還故意呵了口氣。
引得虞姝又是子一僵。
虞姝睜開眼來,試圖推開帝王人的結實臂膀。
虞姝就不明白,為何偏偏是?
皇上也該膩味了。
后宮嬪妃哪一個不是標致的人?若說細腰,淑妃的腰也是纖細如柳。
今日白天在樺木林,兩人鬧得很是不愉快,封衡更是心俱不好,他捉住了虞姝的一只纖手,一腔埋怨,“昭昭,你真是好狠的心。”
虞姝啞然。
論起狠毒,可不及皇上呢。
再者,哪里狠心了?
皇上近日來的言辭舉止總是讓人覺得莫名其妙。
虞姝被迫轉過來,兩人面對面,在月華之下看清了彼此的臉,而封衡更是作麻利,已經徹底褪了個干凈,那繁瑣的龍袍暗扣也不知是被他如何輕易解開的。
虞姝總覺得,皇上他無所不能,有些細枝末節的小技能也人驚嘆不已。
“說話。”沒有得到回復,封衡再度催促,嗓音喑啞,低低沉沉,磁極了。
虞姝不知該說什麼。
難道承認自己狠心?
封衡提醒,又問:“用了哪種花?嗯?”
原來是詢問沐浴之。
虞姝很是詫異,日理萬機的皇上為何會對這些小玩意兒興趣?
被掐著后腰,被迫近了帝王,都快被他灼燙到了,如實代,“就是尋常的梔子花,沒甚特別的。”
封衡今天白日里有多郁結,此刻溫香玉就有多麼心愉悅,“朕倒是覺得甚是特別,等一會朕就用梔子花沐浴一番。”
噴香的人在懷,喜潔的年輕帝王覺得,他可以遲一會再沐浴。
然而,就在察覺到虞姝眉心微微蹙起,似是對他一汗味頗有些排斥時,封衡止了作,他隨手拉過外袍,下榻之際裹在了上,高喝一聲,“來人!備水沐浴!”
知書和墨畫都在瞌睡,聞聲立刻去照辦。
皇上是幾時過來的?二人竟然毫無所覺。
洗澡水沒有抬進來之前,封衡沒有再挨近虞姝,他想留下一個好印象,總不能人噴香,他自己卻是一汗臭吧。
虞姝拉了薄衾把自己蓋上,一雙水眸不知該往哪里看才好,封衡輕笑,“昭昭別急,且等朕沐浴。”
虞姝,“……”誰急了?
張,但已經不是一開始宮時的后怕和恐懼,更多的是悸。
想到在今日白天在樺木林的形,就不由得面紅耳赤,捫心自問,宮之后似是沒見過皇上寵幸旁人,心逐漸有了虛榮心。
甚至于是獨占。
可也知道這種念頭很可怕。
不多時,溫水送過來,封衡圇吞沖了個澡,知書快速掌燈,又退了出去。
虞姝才看見封衡進了凈房,片刻就見他大步邁了出來,若非料已經沾粘在上,虞姝都會懷疑他上都不曾打。
封衡還沒走上腳踏,就隨手扯下了上的外袍,里面空無一,殿雖只燃了一盞燈,虞姝還得看得真真切切,這是第一次親眼目睹……
一雙桃花眼滯住了,瞪得老大,一時失語。
封衡順著虞姝的眸,垂眸一看,他角揚起一抹炫燦的弧度,是那般自信洋溢,竟就這般毫不遮掩,炫耀式的走到榻前。
虞姝回過神,立刻回避視線,輕咬著下瓣,整個恍恍惚惚,又不知該如何應對。
封衡欺過來,得意一笑,“如何?昭昭是不是被朕驚艷了?能遇到朕這樣的男子,你是三生有幸,需得珍之惜之。”
虞姝茫茫然,這話讓如何接呢?
換做是旁人,估計會大罵不要臉。
為何皇上每次與獨時,都像是完全變了一副模樣?
封衡掀開礙事的薄衾,直接拋在了腳踏上,還不忘提醒虞姝,“昭昭,時辰不早了,朕卯時就要起榻,莫要再耽擱時辰。”
“唔……”
果不其然,帝王是個惜時之人,半點也不曾空暇出來,一直勤勤懇懇勞到了子夜時分。
虞姝今日睡多了,被封衡抱去凈房一起泡花藻時,竟還是醒著的。
對自己的力又有了新的認識。
重華宮的浴桶足可容納兩個年男。梔子花彌漫整間凈房,一盞琉璃燈火微亮,靜怡的夜讓所有聲音都仿佛被放大了數倍。
虞姝被自己的嗓音驚呆了,忙捂住了。
封衡抬首,眼梢染上一層綺麗之,他笑了笑,“昭昭怕什麼?你與朕是明正大,又不是/,就算是在外面也無妨。”
虞姝的面頰漲紅,桃花眼中似是水汽,又似是迷離,墨發盤在頭心,垂了幾下來,封衡修長的指尖隨意圈了幾,打了幾個圈兒,又笑:“昭昭,說句好聽的夸夸朕。”
虞姝嗓音有些啞。
但這個時候,弱者和強者之間的力量懸殊形了鮮明的對比,虞姝絕對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下鬧脾氣,絞盡腦想好話,“皇上容貌驚為天人,驚才絕艷,龍武神威!”
封衡笑了,角有約可見的小梨渦,他五立深邃,笑起來眉目炫燦,無疑生了一張十分標致的臉。
虞姝看呆了一下。
封衡卻還不算滿意,又近了一下,問,“那朕厲害麼?”
虞姝當然明白帝王的言下之意,立刻答話,“皇上自是厲害的!”
封衡在人前過于清冷淡漠、不近人。但此刻若是長了尾,他的尾必然翹上天了。
“朕無意間見過先帝的起居錄,先帝不及朕的一半時長。”男人磁低醇的嗓音,怎麼聽都像是在炫耀。
虞姝這一刻仿佛是了小啞,對帝王的言辭已是啞口無言,再也不知如何接話。
虞姝打算糊弄過去,雖沒什麼困意,但早已想躺著歇息了。
但封衡卻正在興頭上,非要逮著詢問今日樺木林的事,浴桶正好容納兩人,虞姝被著一雙玉足,沒法掙。
帝王眸忽然轉為沉,迫極強,“昭昭,你還沒告訴朕,今日白天為何會不悅?朕總覺得,你并非是被朕嚇到了,你有心事瞞著朕。跟朕說說,你到底有何想法?”
虞姝微張。
記得一開始宮,皇上鮮廢話,而今怎還想與徹夜長談?
與帝王的關系,談不上心。
無非是各取所需。
被帝王視著,下一刻下也被抬起,虞姝無法反抗,滿腦子飛快的想著對策。
腦子里時刻提醒自己——
還是得繼續爭寵。
可如何讓自己在帝王心目中有著獨一份的位置呢?
心麼?
虞姝在封衡的影響之下,突然就來了靈,口而出,“嬪妾今日得見皇上與皇后娘娘并肩走在宮道上,才意識到,皇上不是嬪妾一人的,這才黯然傷神,所以,對皇上的靠近有些排斥。是嬪妾之過,不該善妒!更是沒有資格善妒……嬪妾已經知錯了,再不會鬧小子。”
先認個錯,再適當服,并且變相的向帝王表明了自己的“私心”。
人此言一出,封衡稍稍一愣,年輕的帝王褪下了一玄龍袍,了平日里的肅殺之氣,他其實生得極好看,劍眉星目,高的鼻梁,薄厚適中的,一雙眸盡是風流。
消化了人的話之后,封衡勾了勾,指腹在人細的下挲了幾下,“所以,昭昭是想獨占朕?”
虞姝暗暗心驚。
皇上竟然解讀出了這麼個意思。
而還不能反駁。
試問,天底下哪一個子,不想獨占自己的心悅之人呢?就拿主母來說,若非想獨占父親,又何必針對姨娘?若是姨娘不介意為妾,又豈會整日悲春傷秋?
虞姝故意表現出對帝王深種。
奈何從不相信之說,實在裝得很是為難。
遂只能忽閃著大眼,又輕咬紅,做出又無可奈何的悲傷之態。
所謂無聲勝有聲,大抵就是如此了吧。
呈現在封衡面前的,則是一副人含帶怯,言又止的模樣。
封衡心深的荒蕪仿佛再度被四月春風拂過,幾乎是剎那間,草長鶯飛,一片春意盎然。
水汽氤氳之中,男人的耳子逐漸熱了起來,像是掩飾什麼,低喝道:“胡鬧!朕是一國之君,豈能獨屬于你一人?”
虞姝聞言,垂下了腦袋,咬的作更是明顯,還輕輕蹙了眉。
封衡頓時后悔方才的言辭。
失落了?
也是了。
小小年紀,難得他了真心,卻是得知此生不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,自然是失落了。
封衡暗暗的想著。
帝王金口玉言、一言九鼎,是不會輕易對任何人承諾事的,封衡心中想要表達的意思,說出口時卻僅呈現出了一小部分,“你乖乖的,朕自會疼你。”
虞姝腦子里一片,只是想熬過今晚罷了。
聞言,輕輕點了點頭,還是不做聲。
卻被帝王讀解了:憂郁。
封衡倒是變得溫了,將虞姝抱回榻上后,還親力親為給二人穿。
后半夜一切相安無事,虞姝也沉沉睡了過去。
翌日天還未亮,封衡起榻穿,離開之時,俯啄了一下虞姝的角。
待他走出殿,還特意代:“莫要擾了昭嬪歇息。”
知書和墨畫頂著一雙微腫的眼,連連應下。
昨個兒晚上鬧得可真兇。
可皇上一大清早卻是如沐春風,好生神。
侯在重華宮的王權和林深也意識到了帝王仿佛神清氣爽,他步履如風踏上轎輦,角還噙著笑意。
旁人看不出來帝王的異常,但王權和林深一直伺候在封衡邊,自是瞧出來了。
王權挑眉一笑,皇上吶,也才二十一呢,昨年弱冠,任他如何經歷世事沉浮,也還是個不曾談說過的小年輕呢。
作者有話說:
封衡:昭昭真是慘了朕~
虞姝:(⊙o⊙)…您說得都對!
————
寶子們,咱們明天見啦~提前祝大伙中秋快樂、花好月圓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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