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
男人上好聞的海水般清爽的氣息撲面而來。
離得這麼近,云舒幾乎能看清他的每一睫,和那雙清邃深藍瞳孔里自己的倒影。
看見自己的表有點怔然。
殷鸞就那樣低頭,一瞬不瞬地看著。
著他的眼睛,就像墜進一個深海漩渦,有種難以離的暈眩。
那只手掌寬闊有力,攬在后仰的腰肢上,傳遞過來的溫度居然是涼涼的。
這一涼意讓云舒迅速清醒過來,連忙站直子,推開他。
轉頭,佯做無事發生地清了清嗓子:“嗯,水管修好了。你……先去洗洗手吧。”
說完,就趕離開了洗房。
步伐甚至有點倉促。
殷鸞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掌,掌心還殘余著的余溫。
的,暖暖的。
云舒出了洗房后,靠在客廳的墻邊,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,好熱,海邊的午后實在太悶熱了。
一定是天氣原因。
拿出手機看了眼當地氣溫,34°,唔,果然好熱。
把懸掛在天花板上的老式吊扇打開,給屋子里吹了會兒風,那因天氣帶來的燥熱才消散了些。
等殷鸞走出來時,云舒已經若無其事地盤坐在沙發上,繼續刷的廚藝視頻了。
他看見大廳天花板上有個吊扇在旋轉,抬頭探究地看了會兒。
“還有什麼,需要修的嗎?”他問。
“沒有了。”云舒點著視頻,頭也沒抬地道,“其他東西我都檢查過了,沒問題。”
“好。”殷鸞往沙發走過去,打算坐下來繼續和一起看做菜視頻。
結果云舒直接找了個關于大腦神經記憶的科普視頻出來,遞給他:“我覺得你還是看看這個比較好,對你恢復記憶或許有幫助。”
說完把平板丟給他,直接起出去了。
殷鸞愣了愣,看著背影,半晌垂頭:“哦。”
……
等到晚上八、九點。
云舒準備上樓去睡覺時,看到殷鸞還在那兒拿著平板看得很認真。
端著一杯泡好的檸檬蜂水,走過去瞅了眼。
還以為他在看什麼電影或者短視頻呢,結果還真一直在看教做菜的教程?
看樣子還真想下功夫學。
云舒挑眉:“我睡了啊,你自己慢慢看。”
見平板上的電量顯示已經有紅標了,順口道:“充電在電視墻的板那兒。”
殷鸞抬起頭來,對點了點頭。
云舒走了幾步又回頭道,“對了,早上我看,給你從醫院開回來的藥你沒吃。藥你自己記得吃,等傷養好才能早點回你自己家去。”
可沒打算收留他太久。
頂多一個星期,他要是實在還聯系不上家人,也只好將他送給警察叔叔,讓他們來幫他了。
殷鸞看了眼屜里的藥,抿抿角,對道:“我,知道了。”
見他明白了,云舒也就不再多說,端著水杯轉上了二樓。
等云舒上了樓后,殷鸞便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。
他充滿求知,探索般地從平板電腦上吸收著人類世界的知識。
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和卓越的學習力,讓他迅速在里面學會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。
……
第二天早上。
云舒照常睡到快九點,才自然醒。
穿著睡,起拉開窗簾,走到臺上,張開雙臂,深深呼吸了一口海邊潤的空氣。
和煦,微風輕拂,藍海浪輕拍著沙灘,海浪聲溫和舒緩。
晨間的沙灘上,已經有漁民開著打魚的船出發了,而那些早起趕海的村民,則提著收獲滿滿的水桶往回走,在沙灘上留下一串串腳印。
幾輛小電驢從院子前的巷子路前開過,速度慢慢悠悠。
云舒就這樣站在臺上看了會兒。
回到臥室,端起昨晚泡的檸檬蜂水空腹喝了半杯,才開始洗漱換裝。
又穿了那天剛來海角村時的那一套裳,小吊帶外面罩一件清的白防曬襯,下是休閑的牛仔短。
沒辦法,當時從紀家走得干脆,隨換洗的服總共就帶了三四套。
不過這個也好解決,等到時候天氣轉涼,再在網上買幾套換季的就行了。
梳洗完后,云舒將長發扎高馬尾,一清爽地下了樓去。
來到一樓大廳,卻發現殷鸞早就坐在那里了。
茶幾上還擺著平板電腦,平板上正播放著一個經典電影《泰坦尼克號》。
為什麼云舒還沒走過去就能這麼確定呢,因為剛好就響起了那首耳能詳的片尾曲——我心永恒。
聽到的腳步聲,殷鸞轉過頭來,深邃發紅的眼眶里的,清越的嗓音也變得微微沙啞:“你醒了。”
云舒:“……”
驚呆了。
“你一大早就起來看泰坦尼克號?還是你看了個通宵本沒睡啊??”
“我沒睡。”殷鸞聲音低啞,老實地回答。
云舒走過去沒收了他面前的平板,板著臉訓道:“熬夜會讓人腦子變傻的,你不知道嗎?而且經常熬夜,甚至還會猝死!”
想到自己上輩子就是因為加班熬夜,才會猝死,穿到了這里,云舒表就更凝重了。
“你知不知道熬夜有多危害,你現在還是個失憶的病人,竟然敢熬夜看通宵?你不想活了你!”
云舒叉著腰,對他一通嚴厲的訓責。
殷鸞被云舒訓得垂下了腦袋。
“趕給我回房去睡覺。”云舒將他揪起來,推進客廳里邊那間乘涼房,專門收拾出來給他暫住的屋子。
將他推進房后,云舒兇地瞪他一眼:“我看你的腦子就是這樣壞掉的。”
把門從外面帶上,“不睡到中午不許出來。”
被關在門后的殷鸞:“……”
云舒回到客廳,拉開茶幾屜檢查,好在藥還是吃了的,要是他連藥也不吃,就在那兒熬夜看電影,是真的會生氣。
殷鸞被云舒推進房間后,有些無措地在門后站了會兒。
聽著外邊在客廳里走的聲音,殷鸞回頭在屋子里看了看,然后走到床畔坐下,開始發呆。
一晚上不睡覺,對他而言,其實沒有什麼。
可好像很生氣他不睡覺這件事,今天是這樣,昨天也是這樣。
殷鸞撐著下頜想了想,和躺到床上,就這樣安靜地一不。
他的聽力比人類更好,就算隔著門和墻,只要他想,也可以清楚聽到在外面的腳步聲和呼吸聲。
他聽到先去了廚房,用電水壺接了水燒上,然后又走到冰箱前,拿出了牛,將吸管進盒子吮了一口。
從袋子里取出兩片吐司面包,煎了個蛋,給自己做了個簡單的早餐。
一邊吃早餐,一邊盤坐在沙發上,打開手機刷著網上的熱點新聞。
吃完早餐,又在客廳里展手臂,好像開始在鍛煉了。
殷鸞就這樣安靜地聽著,腦海里隨著的呼吸節奏想象著的作。
聽著聽著,他漸漸閉上眼睛,困意襲來,終于睡著了。
運完的云舒出了一汗,用紙巾額頭,輕手輕腳走到乘涼房門前,側耳著門板聽了會兒。
見里面安安靜靜的,沒什麼聲響,應該是睡著了。
一直到中午,乘涼房的門也沒打開,看來睡得還香。
中午云舒就隨便煮了個青菜素面,對付一頓午飯。
午后休息完,便開始干活了。
打算趁著下午沒事兒,把院子里那幾個墻角下的荒廢花圃整理出來。
整理完,等過兩天去姑姑家拿來花草種子,就可以直接種下去了。
還打算把開墾整理花圃的過程拍一個日常vlog記錄下來。
云舒把手持云臺拿出,到院子里把便攜式三角架立起來,把手機放上去。
找了個合適的取景角度,打開拍攝,就去工間找鋤頭,準備開始整理了。
像模像樣地穿上幾樣裝備:一個草編遮帽,一副白防曬冰袖,一雙橡膠雨靴,然后扛著一把小鋤頭。
站在墻角跟的涼,將花圃里的土一點點翻松,再把干枯的花木和雜的野草都除掉。
云舒很喜歡做這些翻土種花的事,閑適自在,會讓覺很治愈,看著腳下的雜草花壇,慢慢在的整理下變得煥然一新,非常有就。
翻了一會兒土,院子外邊響起一個清脆的稚聲音:“姐姐,你在家里嗎?”
云舒抬頭,覺得那聲有點悉,便放下鋤頭出去。
一看,是那天剛來海角村時給引路那個小男孩。
“小朋友,是你呀?”云舒笑著道。
小男孩見到云舒,也高興地笑起來,出一顆小虎牙,把手里的一盤蝦餅遞給:“這是媽媽讓我拿過來,送給姐姐吃的。”
“哇,是蝦餅啊。”云舒小男孩的腦袋,蹲下來,看著他:“你媽媽在干什麼呀,怎麼讓你一個人過來。”
小男孩穿著背帶和短袖襯衫,看著特別的憨萌可,四五歲的年紀,手背上還有乎乎的小窩窩。
卻小大人似的道:“我家就在姐姐家后面,五分鐘就過來了。我爸爸媽媽在夜市開大排檔,他們忙著做生意,才讓我過來的,我可以幫他們做好多事。而且今天兒園放假,我不用去上學。”
“是這樣啊。”云舒這才知道,原來這小男孩就是隔壁那開海鮮大排檔夫妻倆的兒子。
“那你什麼名字呀。”云舒很喜歡他。
小男孩歪著腦袋道:“我宋小虎,姐姐我虎子就好啦。”
“原來你虎子啊,名字可真威風。”云舒又笑著他的頭:“姐姐正在翻新花圃,你要不要進來玩會兒?”
虎子好奇地朝院子里張一會兒,點點頭:“好呀。”
“那你先幫姐姐把蝦餅拿到屋子里去好不好。”
“沒問題!”虎子蹦蹦跳跳進了院子里。
沒走幾步,突然一愣,從對面屋子里走出來一個長得很好看很好看,像漫畫里走出來的神仙哥哥一樣的人。
虎子看得一下子呆住了。
“你好。”殷鸞看著他,眼眸溫和地打招呼。
剛睡醒的他,頭發還帶著些倦懶,那雙好看的眸子澄澈湛藍,瑰麗得像下的海洋,一眼去,有種蠱人目眩神迷的魔力。
“哇……!”虎子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瞧,喃喃道:“大哥哥,你長得好好看哦。”
殷鸞眼眸輕輕一彎,清悅低緩的嗓音說:“你也,長得很可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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