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邀月無趣地撇了撇,眼尾一瞥,看到外頭的房廊上蕭朔正提著什麼東西往這邊過來。
心中的警報立刻響了起來。
這推兼職青鳥過來干什麼?
蕭朔袍走進屋子,看到站在那里抄寫佛經的陸枕,然后視線一轉,又看到坐在窗口瞪著他的蘇邀月。
看到蘇邀月,蕭朔略微有些吃驚。
他沒有想到陸枕居然會把帶來。
“那個,君聞,我給你帶了點餞果子。”蕭朔將手里的食盒放到桌子上,假裝無意道:“我那妹妹呀,子實在太弱,昨日剛被我帶進清覺寺養病,如今正就住在你隔壁院子里呢。”
隔壁!
蘇邀月“騰”的一下站起來。
“呀,最不吃苦藥了,我就趁著白日里下山給買了點餞,然后想起來這幾日不正是你來清覺寺的日子嘛,就也幫你帶了點解解悶。”
送餞是假,將川住在隔壁院子里的事告訴陸枕是真。
人還病著,并且就住你隔壁,月黑風高,正是探時。
蘇邀月陡然發覺這蕭朔分明就是一朵綠茶花啊!
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。”蕭朔話罷,正轉要走,那邊男人突然開口,“是風寒?”
“是也不是,”蕭朔立刻轉回來,“風寒是外病,最重要的是詩會那日里丟了臉面,心中郁結,這病才一直不肯好的。”說到這里,蕭朔長長嘆息一聲,“希佛祖庇佑吧。”
.
蕭朔走了,陸枕臉上的表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。
蘇邀月不信,吃了蕭朔送過來的餞,然后走到陸枕邊。
只見那佛經上面麻麻寫滿了“川”二字。
蘇邀月:……氣死了!
“公子,喝茶。”蘇邀月端起一旁的茶盞送到陸枕面前,然后“啪嗒”一聲,茶盞應聲砸到桌面上,氤了那張紙。
“哎呀,怎~麼~辦~呢~”
陸枕此時才似乎回神。
他低頭看向漉漉的桌面,那茶水蜿蜒下來,浸了他的寬袖。
小娘子站在旁邊,氣鼓鼓地看著他。
角亮晶晶的,沾著餞的甜漿。
“你都吃了?”
“喲,公子連幾顆餞都舍不得給奴了呀?”
“沒有,”男人表淡然的否認,“不齁嗎?”
蘇邀月:……齁,又甜又膩,一點都不好吃。
男人繼續道:“小心牙疼。”
.
陸枕的烏應驗了。
夜,蘇邀月躺在陸枕邊,翻來覆去地轉。
一會兒轉到左邊,一會兒轉到右邊,直攪得人不得安生。
“怎麼了?”男人清醒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。
床帳,陸枕雙手疊覆在腹前,每日里睡下去是這個姿勢,起來也是這個姿勢。
蘇邀月立刻哭唧唧道:“牙疼。”
黑暗中,陸枕嘆息一聲,出一只手,輕輕按住的面頰,“這里?”
“不是,另外一邊。”
陸枕換到另外那邊面頰上。
瓷白的臉蛋,似乎確實比剛才那面要腫上一點。
“別。”
“疼嘛。”
小娘子著調子,哼唧唧的撒。
陸枕冰冷的手指到的面頰,輕輕著。
“公子,這樣有用嗎?”
了大概三分鐘,蘇邀月真心詢問。
陸枕想了想,“不知道。”
最后,蘇邀月疼得不行了,兩人從床上起來,找到院子里那一缸子水,然后用石頭砸了一點薄薄的冰塊,用厚實一點的巾包裹住,冰敷在蘇邀月的面頰上。
山上的氣候比山下冷多了,水缸面上已有冰塊。
蘇邀月被凍得直哆嗦,不住的往旁邊躲,被陸枕按住另外一邊腦袋,生生將裹著冰塊的巾按在面頰上。
“再躲就把冰塊塞你里。”
【壞蛋!】
蘇邀月用眼神控訴。
小娘子生了一雙極好看澄澈的眼,氤氳著燈,漂亮的跟琉璃一般。
會說話,藏不住心思。
夜晚,是平時的陸枕安睡的時候。
現在的陸枕仿佛褪去了那一桎梏,只有一,他按住蘇邀月的頭,定定盯著看了一會兒,指腹慢條斯理地過的角,然后冷不丁的,手指探,按住了那顆牙。
“這樣呢?”他問。
蘇邀月作為一名紙上談兵健將,別看平日里耀武揚威的要死,實際上就是個慫貨。
別人都說陸枕風霽月,是那種就算天下第一人了站在他面前,他也不會多看一眼的高潔柳下惠。
可在這樣燈氤氳的夜晚,男人高大拔的影子落下來,蘇邀月覺到了一跟平日里不一樣的迫。
這位端方君子的上,流出了令人膽的氣質。
稚園秒變老司機。
“嗯?”小娘子發出一個音。
含著他的手指,發愣。
面頰鼓鼓,眼睛圓圓。
老司機秒變稚園。
而在蘇邀月發愣的時候,男人已經手。
時間連半分鐘都不到。
他垂眸,眼神微暗,用巾了手上的水漬,然后將裹著巾的冰塊遞給,“自己敷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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