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青青沒好氣的打斷他,“都說了沒事了,你怎麼還問個沒完,煩不煩啊你!”
王海垂下眼皮,“吃飯吧。”
陳青青把筷子重重一放,“不吃了。”
王海也放下筷子,“老婆,我在你家說的那些話都是認真的,以後我不會再做對不起你的事了。”
“你能給我一次機會,我很開心,我會努力讓你和我們的寶寶過上好日子的。”
陳青青扣著手指,沒說話。
王海給盛湯,“你不吃,肚子裡的寶寶會到的。”
陳青青的臉微變。
回老家以後,陳青青覺得胃不舒服就去醫院檢查,醫生一問,再做了個b超,才知道自己懷孕了,已經有六周多兩天。
陳青青沒往那想過,在離開前和王海了大吵一架,緒起伏過大,還坐了長途車,心很低落,肚子裡的寶寶依然好好的。
看樣子是認定了這個媽媽。
陳青青把頭偏到窗戶那裡,又偏回來,當時是家裡人陪著去醫院的,一聽到這個消息就聯系了王海。
見王海看著自己,陳青青說沒胃口,不想吃,的語氣緩了些,“過會兒給我煮個小米粥吧,放一點紅棗。”
王海的臉上一喜,“我現在就去給你煮上。”
“不著急。”
陳青青的手機響了,看一眼來電顯示就把手機丟到一邊,“你媽怎麼一天打好幾個電話啊?我都快被煩死了,你跟說,不要給我打電話!”
王海哄著,“媽也是關心你。”
“算了吧,就是關心你王家的孫子,哪兒是關心我啊。”
陳青青說,“孕婦的心不好,對胎兒有影響,王海,這個電話是打,還是不打,你自己看著辦。”
王海說,“我打,待會兒就打。”
陳青青去床上躺著,不知不覺的睡著了。
迷迷糊糊的,陳青青好像聽到了吱呀聲,門開了,有人走進來,不說話,就在房裡走,在看著什麼。
陳青青驚醒,一冷汗,發現房裡只有自己一個人,就大聲的著王海的名字,聲音很慌。
就在這時,王海開門進來,“怎麼了?做噩夢了?”
陳青青質問,“你不在房裡看著我,跑什麼地方去了?”
王海提提手裡的白小袋子,“你不是要喝粥嘛,我給你買紅棗去了。”
陳青青抹了抹臉,一手的汗水,把汗的頭發撥到後面,靠在床頭息,應該是夢吧。
網上說懷孕的人,會有一些反應的,尤其是在初期。
王海打開鍋蓋,“老婆,粥好了,你要不要先吃一碗?”
他轉,發現門開著,床上的人不在,出去了。
陳青青在水池那裡洗把臉,又想起傍晚的那件事,的洗浴用品都是固定的牌子,包括洗發,如果有誰多看兩眼,不難知道這一點。
不管那個人是誰,肯定就在這裡。
陳青青走出去,仰起頭,看看客廳上面的幾個角落,沒發現什麼東西。
客廳只有一個地方堆著蛇皮袋,還有幾個紙盒子,旁邊就是冰箱,其他地方是空著的。
陳青青翻翻蛇皮袋,一無所獲以後就去洗手,雖然平時都在家,但是蹲個廁所的時間是不會鎖門的,有時候在廁所裡想事,會待很久。
要是有誰趁機進出房間,都會很容易。
陳青青的視線在幾個房門那裡掃,停在的隔壁,白天除了,也就只有那個人在家。
可是,現在是夏天,每天都會洗澡。
陳青青清楚的記得,昨天洗頭發還很費勁,拿著洗發的瓶子在窗臺上磕了好一會兒才磕出來點洗發,也就是說,那個人是今天進房間的。
今天是周末,不止是阿玉,其他人也在家,連平時早出晚歸的房東都沒出門,他們每個人都有可能。
陳青青憑著人的直覺,還是覺得那個人是在暗自己。
能幹出窺的事,說明對方的心理不正常。
但是對方在知道沒有洗發以後,給買了一瓶,沒有對做出什麼事。
這不是對有意思,還能是什麼?
總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喜歡窺別人的**部分吧?
陳青青心想,張姐和阿玉可以排除,幾個男的裡面,王海排除,剩下的就是林乙,次臥的那個,男房東,還有……趙福祥。
的眼皮一跳,趙福祥上午在家,下午出去的,是他嗎?
一定是他!
陳青青越想越覺得可能,趙福祥看著就很猥瑣,私生活還那麼。
而且,有一次洗完澡穿著睡出來,趙福祥就直勾勾的盯著看,還吞口水。
惡心死了。
陳青青攥拳頭,等趙福祥回來,就跟他把話挑明,如果對方再幹出那種事,就報||警。
回去以後,陳青青就趁王海不注意,把那瓶洗發扔進床裡面去了。
這時候,趙福祥在外面。
他蹲在路邊,對著馬路隨意的吐了口痰,然後咽了咽嚨。
汽車接踵呼嘯而過,留下一陣陣嗆人的廢氣。
趙福祥又吐一口痰,天太熱了,工作的事又不順心,他最近上火比較嚴重,自家的兄弟上都長痘了。
丟掉手中的煙頭,趙福祥用皮鞋踩踩,他起向著前方的金尊洗||浴中心走去,指著今晚把去去火,好好舒坦一番。
那金尊他常去,是最價廉的一家,那裡的年輕孩都很聽話。
可當趙福祥走到洗||浴中心門口時,不由眼睛一瞪。
洗||浴中心的大門閉,門上那張停業整改的字樣格外醒目,下面印有個公||安的紅公章。
趙福祥不滿的哼了一聲,轉向著不遠另一家洗||浴中心走去。
讓他到意外的是另一家洗||浴中心也著停業整改的字樣,門口甚至還停著一輛警||車,有幾個警||察正站在洗浴中心的門口,向著一位胖子代著什麼。
趙福祥知道,警||方又開始每年一次的大整頓了,直覺告訴他,這次的掃||黃行好像有點不同以往。
有個警||察往趙福祥這邊看了眼,也許只是隨意,但是那一瞬間,他的火氣頓時就消失無影,被另一樣東西取代。
趙福祥後退著離開洗||浴中心門口,轉往前走,他的腳步飛快,在外面的啤酒肚都跟著一一的,像是在擺什麼,畏懼著什麼。
沒想到他剛到拐角,一口氣都沒松,就聽到一個聲音,“大軍,是大軍吧!”
那名字穿周圍的嘈雜聲,猛地一下紮進趙福祥的耳裡,他的腦殼鈍痛,一滴冷汗從額角了下來。
左邊的聲又響了,魂似的,趙福祥緩慢地扭過脖子,瞳孔。
說話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,皮黝黑,一民工打扮,顯然是在工地幹活的人,他走過來,站在趙福祥面前,“你……”
“什麼大軍,你認錯人了!”
趙福祥瞪著眼睛打斷,他的態度惡劣,抬腳就走。
工人在原地站著,“不是嗎?”
他忽然一拍腦袋,喊了聲“壞了”,就趕追上去解釋,“趙哥,趙哥你別生氣,你長的太像我以前的一位大軍的老鄉了。”
工人一下子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。
他之前在工地上見到過一次趙福祥,如果不是工友介紹,差點就將趙福祥看了大軍。
這次他在路上遇見了趙福祥,下意識的又將對方看了大軍。
所以才開口喊人,沒想到他再次的認錯了人。
趙福祥的眼珠子一轉,瞪過去,“你是哪個工地的?”
工人連忙說了。
趙福祥兇神惡煞,“我警告你,如果你想在工地繼續做事的話,就別再跟我提什麼大軍,試圖跟我套近乎,知道嗎?”
“好,好的。”
工人立刻點頭,他知道趙哥和他們工頭的關系不一般,不是他可以得罪的。
看著趙福祥離去的影,工人歎了口氣,這趙哥長得太像他的一位老鄉,也是他的好哥們大軍了。
想到這個大軍,工人心裡生出幾分概。
大軍從小沒有父母,一直由帶大的,就住在他家屋後。
他和大軍是一起上學的,大軍很會寫字,每個字的一筆一劃都非常端正,老師經常在課堂上拿出來給大家夥看。
那時候大軍可厲害了。
工人也和其他人一樣,覺得大軍將來會有大出息。
直到大軍十七歲那年,去世了,從此他便過上了四遊的生活,連吃飯的問題都無法解決,只能每天去各個親戚家蹭飯。
因為他們關系比較好,大軍沒到自己家吃飯。
大軍是沒有經濟來源的,只能靠著留下的一點錢勉強度日,他很快就輟學了,每天就在各個村閑逛,有時候因為拿別人家點東西,而被人打的滿是傷。
有一天,工人記得是夏天,6、7月份的時候,什麼日期卻是記不清了,大軍來找他借錢,說是在當地待不下去了,要出去打工掙錢。
工人把屜裡攢的十幾塊錢全給了大軍。
可大軍離開後,再也沒有回來過。
對於他的行蹤當地什麼說法都有,有說大軍在外面混的很好,當大老板了。
有位在酒店打工的同鄉回來說,說在酒店的宴會上見過大軍,非常的闊氣,擺了十幾桌的酒席請人吃飯。
也有人說,大軍出去之後混的很差,然後就犯了些事,被警||察抓去坐牢了。
工人站在街頭歎口氣,他抹掉滴到下上的汗水,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,他家的經都沒念好,哪有沒心思和力去管別人家的事。
都是自求多福的命。
城市的人川流不息,形形□□的人在街頭街尾穿梭,臉上寫滿了生活的憂愁。
風大了些,烏雲在天邊翻滾,要下雨了。
趙福祥已經把洗浴中心和那個工人甩遠了,他夾著一煙,蹲在一家小超市的門口,渾渾噩噩的把煙完,三魂六魄都回到原位,人也活了過來。
“老板,給我來包金聖。”
一個細白長的人路過,趙福祥目發直,不由咂起,毫不理會人眼中的厭惡。
之前談的那孩子好的,他跟對方在一塊兒,會覺得自己年輕很多,所以就會幹出系鞋帶,買冰淇淋之類的事。
結果呢,不等趙福祥回過來神,人孩就找了個小白臉,還跟他說什麼不想找跟自己爸爸差不多大的老男人。
小白臉也有變老男人的一天。
人的高跟鞋在雨水裡跺了一下,走時碎了一口,“不要臉!”
“嘖,穿這麼短,還不讓人看了啊。”
趙福祥面不屑,呼吸著s市金錢的味道,心中卻還在想著剛才那個工人的事,這件事讓他有種如芒在背的覺。
因為那位工人其實沒有認錯。
現在他已經不想再回公司,只想回到出租屋,然後做最壞的準備。
現在眼看就要下雨了,看樣子應該是陣雨。
黃單打算等雨過了再走,也趁機讓自己平靜下緒。
“轟隆隆——”
趙福祥從店員手裡接了煙蹲回原地,大雨傾盆而下,雨珠砸在他的鞋尖上,濺起點點水花。
鞋已經了,可趙福祥毫不在意,他點一煙,對著雨一口接一口的著。
渾濁的空氣,因為這場大雨有了稍許清澈,雨水帶走塵埃裡的燥熱,沖刷掉城市的霾,洗去趙福祥鞋上的灰塵,卻沒法把他心的不安洗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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