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孔儒再不敢遮遮掩掩,恭敬拱手,如實回道:“草民行商數年,本已攢下一筆不菲的財富,卻在去歲,草民因無勢力相護,九家被當地豪強所奪。”
溫南方恍然大悟。原來如此,這舒孔儒是來選‘靠山’的。
舒孔儒對‘靠山’的人品要求還頗高,一般自頗有原則的人,才會如此要求別人。溫南方聽了,對此人有了幾分好印象。
林知皇則眼中的滿意之更盛。概因舒孔儒說到自己失去九賺來的錢財這件事時,眼中只有平靜,沒有怨憤。
有不人在經歷挫折后,大部分都很難再振作,只會怨天尤人。
但舒孔儒并未,而是總結了自己之前所犯之錯,再規避此錯,想方設法解決它,從頭再來。著實有韌。
舒孔儒說著,突然鄭重大揮袖袍,磕頭下拜,袒心聲道:“草民此次前來,只是想找一位奇貨可居之人,在他還微末時投奔于他,他不嫌棄我舒孔儒乃商賈寒門出,此后能重用于我!”
這就是有‘謀’了,當真不錯,通過行事分析他人格人品,不隨波逐流,只聽他人人云亦云,實乃清醒之人。
林知皇暗暗在心中,又給此人加了分。
“起初草民如此,也是想試探林大人一番,想以此驗證草民看重之人,是否真的如百姓所說的那般人品貴重,才如此大張旗鼓行事,迫林大人相見,還請小郎君勿見怪。”
舒孔儒決定再賭一把,賭這堂上的小郎君乃重才之人,不同世俗。
因此,即使舒孔儒明白自己的想法,頗有冒犯之,也將自己的心思說了個徹。
旺財聽言絕閉眼,明如主人,這次怎麼能真如實說出心里話?
賤民冒犯貴族,豈不是死得更快?
然而,旺財并沒有等來預料中的怒火,而是一陣意料之外的爽朗大笑。
林知皇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之意,掌大笑道:“好!”
賭贏了!跪拜在地的舒孔儒臉上揚出真實的笑,此笑頗有些放不羈的味道,不再是那文人雅士才有的謙和假笑。
舒孔儒此人很是不錯,聰慧機靈,又會總結錯,見形勢不妙也能屈能,當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。
林知皇哪會放過如此人才,立即站起,快步行至下首。
忽紅見狀,立即在林知皇后跟上,防周出現危險。
林知皇行至舒孔儒前站定,蹲下,親自將舒孔儒從地上攙扶而起,特別真誠的執起舒孔儒糙的大手,與他四目相對。
林知皇和風細雨道:“舒兄既有此投效的想法,何須拐彎抹角?舒兄這種人才前來投奔,是我林府上下之幸啊!先前是阿弟無禮,舒兄莫要見怪!”
舒孔儒被林知皇親自攙扶起,還是有些寵若驚的,立即回握住林知皇的手,激道:“小郎君客氣,草民豈敢怪罪?”
舒孔儒的隨侍旺財,被這善于變臉的小郎君弄得無所適從,依舊跪趴在地,完全反應不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。
這就了?剛才這閻羅似的小郎君還招兵要將他們主仆二人斬于刀下呢?
作為貴族,從來都只有他們選擇別人的份,哪能由得別人來選擇他們?更何況這試探之人還為寒門之人!
這小郎君聽了也不生氣,態度一下便從殺機四伏轉變禮賢下士了?這貴族小郎君當真是著古怪。
“那些流民孩,舒兄準備作價幾何?”林知皇此時言歸正傳,對舒孔儒繼續問起這些流民孩道。
“只要郎君肯給這些孩一條活路,草民豈會再收林府的銀錢?”舒孔儒立即推辭不。
林知皇斷然拒絕道:“在商言商,怎可讓舒兄做無償之事?”
在商言商?倒是好句,舒孔儒眼中求學又起。
“既然郎君如此說,草民倒不想要銀錢,想借林府藏書一觀,可否?若郎君再派一人來教草民識得林氏字,這就更妙了。”舒孔儒向來不知臉皮為何,立時就提出了自己所求。
要知道,在大濟,什麼最貴?就是各世家的藏書!非千金不換,有千金也不換!
舒孔儒這屬于獅子大開口了。
被拒絕?怕什麼?萬一功了呢?他舒孔儒也不虧不是?
旺財閉眼,靜等厚臉皮的主人被呵斥,再被人給叉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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