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顧玉和君澤就見識了什麼做風卷殘云。

不說一大桌子有葷有素的菜，飯他都添了五碗。

吃完后，他長吐一口氣，道：“貧道覺得可以了，接下來還可以辟谷七天。”

顧玉和君澤心里同時升起問號。

顧玉道：“道長倒是能挨。”

玄清道長道：“實不相瞞，貧道的道觀于深山，香火不甚旺盛，真可謂捉襟見肘，忍挨是常有的事，所以只能打著辟谷的旗號，把口糧留給年的道徒們。久而久之，就練了金剛不之，其實只是看起來不罷了。”

顧玉干一笑，除了“道長苦了”再說不出別的。

不過這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宮里的況。

顧玉道：“宮里的況如何？”

玄清道長道：“圣上對貧僧頗為禮遇，也對貧僧食氣辟谷的能力頗為好奇。”

別說圣上了，就連顧玉和君澤知道他一這麼多天，還臉紅潤，又一口氣吃下這麼多飯菜，也好奇得很。

玄清道長將宮里發生的事如數說了出來。

果然不出顧玉所料，圣上不會對一個山野道士全然相信，但給玄清道長營造出的種種神，又讓圣上對他好奇，不愿放他離開。

說到玄清道長算到衛接到袁校尉的時間，顧玉十分驚訝，打斷他道：“道長怎麼知道衛會在辰時接到袁校尉？”

衛可不是木頭人，中間有一點兒差錯，可就不靈驗了。

顧玉原本所說的“披晨”，其實并不是指衛在早晨救下人，而是袁校尉名字做袁晨。

誰知玄清道長又多弄了一出，竟然算到衛救下人的時間。

玄清道長理所當然道：“貧僧是算到的。”

顧玉知道道士能掐會算，倒是顧玉先為主，一直覺得這個玄清道長是裝模作樣的。

顧玉道：“是我淺薄了。”

玄清道長沒有生氣，道：“貧道的確是道士，只是山中生活辛苦，道徒們沒得吃喝，這才下山歷練罷了。困頓是的確困頓，所以有些時候為了錢財不得已故弄玄虛。但真真假假，假假真真，貧道在卜卦煉丹上還是有幾分本事的。”

若非顧玉從太后那里得知，這個道士煉的丹藥把好好的人給吃死了，險些被人打死，還真要被他這副世外高人的樣子騙過去了。

玄清道長大概猜到顧玉在想什麼，道：“太后娘娘從之下救下貧道屬實是意外。那人之死跟貧道沒有關系，貧道明明叮囑他一日一粒丹藥，那人急于求，竟然一日吃了三粒，這才肚而亡。”

顧玉思索一二，道：“那道長可能制出一種前期吃了讓人生龍活虎，神矍鑠，中期焦躁難耐，五俱焚，后期令人痛不生的丹藥？”

君澤坐在一旁，著茶盞，輕輕吐口氣，假裝沒聽到顧玉說的話。

與圣上的脈親還是讓他有所。

殘酷的現實讓他選擇袖手旁觀。

玄清道長搖搖頭，一本正經道：“貧道煉丹是為修養，得道仙，以求長生。絕不為害人煉丹。”

顧玉有點失，不過轉念一想，歷來煉丹修仙者，能有幾個善始善終？

這個道長不為害人煉出的丹藥都能把人吃死，也不必做這個要求。

“得加錢。”

顧玉：？？？

顧玉抬頭，跟君澤對視一眼，確定了剛剛說話之人的確是玄清道長沒錯了。

玄清道長將胳膊上的拂塵一揮，還是那副仙風道骨的樣子，不再開口。

顧玉出一手指，道：“五千兩。”

玄清道長沉默不語，端起桌上的茶水飲了一口，大有不為錢財所的高人姿態。

顧玉道：“黃金。”

玄清道長忽然被茶水嗆到，再也維持不了高人姿態，道：“或可一試。”

這個玄清道長在高人和妖道兩種形象間反復橫跳。

能為太后對他的救命之恩冒險，也會被金錢打。

顧玉滿意點頭，是個不錯的盟友。

玄清道長若是能糊弄圣上吃下他煉制的藥丸，區區五千兩黃金，自然不在話下。

玄清道長好不容易咳嗽完。

君澤開口道：“玄清道長今年貴庚？”

玄清道：“貧道今年二十九了。”

君澤和顧玉同時瞪大了眼睛。

這家伙這麼顯老的嗎？

他的名帖上是九十二歲老神仙，所有人都說他年輕。

沒想到他把年齡翻了個翻，竟是二十九歲，這也太顯老了吧。

顧玉道：“那你這一頭白發？”

玄清不好意思道：“貧道是白頭，不到二十歲頭發就全白了。說來慚愧，名帖是貧道的父親的父親的父親的。我們祖孫四代皆道門，相貌相似又都是白頭，外人難以分辨，時常錯道號，索代代相承道號玄清。不知者，以為我們四人是同一人，所以喚貧道老神仙。”

顧玉：...

君澤：...

雖說這人的來歷不怎麼靠譜，但是在宮里做的事還算牢靠。

顧玉只好忽略這些細枝末節。

末了，顧玉道：“發生過的巧合也就罷了，唯有明日的早朝不太好做手腳。”

圣上多疑，一些事不能點明，只能指引。

第一眼第二眼這個點子是君澤出的，顧玉不由看向君澤，不知他有什麼打算。

君澤道：“其實不用做什麼。”

玄清道長看向君澤，道：“那怎麼保證圣上會在第一時間，看向二位？”

君澤道：“朝會上，站在前面的，除了我跟顧玉風流倜儻，英俊瀟灑，其余要麼歪瓜裂棗，要麼老態龍鐘，圣上只要不瞎，就知道該看誰。”

玄清道長：...

貧道從未見過如此厚無恥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