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雅南氣笑了：“衛蘭嬸子你看到了嗎？人家知道你拿回來的多，知道靠著你日子才能好過，可人家就是不對你的孩子好，不對你好，虧得你還為著他們把自己的差事弄沒了。”

一番話玩得爐火純青，知道的不由得都看向，大丫頭這張，可真是說人是人，說鬼是鬼了。

衛蘭以為自己會哭，可奇怪的是并沒有，心口仿佛被尖刀開了個口子，源源不絕灌進來的冷風吹得心底一片冰涼。

喬雅南把落在老嫗上的眼挪到躲在后的男人上，明明是這麼弱的人，在妻兒面前卻能那般威風，憑的不過是他丈夫的份。

在那個年代的人還敢反抗，可在這里，男人是天，沒人敢。

厭惡的移開視線，喬雅南重又看向老嫗：“我是小輩，連回句話都會被你說是忤逆，萬幸我有先見之明，請了幾位長輩出面將衛蘭嬸子送回，不然怕是要把我打出去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老嫗看了老族長一眼，剛直起的腰又塌了下去，調門也降低了些：“你一張，說替小叔子謀事兒，誰看見了？你說是就是？總不能因為你管著作坊，就什麼都是你說了算吧？”

“我看見了，聽見了。”喬昌盛站起來：“前天下晌，喬昌右拽著衛蘭去了地窖附近，把小叔子弄進作坊。我正在地窖里邊忙活，聽得一清二楚。”

喬昌右臉一變，在老娘后藏得更嚴實了些。

老嫗沒想到這麼寸，誰聽了不行，偏偏是喬昌盛這小畜生聽了去。眼珠子一轉就要說話，老族長先開了口：“喬昌右，你自己說有沒有這回事。”

老嫗趕把話接過去：“大哥我……”

老族長左腳猛一頓地，臉難看，話也難聽：“他是啞了還是聾了？用不用你替他氣？”

老嫗往后，不敢再說話了。這一團，就把量高于的喬昌右了出來。

被這麼多人盯著，問話的又是素來讓他害怕的大伯，他心一慌就點了頭。

老族長是真看不上他這副樣子，想想衛蘭嫁到喬家這些年里里外外的持，進了作坊也做得有聲有，竟也有些替不值起來，有了這想法，心里也就有了偏向。

“你們這一家子可真行啊！做事的時候看不到人，有吃的有拿的時候從來都跑第一，現在還敢惦記上作坊了。誰不想進作坊？要憑關系就能進，村里兩百多個姓喬的算起來都是自己人，都有資格進，還能到你們？大丫頭做得對，就得殺給猴看，免得一個個都凈打歪門邪道的主意！”

衛蘭走出來撲通一聲跪到老族長面前：“是我對不起雅南，看重我，讓我當這管事，我卻公私不分，做出這種事來，做得對，我以后都不去作坊了。”

“你瘋了！”老嫗一把將衛蘭拽倒在地：“你問過老娘了嗎？老娘不同意！”

衛蘭掙開來：“這事您同不同意沒用，我聽雅南的。”

老嫗在家橫慣了，衛蘭進門多年別說反，是想打就打，想罵就罵，被這麼一頂頓時什麼都忘了，按著人就打：“還敢頂，反了天了你！”

喬雅南只給了打一下的機會，早得了囑咐的沈切就等在附近，大步一過去將再度揚起的手抓住了。

幾個老人臉一個比一個難看，當著他們的面都敢下手，外邊還有這麼多人看著，這是在打他們的臉，打喬家的臉！

二嬸娘過去把衛蘭扶起來拉到后護著，真是不敢想象，當著眾人的面都敢這樣了，衛蘭平時都過的什麼日子。

老嫗掙不開，被人按住手了也不耽誤在地上撒潑打滾，邊用最難聽的話罵著。

喬老頭形人一樣站在那，看都沒看一眼。喬昌右則生怕耽誤了老娘發揮，后退躲開一些。其他人都用最冷，最厭惡的眼神看著蛆一樣滾的老嫗，沒一個人說話，任由唱獨角戲。

唱著唱著，聲音就小了下來。

沈切在姑娘的示意下把人放開，只是仍未走遠，防止再度手。

向來管用的招數不管用，又被這麼多人冷冷的看著，老嫗瑟著坐起來，本能的去找自己最親的人。

大兒子遠遠避著，自己男人看都沒看，再看三個孫子，團團把衛蘭圍在中間，大的小的在哭，中間那個看著的眼神兇狠，似是恨不得來咬他一口。

不怕，老娘不怕！老嫗在心里給自己壯膽，誰管別人家的事還能管一輩子不，等這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干的人走了，看怎麼收拾這幾個。

這麼一想，老嫗又有了底氣，惡狠狠的朝每一個瞪回去。

喬雅南低頭忍笑，正擔心這老潑皮會服，那反倒難辦，要繼續耍橫，那可就太好了。

老族長果然被的態度激怒，越加覺得大丫頭那番話說得對極了，有個這樣的祖母，他喬家的那三個娃兒好不了！

他重重哼了一聲，看向那個窩囊了一輩子的兄弟：“喬永連，如今族里為你出一紙休書，你可同意？”

此話一出，不止一眾人吃驚，就是喬雅南都意外，想了很多，唯獨沒有想過要讓喬家休了這老潑皮，打心底里的不愿意人被休被棄。

可也不會攔著，這個人，實在是太可惡。

喬永連木然的神有了裂痕，甚至稱得上是帶著喜意，踉蹌著上前來急聲道：“同意啊，大哥，我同意啊！你寫，你快寫，現在就寫！”

“喬永連你個殺千刀的，你敢！”老嫗完全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做，更想不到這老畜生會同意，撲過來就要撕了他。非常有先見之明的沈切及時將人按住了。

人被按住了，還能，老嫗尖著嗓門大喊：“喬永連你敢休我！老娘嫁給你幾十年，給你生了兩個兒子，這才過幾天好日子你就敢休我！你個老畜生要是敢休我，我就撞死在門口，你等著我娘家兄弟來撕了你！”

“你娘家兄弟有多人，你全來，看看我喬家怕不怕！”老族長厲聲喝斥：“仗著你娘家有三個兄弟，這些年喬永連就沒直起過腰！不用你喊，我現在就親自把你送回去！我看看他們能怎麼收拾我！”

十一月啦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