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鄭懷指的是什麼。
十八衛在皇宮自然是消息通達的,而皇帝要置泰安公主的消息,未曾傳出去,先到了他這里。
秦崢是刻意泄出去的,他以餌的名義,著人傳給了上卓。
且在這其中,還添油加醋了一番。
上卓對泰安公主已然了偏執,得了這樣的機會,必然會上鉤。
原本,這一切都沒有問題。
可問題就在于,秦崢給泰安公主下了藥。
那是一種無無味,卻能讓人神智出問題的藥,且在那藥里,還搭配了一樣百味草。
百味草對旁人無效,偏生上卓長年服藥,他所吃的藥里面,與百味草相沖。
兩相之下,才會激發上卓心深最暗的一面。
兩個神智都不大清明的人撞在一起,互相又都是如此的自負,在出事之后,不會考慮自的原因,只會疑心是對方原形畢。
秦崢做事向來一環扣一環,便是這兩個人下午不發生點什麼,他也會有后招等著。
只是沒想到,事會這般順利。
上卓不但強行凌辱了泰安公主,且還讓他的手下人一起了手。
這樣一來,泰安公主算是徹底毀了。
對方是天家公主,可秦崢算計算計的毫不留,他毫不怕此事會有什麼后果,因為他篤定這事兒不會有人察覺出來端倪。
可沒想到,鄭懷跟著自己的時間太久了,久到他都不必看自己做了什麼,只從蛛馬跡里面,便可以推演出來自己的真實想法。
因此現下聽到鄭懷的話,秦崢倒是沒有毫意外,道謝之后,神倒是十分平靜。
反倒是鄭懷有些擔憂,他忍了好幾次,到底是將話說了出來:“大人,您日后還是當心些吧。”
以前大理寺為了查案,有時候也會故意放走犯人,但這一次卻不一樣,他敏銳的察覺到,秦崢是在公報私仇。
若是旁人倒還罷了,可這目標是皇家的人,鄭懷便忍不住的替他擔憂。
畢竟,這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,更何況,秦崢要對付的人是天家的。
聞言,秦崢淡淡點頭算作回應,復又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“行了,你且去忙吧。”
見他并未將這話聽進去,鄭懷在心中嘆息一聲,只得應聲出去了。
罷了,總歸他們都在大理寺,這里到底是他們的地盤。若是秦崢哪里忽略了的,他也留心一些就是了。
總不能真的讓秦崢出事。
待得他走之后,秦崢這才了眉心,微不可查的出一抹森然的寒意來。
……
泰安公主到底是天潢貴胄,如今出了這等事兒,自然得回稟皇帝。
只不過,這回稟的話也是有技巧的,至秦崢回稟完之后,皇帝非但沒又半分同,反而氣得恨不能直接將人給殺了。
“這個不知廉恥的逆子!”
皇帝先前那一道圣旨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呢,如今得知泰安公主竟是與相好的私奔,且那相好的還是鎮南王府的二公子,便越發的出離憤怒了。
這會兒忍不住罵了一句之后,又沉聲問道:“那上卓可招認什麼了?”
聞言,秦崢行禮回稟道:“回皇上,他言一時沖才救走公主,如今人悔不當初。”
上卓自然是后悔的,那藥勁兒過了之后,他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。與泰安公主相親,上卓倒是不后悔。可是將賞賜給下人這件事,卻是讓他懊悔不已。
但最后悔的,還是一時不查,被抓起來了。
秦崢挑挑揀揀的說,倒也不違背他們的本意,可那些話說出來,怎麼都帶著一種自作自的覺。
他說到最后,還不忘記跟皇帝回稟一下泰安公主此刻的心:“公主請臣代為轉告,求您恕罪。”
秦崢不說這還好,聽得他說這話,皇帝頓時冷聲道:“求朕恕罪?是求朕趕去死吧!皇家的臉面,可都被給丟盡了!”
皇帝罵了一通泰安公主,猶自不解氣,又吩咐道:“上碧華自作自,著人帶去永巷,無詔永不得出!”
起初那圣旨他還有些遲疑,想著對泰安公主是不是太過分了些,畢竟這也是自己唯一的兒呢。
可是如今,他只恨自己沒有早些做決斷,才讓上碧華又出了這樣的事兒。
與人私奔,還與人茍合……
皇家的臉面都被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!
面對皇帝的怒火,秦崢神未變,只行了一禮,恭聲道:“臣遵旨。”
有了皇帝的旨意,接下來的事,秦崢倒是置的不再束手束腳。
往日里威風八面的泰安公主消失在了西楚的國土之中,自此之后,只是永巷里的一個被囚的子。
至于上卓,囚公主,藐視皇家,且又與紅蓮教有所勾結,如今被關在了大理寺,待得三司會審之后,再行發落。
倒不是皇帝心慈手,他只是在等。
等鎮南王回來之后,再將鎮南王府一網打盡。
……暮四合,寒風被隔絕在了室外,房中則是溫暖如春。
這天氣越發的冷了,顧九畏寒,起先還顧忌著秦崢,所以寧可溫度低一些,也不讓他住著不舒服。
可這兩日他忙的腳不沾地,顧九便讓人將房中的地龍燒的越發熱了幾分。
秦崢才從那等寒冷的溫度進來,驟然到這幾分暖意,卻是下意識的瑟了一下,方才將披風除去,遞給了下人。
下人幫著掛起來,秦崢則是進了室:“阿九。”
顧九正歪在塌上小憩,迷迷糊糊的聽到男人的聲音,下意識睜眼去看,一雙帶著倦意的眉眼中瞬間便染上了笑容:“夫君。”
小姑娘的聲音里格外,引得秦崢的一顆心都隨著和了下去:“我在呢。”
他說著,過去了顧九的頭,復又將手上的書給走,溫聲笑道:“若是困了,就去房中睡吧。”
聞言,顧九卻是搖了搖頭,道:“不了,夫君可吃飯了麼?我陪你一起吧。”
秦崢含笑應聲,知道才睡醒沒胃口,刻意陪著坐了一會兒,待得小姑娘神好了一些,這才攜了的手去了花廳。
吃完飯后,因時候還早,秦崢便陪著下了一會兒棋。
顧九的棋藝依舊沒什麼長進,倒是玩的津津有味,不過待得兩局結束,到底是十分有良心的放過了秦崢:“夫君今日這般得閑,可是事都理完了?”
看的出來,秦崢心里藏著事兒呢,只是對方不說,便也不問。
但顧九沒有想到,這事兒與自己有關。
秦崢顯然聽出了的言外之意,不過沉默了一瞬間,便開口道:“阿九,有件事兒,興許你會有興趣。”
他不等顧九詢問,又將這幾日的事說了,末了又道:“天理昭昭因果循環,如今被貶斥為永巷,此生不得出,也算是惡有惡報了。”
說這事兒的時候,秦崢刻意的弱化了自己的功勞,畢竟拿此事跟顧九講,倒像是給他表功似的。
再者,這樣骯臟的事,秦崢是嫌棄臟了顧九的耳朵的。
若不是知道顧九有心結,這件事他一個字都不會提。
起初顧九還在笑著看他,可等到他將泰安公主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之后,顧九的臉卻是有些僵了。
沒有想到,有朝一日從旁人里聽到泰安公主這四個字的時候,對方會是這樣的一個境。
將之下獄,已經是顧九的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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