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有一些想要借機生事的，可在看到顧九邊站著的帶刀侍衛時，卻是先慫了幾分。

待得終于將這些事忙完，已然過了子時了。

接下來幾日都會有吊唁客人上門，下人們得了囑咐，自然不敢大意，都去各自忙活去了。

顧九打了個哈欠，知道秦崢還在靈堂，復又吩咐白，讓去小廚房將買來的夜宵熱了，自己給秦崢送去。

誰知才出了門，就先遇到了秦織瑤。

“給大嫂請安。”

晚上那會兒，就見了一次對方，奈何不管是做出什麼和善的模樣來，顧九都無法跟再生出好。

所以現下見了，也不過是淡淡的點頭應了，便打算走。

不想，秦織瑤卻是跟上了：“大嫂可是要去靈堂？正好，我也要去給祖母燒香呢。”

顧九的確是要過去，因此聽得這話，便點頭道：“是，你今夜不用守靈，怎麼不回房休息？”

因著秦織瑤是子，且還是未婚子，守靈的事自然是用不到的。

聽得顧九這話，秦織瑤神一沉，旋即又輕聲道：“我睡不著，您知道的，縱然祖母過去有些做的不對的地方，可到底是親祖母，況且……如今……也與我們兩隔了。”

說到這兒，秦織瑤的眼中倒是含上了些淚意，瞧的人心中憐惜。

只是可惜，這憐惜的人里面，絕對不包括顧九。

秦織瑤說了許多，都只是輕描淡寫的回應：“那就去吧。”

見狀，秦織瑤臉一僵，旋即又克制著自己的緒，應聲道：“大嫂說的是，我如今瞧見了你，才覺得心里踏實了。你不知道，你來之前，家里都套了。”

有心去討好顧九，奈何顧九卻不大愿意接話，待得到了靈堂外，更是直接便進去了。

秦織瑤了拳頭，出幾分淚意后，這才提著擺進了靈堂。

大半夜來這種地方，說實話，秦織瑤還是覺得瘆得慌的。

秦老夫人的威嚴，隨著癱瘓之后，便漸漸地消失了。

秦織瑤討好了那麼久，可是后來發現再無用的時候，便毫不客氣的將人給拋在了腦后。

可是如今，人已經沒了，與兩隔，才后知后覺的帶出怕勁兒來。

這害怕與威嚴無關，與心中的恐懼有關。

正是這害怕，讓秦織瑤進門后便磕了頭。

顧九看了眼的作，旋即輕聲道：“夫君，我讓人帶了吃的，在外面，你出去吃一點吧？”

再沒規矩，也不能當著這棺槨的面兒，讓秦崢吃東西。

否則那位秦老夫人，怕是得登時被氣活了不可。

見狀，秦崢應聲，想要帶著顧九一起出去，顧九卻是搖了搖頭。

既然來了，便也給秦老夫人上一炷香吧。

待得秦崢出門去了，顧九這才拿了香，磕頭之后，鄭重的將香在香爐里。

做完這一切，方才起。

一回頭，便見秦織瑤正滿臉淚水的看著：“大嫂，你這麼孝順，祖母一定會到的。”

這話，倒是讓顧九起了一皮疙瘩。

可不打算讓秦老夫人領，便是那位九泉之下到了，怕是也只會嫌棄給的錢。

不過這話，顧九倒是沒說，只是淡淡道：“你跟說話吧，我就先出去了。”

這話一出，倒是讓秦織瑤頓時出了一冷汗。

在這樣的地方待著，怕自己被嚇死！

念及此，秦織瑤又起，搖頭道：“大嫂，您也在這兒待一會兒吧，我想跟您說說話。”

聞言，顧九打量了一眼，旋即問道：“你想說什麼？”

從秦織瑤找上自己之后，顧九就知道不對勁兒。

而現在，這狐貍終于肯亮出尾了？

不想下一刻，倒是聽得秦織瑤噎道：“我只是想祖母了，在世的時候，最疼我了。那時候，總說，希有一日看到我嫁給如意郎君，可是不想，我還沒出嫁，沒走了……”

秦織瑤說到這兒，復又聲道：“大嫂，以前我總是識人不清，可現在我才知道，自己錯的離譜。你跟大哥才是對我最好的，還有祖母，還有母親。你不知道，父親如今，越發的不像話了，家里鬧一團，我在家里，每日都是度日如年。”

這話半真半假，倒是先將自己給說哭了。

秦織瑤是真難，在家里的境，雖然不全是真的，可也并非空來風。

自從明國公府變明伯府之后，因著接二連三的變故，方清不再是秦釗的心頭好，家里走了一個林氏，卻來了好幾個妖艷的小賤人們。

們在家里爭風吃醋，與方清斗的你死我活，秦釗一日賽一日的不愿意回來。

這般況下，就連弟弟都被忽略了，更何況是自己？

秦織瑤原本想著，只要自己出嫁之后，就可以擺當下的困境了，可沒有想到。

沒人要了。

明伯府的名聲已經壞掉了，是方清的兒，名聲能好到哪里去？

原先跟家里接過的人家，如今都退避三舍。

清貴人家是不肯娶的，就連那些貧寒一些的學子們，只要得了功名的，也不肯娶。

平民小戶倒是樂意至極，可怎麼甘心！

秦織瑤一日日的蹉跎著，如今更是恨得咬碎了牙。

而這次秦老夫人的死，卻讓秦織瑤看到幾分希。

只是這希，來源于顧九。

“我如今，怕是只能在家里當一輩子老姑娘了。”

秦織瑤這話說的拐彎抹角，顧九卻是聽懂了。

合著，這是想讓自己幫說親。

顧九心知秦織瑤是什麼脾氣，自然不肯蹚渾水，當下便淡淡道：“你不必想太多，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妁之言，家里不會不管的。”

這話一出，秦織瑤卻是有些著急，試探著問道：“大嫂，那你跟大哥會管麼？”

要讓方清他們給自己找，怕是找的還不如從前的呢。

但秦崢夫婦可就不一樣了，他們手上的人脈，必然能讓自己嫁一個如意郎君。

秦織瑤心里的算盤打的很好，又努力的釋放善意：“大嫂，你放心，我以后一定會改好的，什麼都聽你們的。”

只奈何話音未落，顧九已然讓失了：“這事兒，我們管不了。”

這姑娘可不是什麼好的，才不沾染。

這話，顧九說的堅決，也讓秦織瑤臉上的喜寸寸褪去。

起先還以為顧九能幫自己呢，所以才會拼命地來討好顧九。可是誰知道，竟然就這麼拒絕了自己？

“大嫂，你別這麼快拒絕我啊，人如今真的改好了。”

聽得秦織瑤這話，顧九卻是淡淡道：“你如何，與我關系不大。至于婚事，更是要長輩做出，如何也不該我們夫妻管。秦織瑤，你死了這條心吧。”

當初沒有跟秦崢搬出去的時候，秦家人做了什麼，那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。

現下不過這段時日不見，便想要讓忘了過去的事兒，當這腦子是真的不中用麼？

顧九不是睚眥必報的人，可也絕對不是什麼弱可欺之人。

那時候們先將自己推到了對立面上，如今有事兒便想讓自己拋卻前嫌，哪兒有那麼便宜的事兒？

顧九心里這樣想著，面上的表倒是一如既往的鎮定：“我先出去了，你不必跟著。”

眼見得顧九就這麼走了，秦織瑤先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的背影，繼而又確信了，自己做的一切事，全部都了無用功。

顧九不會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