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大理寺卿的寵妻日常》

林嬤嬤說完這話，整個人跪在地上，沖著顧九再次磕了一個頭。

聽得這話的時候，顧九驟然蒙了一下，好一會兒才問道：“你說，老太太去了？”

說起來，已經許久沒有聽到秦老夫人的消息了，上次知道，還是癱瘓在床，連說話都難。

不過卻沒有想到，對方竟然這麼快就死了。

見顧九的表不像是冷漠，林嬤嬤這才悄然松了口氣，旋即聲道：“是，老夫人昨兒夜里的時候一口氣沒上來，大夫過來守到了天亮，到底是沒救回來。夫人，到底是死者為大，求您回去看看吧。”

字字句句說的很是真摯，顧九卻只是最開始愣神了一下，旋即便再沒有別的緒了。

說實話，與秦老夫人之間，雖說沒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，可相的卻也并不好。

而且因著重生之后的諸多事，對秦老夫人也是毫好都沒有的。

如今對方死了，雖不會幸災樂禍，卻也不會為難過的。

但到底對方已經是個死人了。

顧九嘆了口氣，給一旁的白使了個眼，讓將對方扶起來，自己則是道：“老太太沒了，我自然是要回去吊唁的，只是我如今沒有準備，也不好現在就過去。你且先回去，等晚些時候，我雖夫君一起過去。”

聽得顧九這話，林嬤嬤頓時在心里松了一口氣，再次激的行禮道：“如此，便多謝夫人了。”

林嬤嬤此行，其實是有自己的打算的。

秦老夫人最后的這些歲月，可謂過的不大彩，往日在家里的地位，如今卻是半分都沒有了。

誰知就連的死，對于府上大多數人來說，都是卸下包袱一般。

之所以過來請顧九，就是想給秦老夫人撐場子。

不管家里的人怎麼跟秦崢水火不容，可秦崢是秦家最出息的子孫輩，卻是誰都不能不服的。

先前來的時候，林嬤嬤還十分擔心，畢竟秦老夫人先前做的一些事，讓這一對夫妻寒了心。

抱著微薄的希而來，卻沒有想到顧九竟然真的會應承下來。

見林嬤嬤不住地道謝，顧九倒一時有些嘆。

不得不說，這位林嬤嬤雖說往日里沒做幾件好事，但對秦老夫人卻是真心實意。

念及此，復又道：“好了，你先回去吧。如今府上事多，你回去還得持呢。”

聽得顧九這話，林嬤嬤忙的點頭應了，生怕惹到了顧九，就不會隨著過去，故而不過片刻功夫，便離開了。

待得林嬤嬤走了之后，顧九這才嘆了口氣，了額頭，旋即起道：“打發人去一趟大理寺，跟夫君報喪。”

之所以答應林嬤嬤，并不是因為別的，而是因為秦崢到底是秦家的子嗣。

不管先前鬧過多大的矛盾，可秦老夫人死了，而秦崢又是長孫，單憑著這一件事，他就不得不去。

西楚的規矩乃是死者為大，生前縱然沒做什麼好事兒，可秦崢若是這個時候不過去的話，那麼眾人指責的便是秦崢了。

禮數一事，顧九馬虎不得。

待得下人去了之后，趙嬤嬤卻是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，輕聲道：“夫人，若是您覺得心里不舒服，不如晚些時候再過去？”

雖說顧九是孫媳婦，可是這時候明伯府必然已經作一團，便是不出面，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。

再者，如今明伯府與往日不同，那名聲都臭了大街了，就算是顧九不去，回頭想要找補也好說。

聽得這話，顧九卻是搖了搖頭，道：“等夫君回來再說吧。”

只是卻沒有想到，秦崢等到日暮時分才回來。

上午的時候，傳話的小廝便已經回來了，還帶回來了秦崢的回話：“我還有些公務要辦，辦完后，我隨你一起去。”

不止如此，他還讓小廝千叮嚀萬囑咐，不準顧九自己過去。

得了秦崢這話，顧九一時又有些好笑，那明伯府，如今在秦崢的眼里，倒了洪水猛了。

不過這話卻沒說，只是聽了他的話，乖覺的在府上等著他。

卻沒有想到，顧九這一等，直接便等到了黃昏時分。

眼見得秦崢回來之后，顧九則是嘆了口氣，迎上前去，替他將外袍掛在一旁，一面讓丫鬟取來了早就準備好的素，問道：“咱們這就過去？”

秦崢卻是擺了擺手，道：“不著急。”

他說完這話，又回頭吩咐白：“去傳飯。”

白應聲去了，顧九則是愣了一下，復又遲疑的問道：“夫君，這樣不妥吧？”

他們上午的時候便過來傳信了，如今秦崢因著公務倒還好說，可是這會兒天都快黑了，不著急過去，反而要在家里吃了飯，這事兒怎麼聽怎麼帶著一敷衍呢。

聞言，秦崢卻是睨了一眼，道：“有什麼不妥的，在那邊吃飯，難道你吃的下麼？”

這話一出，顧九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，旋即又覺得這時候笑不太合適，便止住了笑容，抿了抿，道：“的確不大吃的下。”

只是秦崢這話說的也太直白了，將自己對秦家的嫌棄展現的淋漓盡致。

得虧他們這是在自己家呢，若是現在在明伯府，怕是又得將秦釗他們氣個夠嗆。

秦崢不著急，顧九便也不急，反正是夫唱婦隨，秦崢說什麼，便聽什麼就是了。

等到夫妻二人慢悠悠的吃完了飯，秦崢這才跟一起換上了素，二人上了馬車，朝著明伯府去了。

……

而此時的明伯府，早就是一團麻。

秦老夫人的驟然離世，是眾人都沒有想到的。

畢竟雖然癱瘓在床，可倒也沒有差到要死的地步。

誰能想到，竟然會被夜里的一口痰給卡著，就這麼上不來氣的，把自己給卡死了呢。

往日里還在的時候，眾人指不上，漸漸地便也都對疏遠了起來。

就連方清，如今也原形畢，月余都不肯去一趟老太太房中的。

反倒是秦明月來了之后，知曉秦老夫人在家里的境，下手極重的懲罰了一批下人，之后方才讓院子里規矩了一些。

但也只是一些。

秦明月是秦家的姑娘不假，可也是被夫家趕出去的，早先跟武安侯鬧別扭，眾人倒還勉強敬著。

然而自從被武安侯休棄之后，在家里的地位便也隨著一落千丈。

出嫁了的姑娘原本就是潑出去的水，若是嫁的門當戶對，于娘家有助力的，尚且還好一些。可若是嫁的不好，在娘家地位也不會太高。

更遑論說，如今這一盆水，又被人給倒回來了，那就更加丟臉了。

這般形下，要是秦明月知道些分寸，在家里老老實實的，說不定還會好一點。

可偏生沒有自知之明。

秦明月出嫁之前，是被家里捧在掌心上的。此番被武安侯休棄，自覺丟臉大了。

如今回了家后，覺得到了自己的地方，不但對下人不客氣，連帶著秦釗的那幾個侍妾，也都頤氣指使。

畢竟在看來，就算是方清，當初也是高攀了哥哥的，如今這后院里的都是侍妾，母親又病著，為家里的兒，就算是被休棄回來的，那也是主子！

主子管家，那不是天經地義的麼？

奈何有這個想法，可惜秦家的人卻是各個都不肯干的。

以方清為首，其他幾個侍妾其后，日日對各種找茬，不過些許時日，便讓這原本就烏煙瘴氣的明伯府，越發的無下腳了。

而秦老夫人，還在這時候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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