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這話的時候，小姑娘的眉眼里滿是鄭重，直視著秦崢，眸中帶著喟嘆：“說到底，你從未做錯過什麼啊。”

前世里，的確死的那麼慘，可那跟秦崢有什麼關系呢？

自己并非他所害，他縱然漠視，可也并不曾苛待過半分。

明國公府種種，皆是旁人所為，他半分都沒有對不起自己。

更何況，即便是前世那般境地，在外人面前的時候，秦崢也給足了面子。

只是……

那時候太希他自己，所以并不滿足罷了。

希冀暖熱這個男人，卻不想那是一塊冰山。

秦崢沒想到顧九會是這樣的回答。

大抵是他這人心中太多惡念，推己及人，總覺得這事兒若發生在自己的上，必然是另外一番形。

可是小姑娘卻是不同的。

像是一株生長在下的花，縱然沾染了黑暗，卻依然純白無瑕。

秦崢自慚形穢，卻又格外的貪念的好。

甚至在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，秦崢還忍不住松了口氣。

幸好跟自己不同，幸好還肯給自己機會。

可越是如此，秦崢心里便替不平：“那時，你一定很辛苦吧。”

聽得秦崢這話，顧九先是一怔，眉眼中也染上了幾分落寞。

強撐著笑意，搖頭道：“原先我以為我過的很苦，甚至于重生之后，每每思及過往，也曾心有不甘。可是，現在不會了。”

說起來，這還要多謝秦崢。

若非他帶著自己出了上京，讓見識了那些災民的日子，本不會知道，什麼才是真正的苦難。

相較于他們而言，有吃有喝，錦玉食，縱然被人欺負，可最大的苦，唯有對秦崢的求不得。

更何況……

“那時候我雖心悅于你，卻不懂，里若想要長久，首先便要相知相惜。可我連自己都丟了，還指旁人怎麼好好對我？”

前世里，秦崢的沒有了自我，又因著自己出商戶，日日被秦家人嘲諷，而自卑到了極點。

過于在乎旁人的眼，拼命地去討好那些人，可卻忘記了，若都不在乎自己，又怎麼能期旁人在乎？

顧九自己倒是看得徹，奈何這些話聽到秦崢的耳朵里，卻讓他的呼吸都有些了。

他垂眸去看顧九，見小姑娘臉上的笑意，想說出的話卻都瞬間被咽了回去。

他竟不知該如何回答顧九這話。

說到底，若不是因為自己，顧九前世里不會過得那般卑微，臨了，更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！

見秦崢的神懺悔和懊惱，顧九卻覺得心中的痛楚散去不。

忍不住出手來，抱住了秦崢，輕聲道：“況且，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。”

前世種種如夢一場，眼下對而言，才是最真實的。

因為，這樣好的秦崢，如今是真切屬于的。

到小姑娘的緒，秦崢環抱住，張口想說什麼，末了卻只是道：“你說的對，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。”

前世的事，他沒辦法改變，可是現在，卻是真切屬于他們的。

他抱著顧九的作格外輕，著懷中姑娘的呼吸漸漸平靜下來，這才開口問道：“阿九……你先前說，今夜所見之人，是前世真兇？”

方才的緒不穩定，秦崢心中縱然有疑慮卻也不敢問。現在雖然明知道是在的傷疤，可該問的卻還是要問清楚。

聽得秦崢詢問，顧九心神一，好一會兒才點頭道：“不錯。”

心知秦崢為何要問，因斟酌著道：“前世里，他帶領了幾個人假扮匪徒，將我劫走。我死之前，他們曾吐實，道是自己乃是家人，且……是你指使。”

顧九說到這兒，怕秦崢誤會，又忙的抬起頭道：“我知不是你。”

重生之初，是懷疑過的。可其后種種，縱然不知道前世真相，也清楚，秦崢不可能做出這事兒。

反倒是那位被提及的泰安公主，才是最大的嫌疑人。

而今夜的事，則是證實了的猜想。

但不知道為何，那人上的圖騰卻不見了。

“我先前以為，是泰安公主勾結了紅蓮教，可現在想起來，卻又覺得自己可能想錯了方向——你說，會不會是這人原本就是泰安公主的人，其后被紅蓮教的人收為所用？”

縱然現在沒有證據，可顧九就是莫名有種直覺，此人定是泰安公主之人。

聽得顧九這話，秦崢沉了一番，道：“你先前說，我娶了？”

聞言，顧九點了點頭，輕聲道：“是。”

死后三年，是眼睜睜的看著那新人府，之后才重生的。

秦崢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，道：“你是說，三年后？”

西楚律法，妻死后守孝，至多三年。

那麼，如果前世里自己真的不喜歡顧九的話，為何要等到三年后再娶？

且那人還是一個公主。

秦崢心中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，他比誰都了解自己。

若真的不在乎顧九，即便死了，他也不會做出守孝三年的事。

顧九卻不知他在想什麼，只點頭道：“是，對了，我當時約還聽人說，似乎皇帝病重……”

不知道這事兒跟秦崢婚有沒有關系，只是想到什麼說什麼。

可秦崢卻是微微瞇了瞇眼，旋即捂住了的，低聲音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他不讓顧九再往下說，顧九詫異的看了他一眼，問道：“怎麼了？”

秦崢搖了搖頭，道：“無事，除了這些，你還記得什麼？”

皇帝重病，單這一句話，若是敢說出去，有心人便能借此來算計。

這里到底是行宮里，雖不至于擔心隔墻有耳，到底讓秦崢比尋常更多了幾分慎重。

顧九也瞬間反應過來，將此事下去，搖了搖頭道：“別的就不記得了，我再睜眼的時候，已然是咱們的房花燭夜。”

其實還是有的。

比如，重生之后，做的那些夢。

清楚的知道，那些夢，極有可能是前世里所發生的事。

可是卻不敢跟秦崢說。

倒不是因為別的，只是總覺得，那個夢里，將泰安公主殺的人，有些了魔似的。

若那事是假的，大可不必說。

可若那事是真的，不愿意秦崢再次走到那個地步，更不能說。

畢竟，這人是泰安公主，是君。而秦崢便是權勢再大，也是臣。

若秦崢真的做出夢里那般的事，恐怕皇帝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。

秦崢并不知顧九在想什麼，只是見這神，也知道必然還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己。

但顧九今夜能與他說了這麼多，已然是十分難得了。

秦崢聽到這些事，心中思緒紛雜，便也沒有再追問下去，只是出手來，輕輕地抱住了顧九，輕聲道：“此事給我置便可，阿九不必再想那麼了。”

現下他已經知道了顧九心底最害怕的，便會用盡一切方式來保護好顧九。

前世的事，不會再重蹈覆轍。

聽得秦崢話中的安，顧九點頭應了，卻又想起來一件事，因抬起頭看他，道：“夫君，還有……”

斟酌了下，方才繼續道：“關于苗疆和北越的事，我得跟你說清楚。”

顧九不提起來，秦崢都要忘記這些事兒了。

見顧九神鄭重，秦崢點頭應了，道：“莫慌，你且慢慢說。”

得了秦崢這話，顧九應聲，蹙眉道：“先前的時候，我跟你說了謊。那個涂姬，是一個意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