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得眾人都散了之后，皇帝則是沉聲道：“方才發生何事了？”

那會兒有侍衛過來回稟，倒是離此不過二百余米出了事，其中還牽連到了婦人們。

因著宴會還未散場，且皇帝看秦崢不在，便知他是理此事，所以并未停宴會。

畢竟，這種事，還是越人知道越。

一則是將恐慌降到最低，二則，誰知道這里面有沒有藏著兇手？

皇帝心中有算，一直將宴會拖延到現在，且留心著每個人的表，也是為著不讓潛在的兇手有機會跟外面通。

而現在，見到秦崢回來，皇帝心中便有了算。

聽得皇帝詢問，秦崢行了一禮，恭聲道：“回皇上，有賊寇潛了進來，意圖猥婦人，幸未事。只是臣趕到后探查發現，這二人，是紅蓮教眾。”

最后四個字一出，皇帝的臉瞬間變了，沉聲道：“紅蓮教眾？他們怎麼會混進來？人呢，可留了活口了？”

聽到秦崢這話，皇帝接連追問，聲音里滿是憤怒。

紅蓮教便是皇帝的逆鱗，秦崢早知如此，并不意外，回稟道：“一死一傷，微臣已著鄭懷將人抓起來嚴加審問，明日一早，必有答復。”

這話一出，皇帝方才點了點頭，道：“這皇家獵場有重兵看守，這些余孽非與人勾結必不能進。秦卿應該知道，這些余孽乃是朕的心腹大患，你只管放手去查，任何人敢阻攔，一概以同犯論！”

這些孽黨敢堂而皇之的跑進皇家獵場，可見他們背后人的猖狂。此事若是不查清楚，皇帝怕是會寢食難安。

畢竟，今夜他們是對婦人下手，焉知他日的目標不會變自己？

而這，是皇帝絕對不會允許的。

秦崢要的，便是皇帝這個態度。

此時聽得他這話，頓時便恭聲道：“微臣遵旨。”

皇帝又吩咐了幾句，讓侍衛們加強夜間的巡邏，末了又想起來一件事，因問道：“你說先前他們想要猥婦人，猥的是誰？”

若是旁人，秦崢還可以將此事遮掩過去，但眼前的是皇帝，秦崢自知遮掩不過。況且他還需要借力打力，因此斟酌了一會兒，方才道：“回皇上，是周太傅的孫兒，還有……臣之妻。”

最后三個字，秦崢說的格外苦。

而皇帝，更是微微一怔。

出事的竟然有秦崢的妻房？

那他方才過去的時候，怕是心里不大好過。

皇帝同的看了一眼秦崢，復又道：“此事查到真兇，朕替你做主，必定會從嚴從重。”

說到這兒，皇帝又道：“對外，只宣稱抓余孽，至于這兩個人，皆是害者，便不必提及了。”

皇帝親自替秦崢遮掩此事，也是秦崢早就猜到的。

不過面上，他還是格外激的行禮謝恩。

“皇上，還有一件事，二人了驚嚇，臣想求個旨意，將二人暫且送回京，不知您意下如何。”

這獵場不安全，不管此事是針對顧九還是周淼，那幕后之人一計不，必然會再生以及。

而秦崢，不會看著顧九涉嫌。

知道這里面有秦崢的正妻，皇帝便也點頭同意，應道：“此事你看著辦便是。”

他只在意紅蓮教孽黨的事，其他的，卻都無妨。

秦崢恭聲應是，目送皇帝走了之后，自去找了鄭懷。

……

臨時審訊之地，就在行宮的外圍。

這里原是侍衛們暫且下榻的帳篷，如今倒了刑訊的地方。

還未進帳子，便聽得里面慘聲連連。

那聲音嘶啞難聽，不過倒是個骨頭，除了慘，竟一句求饒的話都未曾說。

相反，那人還在不斷地謾罵著：“你知道爺爺我是誰麼，有本事就殺了我，否則待我得了自由，定要殺了你妻兒老小報仇！”

那人話音未落，又是一聲慘，一同響起的，還有鄭懷鄙夷的聲音：“孫子，小爺我不知道你是誰，也不屑于知道。落到小爺手里，想活著回去，做夢呢你？不過，你要是肯說出是何人指使，說不定小爺心好，還留你一句全尸。”

他說話的時候，格外的閑適，可惜那手上的刑卻是半分不客氣的往那人上招呼。

有鮮濺在他的臉上，為這一張娃娃臉上都添了幾分妖冶。

秦崢進來的時候，看到的就是這般形。

見他進來，鄭懷臉上笑容一收，行禮道：“大人。”

秦崢點了點頭，道：“還不曾招認？”

他一面說著，一面掃了一眼那人。

上傷痕累累，眉眼中滿是戾氣橫生，臉上的刀疤讓他整個人都帶著兇狠。

此時雖然被用了刑，神倒是一如既往的蠻橫。

能在鄭懷手上熬過去的人，向來不多見。

秦崢睨了他一眼，便收回了目，淡漠道：“我來吧。”

聞言，鄭懷頓時擺手道：“大人稍等片刻，殺焉用牛刀？再說了，您待會還得回去呢，別嚇著小嫂子。”

最后一句話，他是著聲音說的。

先前在大理寺的時候，但凡涉及到了刑訊，每次秦崢回家之前，他都得先沐浴更。

可現在是在獵場，不比在上京之中，待會渾腥的回去，可就不太好了。

得了他這話，秦崢腳步一頓，點頭道：“那就你來吧。”

他雖然不手，卻也并沒有走，只是回坐在椅子上，看著鄭懷審問犯人。

房中哀嚎聲不斷，便是再橫的人，可也是之軀做的。

男人的聲音像是被掐著嗓子的公鴨，嘶啞難聽，起先還有力氣罵，到了后來，終于忍不住求了饒。

而秦崢，自始至終都慢慢的盤著佛珠，甚至連速度都沒有變化過半分。

他老僧定一般，直到那人扛不住，吊著最后一口氣，氣若游道：“我……我招。”

秦崢這才睜開眸子，目如炬的看著眼前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，淡淡道：“說吧。”

鄭懷則是嗤了一聲，收了手中的刑，吩咐人拿了紙筆來，道：“早這樣不就得了，浪費小爺的力氣。”

那人趴在地上，先前的高傲和戾氣消散不見，取而代之的則是滿滿的恐懼。

這大理寺的人，簡直不能稱之為人，而是魔鬼！

……

從帳篷里出來之后，鄭懷的神里滿是憤怒：“大人，你打算怎麼辦？”

這些人，簡直是太猖狂了！

相較于鄭懷的憤怒，秦崢倒是很平靜。

可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，這樣的平靜下，著的卻是狂風暴雨。

聽得鄭懷這話，秦崢眉眼冷凝，道：“你回京一趟，宣國公府中，我要查到一些東西。”

這話一出，鄭懷瞬間了然。

秦崢說的是要查到，而不是去查。

哪怕沒有，他也要栽進去一些了！

“大人放心，這事兒給我。”

鄭懷說到這兒，又咬牙切齒道：“敢算計小嫂子們，我看他們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！”

若不是這人的代，他還真不知道，宣國公府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。

此人乃是宣國公府的府兵，今夜前來假扮盜匪，為的就是要毀了顧九和周淼的清白。

他只知道這一環，并不知其他人是如何作的，可從先前周淼所說的話里面卻不難猜出來，這是一個預謀好的圈套。

由專門的人去引周淼，便是不主去，也會有人將引過去。

而那里，有這些人埋伏好，只等著給致命一擊。

這樣的惡毒來針對兩個弱子，宣國公府這是要毀了們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