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神將走得很安詳。
……
當他走進牢房時,在外施行監視的辦案小道士就已經鎖定上了他,只待他有什麼不軌的行,立刻給予雷霆一擊。
在聯合布控的廣寒宗人員則眉頭蹙,“這夥兒惡徒的實力似乎比想象中更強,是否要向宗門請求更多支援。”
“可以考慮……”李楚頷首表示同意,對待這樣一個可能存在了數千年的勢力,多想象一點總是沒錯的,高估總好過低估。
他轉而又道:“如果那些人有要侵害弟子們的行爲,我會第一時間出手,絕不能讓們到傷害。”
“好。”
那廣寒宗長老自到一旁,自袖中掏出一道玉簡,拿著說了些什麼,接著朝天一擲。
咻的一聲。
玉簡化作一道冷飛走。
他們的布控集中在牢房之中,視野很窄。而那石室建造時顯然是使用了某種隔絕氣息的材料,氣息無法滲出來,心眼也無法觀察其中的一切。
氣氛有些張。
又過了一會兒,那披甲冑的大漢出現在了牢房中。都不用猜測他是不是要行不軌之事,他臉上的表就已經是寫滿了違法犯罪。
見他在一衆牢房前逡巡一陣,似乎是終於要按捺不住了,李楚站起來。
“我先衝進去,將弟子們帶出來,還請諸位長老替我掠陣。”
他此時想的倒不是消滅多壞人,而是要先保證作爲餌的姑娘們的安全,先將們放出去,再考慮與那些地下的惡徒作戰。
這些敵人……
想必不會那麼好對付。
未知,往往纔是最可怕的。
眼見北神將就要奔一間牢房去了,李楚豎起兩手指,“劍!”
咻——
一道赤芒如飛火流星,彷彿無視一切山,直直地朝那牢房所在的方位紮了下去。所過之,厚重的山壁也的確好像不存在一樣。
聽著他那一句劍,幾個廣寒宗的長老互相對視一眼,多都有一些奇怪。
你管這劍?
你要細說,指訣一揚,劍隨意,也確實像是個劍的樣子。
可是你這個威力……
是不是不大對勁?
開山闢地是怎麼回事啊?
轟!
總之就是一聲炸響。
地下的北神將一擡頭,就看見了滿眼的紅,彷彿是天國的大門開,來接引自己了。
但下一秒他就意識到這個想法太天真了,像是自己這樣的人,死了也只配下地獄。
其實這三千年來,他們都不止一次地想過自己會用怎樣的方式死去。除了那位偉大的帝王,可能沒有人真地認爲自己可以永世長生。
可北神將從沒想到,自己死的會如此草率。
三千年都過來了,一秒鐘就沒了?
起碼……你讓我知道是誰殺的我吧?
念頭剛轉到這裡,虹芒也越來越近了,他依稀看見有一道影隨著虹芒越進來。雖然看不清面貌和型,但僅從那模糊的廓就可以到一撲面而來的英俊。
可惜,終究是看不清是誰了。
至於抵抗?
呵。
這個想法就沒在他腦海裡存在過一瞬間。
那強勁澎湃的劍氣,簡直是他三千年所未見的強大。這樣的一劍已經不能稱之爲攻擊,應該被做天罰。
擋?
有那個時間不如好好欣賞一下自己這一生的走馬燈。
……
純劍落下,北神將當場融化,沒有一遲滯。
李楚的影也隨之落下。
牢房裡的姑娘們發出一陣嘈雜紛的尖,其實也不難猜,無非就是好帥、好強、好大……之類的驚呼。
這時,兩名守衛已經聽到了響,趕衝了進來。
以往北神將來的時候,都會叮囑他們不論聽到什麼聲響都不用進來。他們也曉事,知道這位北神將有一些奇怪的癖好。辦事的時候,發出什麼聲音都有可能。
但是這個靜……實在太大了點。
當下兩名守衛的心裡就打定主意,那怕真是北神將在辦事,他們也一定要進來看看,到底是什麼姿勢,能搞得地山搖……
結果一進來,只覺十分刺眼,半晌纔看清面前的人,一個英俊到難以直視的道士。
如果不是牢房頂開了一個誇張的大,他們說不定會以爲這人就是北神將變的。
等等……
牢房頂開了大?
兩個守衛忽然覺到一陣恐懼。
他們雖然不是那些活了幾千年的神,卻也算是宇都宮的老資歷了。早聽前人提起過,當初建造這座大墓,幾乎用了當年大宇王朝近半的國力。
這不只是一座大墓,也是一座不可能被攻破的堡壘!
多年來從沒有外人能進的地方,現在居然這麼輕易地被他開了個大……
爲什麼?
因爲他夠英俊嗎?
想到這裡,兩名守衛只覺渾發麻,顯然是於生死之間了。
兩人幾乎同時道:“我回去稟報!你頂住!”
異口同聲,然後掉頭就跑!
作整齊劃一。
對於這些殘害無辜人類的邪惡勢力,無論大魚還是小蝦,李楚自然不會有一憐憫,握住純劍,輕輕一揮。
一道八分之一靈力劍已然浩浩地殺了出去,赤龍毫不留地吞沒了兩名守衛。
牢房裡突兀地安靜下來。
李楚這才環視一圈,問道:“諸位沒事吧,我這就救你們出來。”
指尖一揚,純劍環繞一圈,將堅固的鐵牢大門頃刻掃斷。別管什麼符籙制,著即刻融化,突出一個無堅不摧。
牢門一打開,就聽周圍陡然傳來一陣嚶嚶嚶的聲音。
那些面對著兇神惡煞的北神將,鎮定不已甚至還帶著一冷笑、陷魔窟也未曾出半分驚懼、充滿了膽魄與豪的廣寒宗弟子,幾乎同一時間,無比地撲到李楚上。
“小李道長,多虧你來了,人家真是嚇死了……”
“要是沒有你該怎麼辦啊……”
“有小李道長真是太好了……”
“實在是太可怕了。”
“嚶嚶嚶……”
李楚看著突然弱的弟子們,只覺……人還真是難以捉。
……
在李楚落下以後,廣寒宗的幾位長老也飛凌空,神識由那純劍開出的缺口滲地下,小心戒備。
這幾位長老普遍都是斬衰境的修爲,還有一位陸地神仙領頭,但對待這詭異的勢力毫不敢掉以輕心。
“小李道長如此高調殺,定會引來對方的瘋狂反撲,我等一定要小心掠陣,保證他們可以安全。”
“不錯!”
幾位長老凝眉提氣,嚴陣以待。
……
可在地下,卻又有著另一番景。
原本那間石室裡,左天與右天被那純劍落下的震聲一驚,當即雙雙蹙眉起立。
“是何等強敵,居然敢直接突破山壁來此?”
“即使以你我二人的修爲,也不可能對大墓造如此損傷,來者不善!王上不在此間,一定要務必小心。”
“波來自牢房那裡,北神將正在那邊,應該可以抵擋一下,不要著急,看一下況。”
二人幾句合計,並沒有立刻前去。
右天一揚手,虛空一陣抖,居然出現了一陣水霧似的波紋,霧氣中顯出了牢房中此時的景象。
那什麼北神將,已然是不見了。
牢房外的守衛似乎也沒有蹤跡。
只有一羣鶯鶯燕燕的子,環繞著一個眉頭皺的小道士。
那小道士相貌俊無比,手中仗劍,劍上帶火……
等等……
這樣子……
“艸。”左天忍不住罵了一聲,“不是吧?”
“好像是的……”右天的聲音也難以置信。
前腳剛說遇見要躲,後腳人就殺來了,這算什麼?
念念不忘,必有迴響?
只要心裡想著的人,一定會相逢?
晃晃腦袋,甩掉那些離譜的想法,左天抑著聲音說道:“這難道是……不可呼其名?”
右天的瞳孔了,不敢肯定,卻又不敢否定。
傳說,在世間仍有神祇的時候,那些神明都會對自己的名字有著強烈的應。
每一位呼喚神祇之名的凡人,都會到神祇的注視。若是虔誠求願的信徒,則會得到幫助。若是心念不誠者打擾,也會到懲罰。
後來神明在世上消失,卻有一門卻留了下來。這門擁有著強大的威能,據傳只有修爲達到世間絕頂,能夠通天地者才能修行。
沒有知道這門的名字,只知道……不可呼其名。
只要提到這門的修行者,就會被他應到,在冥冥之中,注視上你……
想著想著,兩位天的後背都開始發麻。
“一定是了!”右天重重點頭,“否則怎麼我剛與你提起,他就降臨此間,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?”
“那他定然是注視過來,發現了什麼興趣的東西,纔會降臨……”
“不死藥!”
“即使是人間絕頂,也很難抵不死藥的,他定然也是因此而來。”
“我們無心之失,竟然鑄大錯!真是百死莫贖!”
“北神將氣息全無,定是被他在一息之間斬殺。這份修爲,王上不在此間,本沒人能與他一戰!”
“危矣。”
兩位天在這裡一通分析,越說越覺得太過可怕。
“現今該如何補救?”
“這大墓之中本沒有不死藥的藥方,只有我們與王上才知道,只要我們,那就問題不大……”
左天看著右天,蹙眉道:“你是說……招惹來如此強敵,我們一走了之嗎?放下此間一切,放棄這幾千年積攢的家業?”
右天看著左天,重重道:“不,我們不應該走……我們得跑!”
“……”
“還要通知其餘幾位神將,一起跑!”
……
在外面的幾位廣寒宗長老,想的本是李楚護送著一衆弟子出來,定會到宇都宮的追擊。
們在此,隨時準備替李楚阻敵。
可沒想到的是……
李楚落下不久,還沒上來。
那山中卻又轟然開了幾個出口,然後……一羣黑袍人像是逃命一般,一鬨而出。向著不同的方向,各逞手段,瞬間飛遠。
散是滿天星。
看他們逃命的速度,修爲都相當不弱,可不知爲何……
底下也沒有打鬥的波啊?
這些人該不會毫無抵抗,直接就把老家放棄了吧?
這是怎麼回事?
看上去的視覺觀,就像是一頭老虎鑽進了地,接著好多頭野豬狂奔而出,頭也不回地朝遠方奔去。
什麼家不家的。
誰回一下頭誰就是孫子。
畫面在詭異之中,還著那麼一的喜。
……
二話不說就逃之夭夭了的幾位天與神將,到了約好的遠在幾千裡外的安全地點,方纔頭。
面面相覷,彼此都有那麼些尷尬。
半晌,還是左天打破沉默:“這……這廝還真是可惡,專挑王上不在的時候來。”
“是啊,若是王上在此,縱是人間絕頂,我等又何懼之有?”
“沒錯!”
其餘人紛紛附和。
氣氛這纔開始融洽起來。
……
可他們不知道的是,這一切發生的時候,就在龍絕嶺不遠的另一座山峰,有另外兩道影目睹了一切……
“呵呵。”披金袈裟、一臉寶相莊嚴的僧人,輕笑一聲,“那如此……我們的合作便說好了。”
“自然,我們這些不爲世間所容者,本就應該站在同一邊。”
對面,是一位通由黑袍籠罩、材佝僂、聲音沙啞的老者。
“不容我們的人,只是還未覺悟,我們要幫助他們皈依。”僧人一副溫和的語氣,說的話卻著些許詭異。
“我可沒大師這麼好的雅興,我只對他們的壽興趣……”黑袍人也森然一笑,“既然確定了合作,那下次見面,想必大師會本前來吧?”
“萬世王……”僧人微笑:“莫要戲耍貧僧……你這,想來不可能是本吧。似我們這等人,本一旦被人找到,豈不是離死不遠了。”
“哈哈哈,你倒也的確是個妙人。”黑袍人又笑了聲,“那我便回去準備給你的不死藥。”
“有勞了。”僧人雙手合十道。
黑袍人轉過,看向龍絕嶺上那座大墓的方向,雖然也隔著幾十裡地,但對他們這等人來說,卻不是非常遙遠的距離。
當李楚的劍氣破山那一剎,黑袍人的腳步一頓。
躊躇了一下,他又轉回:“我與你相談甚歡,不如再多聊聊?”
“額……”僧人也向那個方向,“你們那裡……似乎出了點問題?”
黑袍人一擺手:“無傷大雅!”
“您不需要回去看看嘛?”僧人又問。
黑袍人一搖頭:“沒有必要!”
“宇都宮的屬下們在四散奔逃……”僧人又道。
黑袍人一咬牙:“外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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