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天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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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南州七府之一、最東側的一座府城。

有人說，這個“齊天”的意思是“齊氏爲天”，即齊家人在這座城裡掌控一切。

齊天城很大，人口很多。但相較於江南州諸城的繁華富庶，這座依山而建的城池雖然雄偉氣派，也多欠缺了一些鮮亮的，顯得有些灰敗。

當然，這倒不能怪罪於天南七家。天南州四周環山，地勢崎嶇，原本就難以與外界互通有無。無論由誰掌權，肯定都無法與煙花之地、魚米之鄉的江南相比。

甄老闆的家宅也在此。

齊天城寬闊的主街上人流川涌，車馬揚起的灰塵瀰漫四，進城後不遠，沿街的第一大宅，就是甄老闆家。

“娘子啊……娘子！我回來了！”

甄老闆一進門就大呼小著，大夫也早都被安排住在家裡，冥河心草一拿回來，就趕送去熬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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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蘭客和李楚坐在前堂，下人們早呈上瓜果茶水。天南的建築不講究什麼巧工藝，就是以大爲主，甄老闆家尤其如此。

看著那裡裡外外數不清多進的大院落，老杜由衷地嘆了一句：“因爲天南州只有七座府城算是大城池，所以這裡的房價毫不比那些中原大城便宜。甄老闆在主街邊上有一座這樣的宅邸，可當真闊氣。”

李楚也點點頭：“吾輩楷模。”

師徒倆正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打量著四周，甄老闆那邊將冥河心草看著熬完藥又給妻子服下，又趕出來招呼。

聽見兩人的話，他微笑道：“其實我們也都是普通家庭，沒什麼特殊的，頂多就是房子大一點。”

說罷，又一擺手，招呼下人：“去賬房取三萬兩的銀票來，要江南州的票號。”

“呵呵。”老杜也一笑，心說您這做派可太“普通”了。

隨隨便便就是拿幾萬兩的銀票出來，簡直是普通又自信……

聊了沒幾句，就聽後面環佩叮噹，一位著素的婦人走了出來。

“娘子？”甄老闆回頭一看，立馬起去迎，“你這剛剛甦醒，怎麼就敢貿然走，快回去躺著吧。”

“還好。”那婦人著素淡，病容未除，但是已經看得出氣見好。

聲道：“我方纔喝了藥，就覺得心口不痛了，氣力也恢復了。在牀上躺了這麼多天，也該下來走走了。”

見他二人正夫妻深，李楚和杜蘭客便識趣地起告辭。

“本次合作十分愉快，下次您家中再出現了這種事，甄老闆可以直接找我。來得多了，可以打折。”李楚許諾道。

“恭喜甄老闆，如今你娘子康健，你也不用再考慮納幾位二八年華、貌若天仙的子才能替代了，祝二位早日白頭偕老。”杜蘭客也說道。

那邊甄夫人的眼神一下就變了。

甄老闆哭無淚，只好一邊拱手告別一邊道：“你們師徒倆真是一個比一個會說話啊。”

……

出門上了主街，李楚察覺到一異樣。

這座城中的真氣好濃！

好像有千上萬的修者正在同時釋放真氣施展神通，擡眼一看，半空中確實有許多影子倏忽而過，彷彿南遷的候鳥羣。

街上的孩子紛紛仰起頭，指著一個個或是風、或是劍的修者，歡呼雀躍，心裡十分羨慕。

“發生了什麼？”杜蘭客也發現了那風向城外去的許多修者，有些奇怪。

不過李楚對別人的事向來不太好奇，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麼熱鬧，但也沒有過去看看的打算。

正繼續沿街信步而行，忽聽得一旁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。

“哎呀，小李道長、杜道長，這麼快居然又見到你們了！”

轉眼看去，居然又是陳化吉。

三人頭，互相道了幾聲過年好，杜蘭客也問道：“陳你沒有回杭州府過年嗎？”

“別提了。”陳化吉滿臉晦氣地擺了擺手，“上次我們在石山斬殺魔頭，你們回去以後，我留下來幫助村民疏通河道，忙活了大半天。本想回去過個好年，誰知等回到了駐所，才知道我那三位同僚都請了兩個月的年假，只有我一人留守在此。所以我今年啊，只能在此就地過年。”

杜蘭客憤慨道：“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？”

“誰說不是呢。”陳化吉也唯有苦笑。

“就地過年也好，不給家人添煩惱。”老杜只好再拍拍他的肩膀安。

“唉，如此一來，我的調令至還要兩個月才能下來。萬一這兩個月再出點什麼事兒，可就徹底遙遙無期了……”陳化吉哀聲道。

“誒？我剛剛就好奇……”杜蘭客正好問道：“齊天城這是發生什麼事了？怎麼滿城的修者都趕往一去了？”

“這個啊……”陳化吉看向李楚，“說不得還與小李道長有關。”

“與我有關？”這下李楚倒是也有些好奇了。

“你先前不是提過，曾在恐怖山谷中見到過那傳說中的扶荒魔軀，而後他破碎虛空而去。”

陳化吉講述道：“多日前曾有一巨人憑空出現在南疆萬仞山前，一拳打崩萬仞山，打開了一道極爲寬大的黑裂隙，鑽了進去。”

“萬仞山於齊天城與楚山城之間，齊楚兩家最先知道這件事，之後將消息嚴封鎖了起來。直到昨天，才公佈事緣由。”

“如今想來，那巨人想必就是那復生的扶荒魔軀，打出的境，大概就是五百年前大魔頭陳扶荒自己的境。當年他隕落在南疆，墓不爲人知，留下的境更無人發現。齊楚兩家先前就是貪圖那境可能留有的寶，所以纔沒有公開。”

“這種事倒是不見。”

杜蘭客點點頭，大的仙門世家消息靈通，一旦發現了某境或者寶藏等等，肯定會花大力氣封鎖消息，以免引來旁人與自己競爭。

“不過……”老杜又問：“既然它們已經封鎖了消息，如今又爲何放出來呢？”

陳化吉道：“是因爲那境極爲廣闊，同時又有特別的法則，即使是兩大世家也需要人幫忙。有傳說，那陳扶荒當年是將上古華胥國的藏境改造了一番，作爲自己的境。所以其中可能發掘到的，不只有陳扶荒的寶，更有上古華胥國的寶。”

“現如今，就是齊家徵召全齊天城的所有修者，前往境之中幫忙。去了的人，本不需出力，只要到場就有五百兩紋銀的報酬，大家自然趨之若鶩。”

“只需到場不用出力，還有這種好事？”李楚眨了眨眼。

“當然也不是完全不出力，據說還是要幫忙做一點小事的。”陳化吉道。

“什麼事？”李楚問。

“我也不大清楚，但是聽人說是什麼……”陳化吉撓撓頭，道：“砍一刀。”

“砍一刀？”

“到底是怎麼個砍法，等我到了那裡就知道了。”陳化吉笑道：“我正要過去參加呢。”

“你也要去湊熱鬧？”老杜問。

“嘿嘿，我爲朝天闕門下，駐守之地發生了這麼大的事，爲了此間百姓安危，爲了朝廷威嚴不墜，我自然有義務前去探查一番。”

陳化吉義正言辭道。

“別編了，你本就是貪圖人家那點兒工錢吧……”老杜瞇著眼看他，“幹嘛還扯那些沒有用的……”

“其實……”李楚看著杜蘭客，“我們德雲觀門下也不是沒有此等義務，爲了朝廷……爲了百姓……我覺得咱們倆也要過去看看。”

“師傅說得對啊！”

老杜立刻鄭重點頭，表示強烈認同。

陳化吉目撲朔地看著老杜，嗅到了一的危機。這才幾日不見，這廝境界又有提升，若是讓他這樣發展下去，恐怕不出幾日，自己第一狗的地位都將不保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