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所長辦事雷厲風行,當即帶人前往徐家村。
當然不能走著去,唐所長讓人把所里僅有的一臺破吉普開出來了。
哪怕是這破吉普,唐所長平時也捨不得開,畢竟還得燒油呢!
但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多了,要是騎自行車過去,恐怕到地方天就黑了。
蘇禾對蘇永國說道:「爸,你騎自行車回去,我和唐所長一起坐車去,這樣節省時間。」
蘇永國:「……好。」
他也想坐啊!
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坐上一回吉普車。
蘇禾就不知道蘇永國的心思,坐著吉普車到了事發地。
唐所長仔細勘察了現場,得出了和蘇禾一樣的結論。
他慨道:
「終日打雁,卻雁啄了眼,要不是小蘇你警醒,我就對不起我這服了!」
蘇禾一樂:「唐所長,神仙還有打盹的時候呢!
何況還有人故意混淆視線,就算我不說,估計過陣子您咂一下滋味也能查出蛛馬跡。」
唐所長苦笑了一下,沒言語。
這次事給他提了醒,任何時候都不能想當然,或許只是他們的工作疏忽,但是對於當事人來說就是滅頂之災。
唐所長回去之後寫了份檢查,自請分,這都是后話了。
唐所長用吉普車把蘇禾送到了村口,然後對蘇禾說:
「小蘇,雖說農資所那邊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,但你舅舅也難辭其咎,怎麼也得判個三年左右。
如果你能拿到農資所的諒解書,倒是可以讓他免於刑事責任,只承擔民事責任就行了。」
唐所長覺得蘇禾很難拿到諒解書。
雖然他只和那個曲教授打過一次道,但也看得出來那就是個犟種,而且格孤僻,想要從他手裡拿到諒解書,恐怕比登天都難。
蘇禾謝過唐所長,邀請他去家裡坐坐,被婉拒了。
唐所長剛走,蘇禾就看到蘇永國蹬著自行車回來了。
蘇永國心裡嘀咕,這兩個子的就是比不上四個子的,他這都要把腳蹬子蹬出火花來了,連吉普車的影兒都沒看到!
對了,閨之前說會讓他開拖拉機,怎麼沒靜了?
等小舅子的事解決了,他得給閨提提醒……
父兩個回到老趙家,趙姥爺正在做飯。
其實他哪有什麼心思吃飯,只是想到蘇禾父兩個還著,而且孫子狗蛋也得吃飯,這才打起神做飯。
好在蘇禾拎了東西過來,要不然家裡還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好菜。
趙姥爺看到蘇禾進來,忙問:「大丫,咋樣?所里同意了嗎?」
蘇禾點頭:「已經勘察了現場,確認牛群是被狗驚著了,的事發經過,他們還得審問看守試驗田的樊振。」
趙姥爺頓時大喜過:「那,那你舅舅是不是就沒事了?」
蘇禾搖頭:「雖然樊振有責任,但我舅舅也難辭其咎,除非農資所那邊出諒解書,要不然也得判個三年左右。」
趙姥爺其實也想到了這樣的結果,嘆了口氣:「三年就三年吧,總比之前說的十年八年強多了!
大丫,這次多虧你了,了吧?回屋歇歇,馬上就開飯了!」
蘇禾要給趙姥爺打下手,趙姥爺說什麼也不同意,倒是指使蘇永國幫著燒火。
蘇永國:「……」
看來婿終究比不上外孫啊!
蘇禾進了東屋,還沒和趙姥姥說幾句話,一個小男孩就哭唧唧的跑了進來。
「,二狗說我媽要和我爸離婚了,還說我媽不要我了,是嗎?」
趙姥姥眼淚含在眼圈裡,安道:
「別聽他胡咧咧,你姥姥不好,你媽回去照顧幾天,過幾天就回來了。」
小男孩和蘇金寶年齡相仿,正是趙大舅的兒子趙才,小名狗蛋。
狗蛋聽了趙姥姥的話,哭得更大聲了!
「,你騙人!他們都說我爸要蹲笆籬子了,我媽也不要我了,嗚嗚嗚……」
無論趙姥姥怎麼哄,狗蛋也不聽,嚷嚷著要爸爸、要媽媽。
趙姥姥本來就難過,此時也控制不住了,嚎啕大哭,
蘇禾從小挎包裡面拿出一包瓜子,坐在板凳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祖孫兩個在那嚎。
勸也沒用,哭夠了自然就不哭了。
趙姥姥看這樣,就有點……哭不下去了。
狗蛋也不哭了,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蘇禾手裡的瓜子。
蘇禾這才對狗蛋說道:「第一,別人說的事未必就是真的,不要聽風就是雨。
第二,就算你爸爸坐牢了,你媽媽不要你了,那也不是你的錯。
第三,除了爸爸、媽媽,你還有爺爺,姑姑姑父,還有很多人你,你不比任何人差。
最後,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,小男孩要是總哭鼻子,將來娶不著媳婦兒!」
趙姥姥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:「他還小,你說這些他都聽不懂……」
蘇禾一笑:「姥姥,你不說怎麼知道他聽不懂呢?」
大人總覺得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就藏著瞞著,但這未必就是好的選擇。
你不說,不代表周圍的人不說。
莫不如告訴小孩子真相,讓他有正確的認知。
有時候小孩子遠比大人想象的要堅強。
蘇禾正想著,就聽狗蛋說道:「我能娶到媳婦兒,後院兒的大妮說長大嫁給我!」
蘇禾:「……」
甭管狗蛋聽沒聽進去,倒是不再哭唧唧了。
這時,蘇永國把飯桌搬了過來,趙姥爺把飯菜也端了上來。
苞米餅子,豬燉土豆。
雖然只有一個菜,但是趙姥爺把蘇禾買的那條五花都放裡面了,看起來很是人。
狗蛋吃的滿流油,這時候早就把他爸和他媽忘到九霄雲外了。
吃過晚飯,狗蛋靠在趙姥姥懷裡嗑瓜子。
蘇禾見趙姥姥一直在,瞪了狗蛋一眼:
「沒看見你疼嗎?還不趕起來?!」
「沒事,沒事,我這就是兩條廢,就吧!」
蘇禾心說,這姥姥太慣孩子了!
好在狗蛋還算懂事,聽到蘇禾說了之後,忙坐到一旁了。
蘇禾坐到炕沿上一邊幫趙姥姥一邊問:
「姥姥,您這是怎麼回事?沒去醫院看看嗎?」
「看過了,也吃了不葯,但是沒用。
最開始雖然疼但還能走,現在彈都費勁了,我活著就是個拖累,還不如死了算了……」m.
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。
蘇禾:……這位姥姥八是水做的。
蘇永國作為婿想勸又不知道該怎麼勸,只好乾的說道:
「當初給如意看病的那個老中醫醫高明,可惜不知道搬去了哪裡,我一直沒打聽到。
要是能找到他,說不定能把娘的治好。」
趙姥爺嘆氣:「我也找人打聽過那位神醫,聽說好像是死了,都死了好幾年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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