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下方才腹痛難耐，臨時去了一趟太醫院，」田啟誠抬起手臂汗，那瓶藥丸骨碌碌地滾出來，白北堂彎腰替他拾起來：「大事在即，田侍郎千萬保重。」

「下謹記職責，不敢大意，這就去服藥。」田啟誠忙拱離開，看他後背都有汗，白北堂不疑有它，先去理公務。

延英殿中何止有他們等人，那唐相與宋相也在其中，兩人聽得副相那邊頗是熱鬧，宋抬頭向唐相，見他穩如泰山，臉上不見別的神，不暗自佩服。

失了春闈主考后，唐相似全力投防春訊之事，今日朝堂上替工部極力請求先行準備防災資，請戶部提前調銀，倒是給自家兒子行了個方便。

只是莫名得了唐相這般好，宋的心是七上八下，怎麼都不踏實。

他雖不結黨私營那一套，但也看得場，唐相豈是無緣無故給予好者，必有所圖。

偏左右相同堂辦公，宋這些時日與唐相面對面，要說難熬倒也未至於，他是實幹派，每次投公務中便不能自拔，本沒空理會對面的唐相如何反應。

只是這些時日，副相那邊著實熱鬧，想要不留意都難。

宋見唐相未有反應，終放下心埋頭苦幹，那唐相見他的眼神不再瞟向這邊，終出一不耐，要不是軒轅北再三代他此時不可冒進，他極可能綳不住。

軒轅北的確是個好用的，見他失了主考，提議他著眼於防止春訊，那工部宋清明是個能幹的，與他走到一起絕不會出錯，這番必定要全力以赴幫助宋清明。

春訊期一過，他這防春汛的功勞足以與春闈相比。

比起苦苦追尋已經失去的陣地，不如在別的陣地立下功勞，春闈是在讀書人中立下功勞，但防春訊是在百姓間立下汗馬功勞，兩相對比，難說上下。

軒轅北這一招果真起了奇效，這幾日，他的口碑慢慢走高，失去春闈主考的事快翻篇。

經此一事，唐相對軒轅北更是禮遇，順便把府里一些不中用的門客清了出去。

所謂在不在於多，或許太傅府有此一幕僚足矣！

延英殿裏暗湧與秦風無關，秦風這些天為治龍七一直研究著提純西藥，百般試驗之下，治療龍七的神經營養劑沒弄出來，倒是鼓搗出一樣新玩意。

要說秦風也是懊惱，以前他們這學醫的就分為臨床型和科研型，搞科研的大多缺乏臨床經驗，而臨床的呢，又不擅長各種發明研究，很難兩全。

秦風恰是前者，以前未搞過科研，實驗室進得，如今要順順利利地折騰出西藥來，就得折騰自個，誰讓他沒開個外掛什麼的呢，不過這誤打誤撞的提出了鄰羥基苯甲酸甲酯。

這鄰羥基苯甲酸甲酯是無至淡黃的秀明，聞著有強烈的冬青油香氣。

此番秦風是從茶油當中提取出來，聞到那悉的味道味，他也難忍笑意，這鄰羥基苯甲酸甲酯可以融於水，還可以融各種有機溶劑中，最要的是，它可以提香！

如果將其加此前的香水當中，那香味將會更加濃郁，留香時間會更長。

秦風想了想，在這朝代再它鄰羥基苯甲酸甲酯不太合適，當下給它取了個新名字——冬青油，恰符合它的氣味，也算是名符其實。

「東家，此的氣味好生奇怪。」龍七冷不丁地說道：「聞著雖刺鼻，但提神。」

提神？秦風一掌拍到桌上，真是一葉障目，他記得這東西可以提香，還可以做其它東西，且這春闈還用得上，他一算時間，時間迫，若再不抓，此番商機就打了水漂。

看秦風異常興，荊無命與馮寶對視一眼，這些天駙馬都熬出黑眼圈，神憔悴。

這突然間又神抖擻，兩眼直冒，想也知道是又琢磨出了新的賺錢方子，馮寶無奈道：「一個春闈，把咱們駙馬爺熬這般模樣，欸。」

荊無命的眼皮直往上翻，沒見這些天銀子賺得漫天飛，那玉春樓的掌柜都要合不攏。

其實不止玉春樓，隋城的所有商號這些天都因為大量考子的湧而變得熱鬧非凡，各家各號的銷售都有所提升，城中所有的客棧全部滿，街頭的小攤，正兒八經的酒樓從來滿座。

就連寺廟的香火都更旺盛，至於書行那邊也是如此。

藉此機會，秦風著旗下的書行開通了借書服務，只要登記魚符上的份信息，存放上押金，便可以將店「借書區」的書冊借走翻閱，到期歸還時，憑魚符與還書退還押金。

只是這借書有租金，不過一日一文，押金倒是需要一兩銀子。

秦風生活的年代有份證，而東越也有份證，稱為魚符。

還在前朝時，魚符僅僅只有員可以佩戴，魚符分為兩部分，取名左右，左符留在廷，而右符則由員隨攜帶，是為份的象徵。

使用玉質魚符的為太子，金質魚符為親王，銅質魚符為普通員。

東越開國以後，開國皇帝，也就是如今元帝的祖父將魚符推行到東越全境，普通百姓也用上了魚符，只是材質只允許鐵質，也一分為二，左符留在縣衙以作登記，右符持有使用。

本朝鑄鐵技，產量高，用鐵質倒也平常，本不算高。

秦風以為魚符的普遍使用等同於後世的人口登記管理，普境推行了「份證」，讓各人有份可依，因為無照片可用，只能採取左右制。

原本製作的是一整個，一分為二時並不要求保證利落有力，防止切口太統一，這樣反而能驗真，兩片魚符合在一起時方能驗明是原件，以防作假。..

和那銀票的防偽技一樣，為了防止魚符做假，製作時就考慮到方方面面，全力而為。

人的智慧無窮無盡，缺技手段的支持，那就發揮腦力，無數次去改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