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是擔心被元帝發現，甚至想過請秦風手下的掌柜幫忙，就見過的那些掌柜們多是能幹之輩，尤其方英楓和薜等人，太合心意。

可惜若是了秦風的人勢必會暴江北的那些買賣，斷了唯一的財源。

秦風說等那一天再說就是個模稜兩可的答案，蕭令瑤卻覺得毫不過分，就他倆現在的關係，緣何他要把辛苦打拚下來的銀兩砸過來，不得考慮考慮是否還得上？

是以蕭令瑤並未有半分不滿，反而笑道：「真羨慕你這番直率，若是換他人，定會說為了殿下肝腦塗地，你才願與本宮周旋兩分。」

「如果可以，臣倒不願與殿下這般周旋，這兩分不要也罷。」

話音落地，兩人四目相對，似都對這番話愕然不已，蕭令瑤面上無甚變化，兩腳卻纏在一起，仔細品著他說的每個字，什麼不願與周旋，兩分也不要？

秦風正為自己的口而出而驚異，以往兩人相對時總有彎彎繞繞的心思，今日口而出有產業在江北，而他竟敢拒絕的「借錢」，更是說出方才的話，難道說？

兩人眼眸再次對上，蕭令瑤輕咬貝齒，淡淡地說道：「駙馬好膽。」

「豈敢。」秦風避過的眼神，第一次覺得自個的心思也難琢磨，淡淡地說道：「臣至今對殿下的事只知曉些許，殿下藏著的那些臣從未打聽過。」

不等蕭令瑤說話，他又將眼神落到臉上，語氣沉定了許多：「但殿下定也不知，臣也留有後手，只是但願永遠不要用上那一手。」

若是平時，蕭令瑤定會試探地詢問他留的哪一手，用的哪一招，今夜突生疲憊，竟是不想深究，耳邊又響起他的聲音：「等殿下有缺銀兩的一天，可來臣此一試。」

說完這話，秦風閉上了雙眼，儼然不想繼續談，蕭令瑤心如鹿撞，忙轉背對他。

兩人各自一床大被，隔著被子定察覺不到對方的心跳，卻察覺自個的心跳比平時快許多。

這一夜兩人都直到下半夜才眠，而到晨間，兩人卻並未賴床，反倒比平時起得早些，兩人面上卻不帶一疲憊，秦風今日有安排，一是要繼續關注客舍的況，二是玉春樓。

他琢磨的那兩道菜正在試驗中，眼看著就要了，最後關頭馬虎不得。

只是正要出發時，白淺卻來報——府里來了客人，正是曹景著他小心些的鎮北侯世子。

蕭令瑤對他到來見怪不怪，名義上也是陳家的外孫，對這位，還得稱一聲表哥。

表哥遠道而來，這做表妹的豈有不迎之理。

再說那陳伯遠已經被引進了靜議堂，邊除了那名周晉的先生外，只跟著一名小廝，一行不過三人，但這陳伯遠畢竟是在邊關磨礪過的人，雖是一套常服，坐著卻也氣勢非凡。

許是從小練武的原因，此人坐姿比一般人拔，白淺在邊上也多看一眼，迅速收回目。

蕭令瑤與秦風共同邁進靜議堂時，便看到這陳伯遠著一套黑銀灰暗紋的衫，遠看不過一普通黑常服，近看方知衫上的端倪，那暗紋竟是用銀線勾勒出來的。

畢竟是世子份，豈能寒酸？

「見過殿下，見過駙馬。」陳伯遠倒似沒有架子，渾然沒有進城前對秦風的腹誹與瞧不起，這張面孔上看不出毫輕視，一邊的周晉在心中默默讚許。

「表哥客氣了。」蕭令瑤裹著香風而來，陳伯遠抬頭后便是一怔，竟長這般模樣？

陳伯遠收回雙手，放在後的雙手在一起，心底突生出莫名的不甘。

在北關，也聽聞陛下唯一的公主如何貌，但傳聞往往失實，何況民間對皇家之人總是莫名憧憬，加以化也在理之中，今日一見，方知昔時那稚已國天香。

怪不得當時駙馬甄選時引發全城轟，想到他竟錯失機會，原本只是惱怒被壞了大計，如今才生出一後知後覺的悔意。

蕭令瑤倒是無所謂作戲，那日在坤寧宮中，皇后口出狂言，元帝也將世置於人前，只是如今還掛著嫡長公主的皮罷了，眼前這人想必也知曉與陳家並無關係。

「表哥遠道而來，可是進宮見過父皇與母后了？」蕭令瑤請他座，順便看了一眼周晉。

這周晉雖是如常打扮，但與邊的小廝一對比便知是號人，尤其方才行禮時亮出了手上的繭，是個練家子，主練的還是掌上的功夫。

「自是當然，昨日已經見過陛下與姑母、表哥。」陳伯遠也不去介紹周晉的份，淡淡地說道：「原本今日該去拜會祖父，孰料祖父出外尋醫，只能待他回來。」

這麼巧？昨日皇后出賣父親，今日這陳家老太爺子就外出尋醫？

秦風心念一轉，莫不是元帝手下的飛龍軍已經有所作，開始斬這陳家在外尋找金礦的人馬？這是聽到風聲方要出去料理，還是真的患病？

他心念狂轉，蕭令瑤何嘗不是如此，不過兩人面上是教人看不出毫。

「論起來，我也許久沒有見過祖父。」蕭令瑤當年認在皇后膝下，自也進過陳府認過親，那位祖父看上去溫和慈祥，就是和善老人家的樣子。

「那等祖父歸來，不如表妹與我一道去探？」陳伯遠趁機說道：「對了，這次從北關過來，帶了一樣件送予表妹，就是不知合不合表妹的心意。」

陳伯遠拿起一個盒子給蕭令瑤，蕭令瑤打開，看清裡面的東西后心嗤笑一聲！

裡面裝著一隻玉雕的蟋蟀！

曾記得這陳伯遠打小就知道並非他的真表妹，當年鎮北侯何等威赫，他兒時也是張狂的子，沒暗地裡欺負初宮的，有一次正是將一隻活著的蟋蟀扔進的脖頸中。

此番送這玉雕的蟋蟀，又是何意？華書閣

「表妹切勿生氣，表哥自從去了北關歷練，便知兒時多有頑劣，此番是正兒八經為時的不懂事向表妹請罪。」陳伯遠說完，當真是正式地向躬。

蕭令瑤卻沒如預想中地攔著，心安理得地了，就見那周晉的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