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過去，東宮諸人並未等到歸來的程岑，也無人朝東宮遞信，程岑一去不回，陳皇後幾乎整夜未眠，倒是蕭令昭有傷在，喝葯后昏昏睡。

他們自不知曉程岑已經了皇寺抄寫佛經中，也不知曉朝堂之上，左平道與胡尚書雙雙請奏，請奏之事正是東宮遇刺之事。

東宮自打出事，這還是頭一回在朝堂之上討論，早已知曉前的左右相大人、都察院左右史閉口不言，剩下的百們嚇得低下頭，東宮涉及繼承大統之事，能搖國之本。

就連如今坐上座的元帝當年也是經過一番廝殺，痛宰了幾位兄弟才如願以償，是以在聽到左平道與胡尚書上奏，且將那人證、證一一擺上來，個個心驚卻不敢言語。

平時最擅長攪渾水的唐相一黨更是閉了，聽著那左平道一字一句念著高旗書。

「臣時思過往，念聖上恩寵，至領侍衛大臣，曾不圖宦達，惟報聖上之恩，今卻罔顧皇恩，犯下不可饒恕之罪，今以死謝罪並向聖上告明。」

「昔日曾見太子殿下，因其足惶惶不已，與臣籌謀早日解，昔承王殿下前往剿匪，恐其有功而返，東宮失寵，與臣謀劃假刺殺之事，引禍水至承王。」

「臣一時糊塗與太子共謀，暗中請民間殺手並掩護其宮，為其佐證以混淆視聽，殺一侍衛奪其腰牌令其無辜亡，如今事發，臣惶惶不安，縱然飲酒作樂也難掩心中不安。」

「今臣以死謝罪，懇請聖上念臣昔時之功，顧憐臣家門衰薄，子年，母重病，家眷等對臣所為皆蒙在鼓中，臣以命獻之，懇請聖上哀憐，叩請聖決！」

左平道聲音低沉，但紫宸殿有迴音之效，聲音繞樑，響徹耳邊，諸臣聽后心神俱震。

其中又以郭士通與宋清明心下駭然，郭士通仍記得秦風代，縱是認為高旗不可能自盡，但這書經過認定是同旗親筆書寫，就連他自個都承認借酒消愁，他心下也搖起來。

此時慶幸秦風對他的敲打有效，耳邊傳來左平道之聲：「陛下，此事事關社稷安穩，臣請陛下儘早定奪，若有拖延，恐再生風波！」t.

胡尚書聞言眼皮直跳，什麼風波，難不是指那鎮北侯？他膝下一，忙跪下道：「臣附議，請陛下早日定奪。」

那都察院左右史大人也跟風跪下：「臣等附議！」

「臣附議！」宋一沉，也跪下了。

宋清明一看父親都跟上了，兒子哪有不跟的道理，迅速從了：「臣附議！」

餘下眾人則看向唐相，唐相不知在想甚，看上去有些失神，再看那副相大人，白副相也在瞟唐相的眼，此時，一人起，正是那秦太傅。

郭士通心中一驚，這位可是太子的老師，和東宮命運息息相關，莫不是要替太子求？

「臣為太子傅，特向陛下請罪，也懇請陛下早日定奪，臣也……附議！」

轟地一下，這下可是讓朝堂炸了鍋，連太子傅都倒戈了！

唐相心中一激靈，還未有作，白北堂也叩首：「臣附議！」

「臣等附議！」這下還有什麼懸念，百跪首同時懇請，唐相悄然昂首，想到軒轅北所說，只能在心中苦笑，他晚了一步，晚了一步，甚至連秦佐懷都不如！

老邁的唐相隨眾臣一同叩首，只覺一道寒從他頭頂飄過，他心頭一悸，突然覺得口悶痛，爾後聽到上方傳來元帝的聲音：「散朝之後，大理寺卿、刑部尚書與左右史留下。」

「是，陛下。」四人應聲后，那洪公公一擺拂塵：「退朝！」

唐相起，莫名踉蹌了一把，秦太傅手疾眼快地將他扶住：「岳父當心。」

秦佐懷看著岳丈慘白的臉，低聲說道：「陛下有備而來，群臣附議，岳丈方才應該快人一步才是，如今怕是要落得陛下口實，認定岳丈不與陛下一條心。」

這要是以前的秦佐懷，哪敢這麼同他說話，唐相心中一梗，反問道：「你可提前知？」

秦佐懷早知唐相那日了紫宸殿，卻未向他吐半個字，反倒是秦風給柳苑通了些氣，才有他今天之舉，這論起來，岳父是不抵親子。

他心中冷笑，如實說道：「確是風兒有吐一二。」

那庶子倒是會做好人！唐相突想到剛才凌於頭頂的寒，心下膽，甩開秦佐懷的手，一步一步地朝宮外走去，秦佐懷倒也沒有追，方才他自請罪，元帝未有表示，他心也懸著。

不過此次東宮之事，蕭令昭未向他吐半分，他從頭至尾不知，如今秦家前途如何且要看陛下如何考量，思及莫測的前途，秦佐懷手心微涼，哪顧得上腹誹岳父，忙出宮去了。

秦風在安定府，宮中的風聲他不張，他正看著賬薄，還有各商號傳來的麻煩事，有些他們解決不了的才會到他這裡，或是要支使大量銀錢的，也需要他審核批準方可。

他一向曉得放權也有限度，眼下收到一封書信，來自沐仙閣的掌柜許承。

許承是急了，原本各商號併鯤鵬商號是錦上添花之事，自從掛上鯤鵬商號的牌匾，各家商號的生意只有往上走的，均沾了皇商的，只有他沐仙閣還在原地踏步。

說來也是有緣由，一來別家商號都在城中，於人流量大的繁華地帶，唯獨沐仙閣開在深山，人跡罕至，二來雖他知曉這溫泉水於人有益，可世人知曉者寡。

酒香不怕巷子深，可他經營的是溫泉，這溫泉水好也敵不過曉得的人，是以看到別家商號蒸蒸日上，沐仙閣依舊沒太大的起，許承終於著急了，這才著人送信一封。

都說字如其人，這封信的措辭就像許承本人站在他面前，字跡談不上好看，但沒有採用書面用語，全是口語化的文字，活靈活現的表達鬱悶，然後扯著嗓子喊著「東家快來幫幫我」！

（歷史文字數了看得不過癮？沒關係，周六、周日三天更，更多大家敬請期待，肯定不！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