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人份不明，報了府衙也是不了了之，」秦風瞟他一眼，反問道：「你難道不知府衙的破案效率？」

荊無命啞然以對，隋城每日大大小小的報無數，府衙能破的恐怕只有三不到，正如駙馬所說，那人有備而來，事後逃之夭夭，府衙上哪找人去？

就那幫廢，不得大事化小，小事化了，他人未死，府衙那幫人定會一番安，然後便擺著屁回衙門，荊無命咬了咬牙關：「便宜他了。」

「非也。」秦風取出一個暗盒子：「我用此傷了他的。」

三人一看，這是一個小巧的盒子，只是一端可按，秦風這也是上回玉春樓前那神客的啟發，他不是用兩枚暗險些傷了蕭令瑤的暗衛，事後他便辨出是毒針。

秦風私下便琢磨出了這暗盒子，裏面擺滿了細針又加了彈簧，一按之下可發淬了毒的銀針，且神不知，鬼不覺。

「只是我沒那般喪心病狂，上面只是淬了些許麻藥。」秦風說道：「發效較慢，待藥效發作時可致暈倒，如今的隋城夜間頗涼，他勢必要吃一番苦頭，這番你也不算吃虧。」

荊無命先前的震撼又上一層樓，所謂明槍易躲，暗箭難防，駙馬爺他一直玩的……

偏這人做了壞事，還說得一本正經，臉上沒有半分狠意，依舊是溫潤如玉的樣子，這就著實讓人覺得可怕了，怎會有人覺得駙馬爺弱可欺，那些人等都是瞎了眼罷。

正如秦風所說，那凡塵自從聽到那唐相號稱是駙馬害他，便覺得那位駙馬應是通曉毒之人，一心想著要會一會，奈何軒轅北恐他生事，一直攔著不讓他出府。

好不容易等唐相的好轉，軒轅北放鬆了對他的警惕，他才溜著出來，也幸好這駙馬爺名聲頗響，著人一番指點就找到了安定府。

他在安定府回公主府的路上候著，可算是等著，可惜那駙馬警惕頗重，並不輕易面。

那便罷了，橫豎那位爺邊有下人侍候，就從他邊人著手，下點小毒瞧瞧這駙馬爺的本事，他哪想著瓷，不過是秦風下馬車罷了。

未料到毒是下了，只下著那個帶刀侍衛，自己卻也挨了一針，事前也未聽說那駙馬有功，是個高手，初想著挨了一針便罷了，反正目的達。

千算萬算，等那麻勁兒上來，凡塵才恍然，這針上居然淬了麻藥！

還未回到相府，他便一頭扎倒在後巷裏，待他蘇醒時，天已經蒙蒙亮，他是活生生被凍醒的，白日衫薄，夜間風大溫低，他兩條凍得快要麻痹。

待扶著牆爬起來，全酸痛無力，得像煮過的麵條，凡塵狠狠地啐了一口：「這駙馬爺怎如此會耍花招，那姓唐的老匹夫被他坑一把也不足為奇。」

想他自個就是素來不按規矩出牌之人，被冠以乖張之名，如今見到秦風，方覺得一山更比一山高。

想到自己是溜出的相府，凡塵拖著疲憊的子趁著天未大亮，趕返回相府，著去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姜水，一碗滾燙的姜水下去，才覺得子暖和了些。

他正要回房間，迎面遇上軒轅北，軒轅北打量了他一番：「你從何來？」

「廚房。」凡塵曉得這軒轅北的德：「有些著涼，煮碗姜水，怎麼，諾大的相府還吝嗇至此，連點姜也捨不得，話說回來，你那主子已經漸好，我何時可以走？」

「你一醫了得，何苦再做游醫，不如和我一樣府做個府醫，也不用再愁銀兩。」

「軒轅小兒，你要擇高枝而攀便也罷了，還想拉上我一起？我一介游醫做不來伺候貴人的活，這種好事你一個人且做著吧，我就做這游醫，如何？」

軒轅北倒也不怒，反問道：「師父亡，手下一眾弟子有如猢猻散，若能像當初那般聚集在一起，何愁不大事，為何你們非要一意孤行。」

「呸！」凡塵冷笑：「師父亡尚且存疑，師兄弟們被迫離開自小長大的地方，我這人天生鄙，還有，咱們的小師弟也生死不明，師父曾說定要護他周全，可有人護他？」

凡塵想到昨日夜間見到的馬車夫，那人竟有幾分悉的覺，只是可惜，小師弟哪生得這般莽，那滿面的鬍鬚……小師弟素來是個講究的，豈能容自己這般不堪。

軒轅北聽聞小師弟，不默然，只是他心中有野，自不是凡塵這種立志混江湖之人可以明了的，既是強求不得，他便說道：「相爺的如何？」

「本就不會有大礙，只是之前發作得急了些，與其說是我治好了他，不如說是那毒本就可靠自己排盡，只是需要一點時間罷了。」

「此話不可再提。」軒轅北打斷了他的說話：「唐相的病便是你治好的，何需推讓。」

這話哄哄稚兒罷了，凡塵再了解對方不過，他本就是軒轅北哄著來治唐相的，先前用針法讓唐相勉力上朝，這立下的功勞自是記在他軒轅北頭上。篳趣閣

如今這餘毒將盡，唐相這幾日已經能當值，開始履行左相職責，這功上加功的時候豈能容他說實話，凡塵偏是厭煩軒轅北這般攀炎附勢的德，還睜著眼說瞎話。

「不提便不提，只是你若不想我再提，便放我出府，讓那些家丁盯著我，你家相爺已經妥當，何須拘著我，還是你想讓我去找相爺說實話？」

軒轅北眼皮一跳，經過這番波折，唐相及夫人對他信任更甚，如今他在府里如同第二個主子，豈能讓這不著調的凡塵破壞，是以一甩袖子：「你要走便走，無人攔你。」

「嘁，診金尚未付，怎麼，你想讓我白跑這一趟？」

軒轅北心中一梗，便是去找相爺夫人，相爺夫人如今對凡塵是刮目相看，哪有當初見的鄙夷，忙令丫鬟取來百兩銀票奉上。

軒轅北心下覺得若是相爺做主，這診金必不會兩，但如今相爺不在府中，這位夫人是出了名的吝嗇，能奉出百兩也是極限。

他自不會為了凡塵再多說什麼，再說凡塵素來對這些黃白之不甚在意，百兩於他已是一筆巨額的意外開支，在對上凡塵眼神時，軒轅北點頭示意他趕收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