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教授，有時間嗎，出來聚聚。”

山下佐夫靠在沙發上，拿著手機，笑呵呵地說。

“沒時間，我回鄉下老家了，咱們還是別見了。”

電話里，傳出一個五十多歲男人的聲音。

“呵呵，你騙得了別人，可騙不過我，京城這麼繁華，你會舍得回鄉下？我知道你在城郊有一套別墅，現在估計躺在別墅里清福吧，呵呵！”

山下佐夫說到后面，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。

王朝暉手里的那套別墅，還是他通過別人的手，送出去的，只不過王朝暉一直不知道這事兒而已。

“山下先生，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，把科研果送到你們手里，你還想怎麼樣？”

王朝暉語氣轉為氣憤。

“別把自己說的那麼無辜，你這招苦計，用的不錯，既拿了我們好，又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凈，聽說你的同事和學生，都在為你鳴不平，我相信用不了多久，你就能再次回到水木的校園。”

山下佐夫笑呵呵地說。

“山下先生，我們的合作，已經結束了，為了避免節外生枝，以后還是不要見面，不要聯系了。”

王朝暉在電話里急于撇清地說。

“不，我們的合作，才剛剛開始，咱們共同的老朋友，克菲勒先生，有話讓我轉達你。”

山下佐夫把玩著茶幾上的酒杯，眼中閃過譏諷。

賊船都上了，想要下船，可沒這麼容易，他也是花費了很大的代價，才輾轉從克菲勒家族那邊，搭上王朝暉這條線。

不連本帶利，把付出的代價賺回來，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王朝暉？

“你到底還想干什麼？”

王朝暉又氣又急。

相比于老克菲勒的放長線釣大魚，山下佐夫的做事方式，明顯急功近利很多，他不喜歡跟這樣的人打道。

“當然是給王教授送錢，還是老地方，我等你，不見不散。”

山下佐夫笑呵呵說完，掛斷電話。

半個小時后，一間環境雅致的茶樓包間，山下佐夫見到了戴著墨鏡，用外套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王朝暉。

“你果然沒回老家，京郊的別墅，住的還習慣嗎？”

山下佐夫揮了揮手，讓伺候在一旁的服務員先出去。

“這種敏時刻，你約我見面干嘛，萬一被人看見，我就完了。”

王朝暉有些氣急敗壞。

“我是東大的客座教授，是有份地位的人，就算被人看見咱們見面，又能怎樣？”

山下佐夫不以為然。

“趕說吧，又有什麼事？”

王朝暉才不信山下佐夫的鬼話。

把學校的重要科研果，拱手讓給外人，他的嫌疑怎麼都洗不掉，也得虧他聰明，自己給自己潑了一盆臟水，演了一招苦計，總算全而退，如果有選擇，他再也不想跟貪婪的山下佐夫打道了。

“這張銀行卡里面，有多錢，我就不說了，你自己去看，我只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。”

山下佐夫笑瞇瞇，從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，從桌上推給王朝暉。

“什麼事？”

王朝暉看了看銀行卡，又看了看山下佐夫，表糾結。

“這是最新的理期刊，你們學校的戴教授，在上面發表了一篇論文，反響不錯，他似乎最近對電磁領域很興趣，我想知道，他研究到了哪一步，有沒有出果。”

山下佐夫從皮包里拿出一份期刊，丟在了桌上。

“我都從學校離開了，你讓我怎麼去打聽？”

王朝暉一聽，就知道又是個麻煩事，不想粘包。

“你和戴教授，是相多年的朋友，在你離開后，聽說他一直為你的事奔走，想幫你洗刷冤屈，我相信你總能有辦法的。”

山下佐夫做事，只看結果不問過程。

說完，他站起，拍了拍王朝暉的肩膀，又說：“王教授，你是個有智商，也很有能力的人，我相信你我合作，會給我們帶來廣闊的前景。”

他說完之后，就夾著皮包，離開了包間，留下臉晴不定的王朝暉，坐在那里。

過了好久，站在外面等候的服務員，見包間里面一直沒靜，推開包間門，見王朝暉坐在那發呆，關心問：“先生，需要給茶壺續水嗎？”

“不用，我一個人坐坐就好。”

王朝暉搖了搖手。

一個人默默坐在那里，差不多有十多分鐘，他一咬牙，拿出手機，撥通一個號碼。

“老戴，有件事，我得找你幫忙。”

他在電話接通后說。

“老王？你還好吧，之前給你打電話，怎麼也打不通，我還以為你一時想不開，出了什麼事呢。”

戴教授的聲音，聽起來特別驚喜。

“最近瑣事太多，是這樣的，我老父親前段時間，在縣醫院查出心臟有問題，那邊醫療條件有限，沒辦法做進一步檢查，所以我就想把他轉到京城的醫院來，聽說你和這邊心的專家匡教授是同學，所以想請你幫幫忙。”

王朝暉拿著手機說。

“這事兒包在我上，老人家的病，可耽誤不得，我等下就幫你聯系轉院的事。”

戴教授大包大攬地說。

“謝謝，日久見人心，老戴，真的謝謝你。”

王朝暉說著說著，哽咽起來。

“咱們是多年的同事加朋友，你說這話，可就見外了啊。”

戴教授故作不滿地說。

“能在這種時候，依然愿意幫我的，也就只有你老戴了。”

王朝暉滿是激地說。

又說了一些謝的話，他掛斷電話，然后給在老家的侄子，打了個電話過去。

“小，你之前說爺爺心臟不好，我在京城這邊，聯系了醫院，你把爺爺帶過來做個檢查。”

他對自己侄子說。

“二叔，您之前不是說，京城醫院掛號麻煩，建議我們去市里檢查嗎？”

侄子小想不通，這位很跟家里聯系的二叔，為什麼一下子就轉變了態度。

“我想了想，還是京城的醫院靠譜，在這邊做檢查，我也安心一些。”

王朝暉語氣平淡。

他自從當了水木大學的教授后，就很跟家里聯系了，平時過年都不回去，跟家里人親淡薄。

“那可太好了，我明天就去買火車票，帶爺爺過來。”

侄子小十分高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