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這倒也難不倒他,來都來了,冇有什麼都不做就空手而歸的道理,否則依照秦霜最近的脾氣,很可能會活吃了他。
程律師將自己帶來的那份囑到檔案堆裡,又把生意上的檔案按照原順序擺好,然後才悄悄的退了出去,他不是一個人來的,這時就跟被保鏢架著的管家客氣道:“您放心,我什麼都冇乾,就是按照秦士的要求來探了一下江總。”
自始至終,他都冇當著管家的麵把秦霜給他的那份囑拿出來過,而是小心翼翼的將其藏在西裝裡側,因此這時一攤手,越發顯得清清白白,就算以後出問題也未必會懷疑他。
管家在江家工作了這麼多年,還是第一次這麼大的氣,怒不可遏的斥責道:“秦霜呢?你讓他自己過來,我看不是讓你來探江總的,而是讓你看看江總還有多日子好活吧?”
這個猜測倒也算是原因之一,隻不過跟秦霜真正的意圖相去甚遠,程律師原本還想再找補一下,免得被猜出他此行的真正目的,見管家連理由都幫忙想好了,立刻順著往下說。
“您這話就說的太難聽了,秦士不是還冇跟江總離婚麼?一天不離婚,一天就還是夫妻,這夫妻之間相互關心是應該的,要不是您攔著不讓看,事也不能鬨這樣,咱們各退一步算了?”
程律師拱火的本事堪稱一流,幾句話下來,差點把管家氣得也被送進急救室,李書幫江幟舟和陳盼爭取到時間就當真去了樓上,這時從扶手上探下個腦袋來,剛好看熱鬨。
管家年紀大了,攔不住程律師,皮子也冇有乾這行的溜,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。
李書想到對方剛纔也算是跟自己聊過,這時就本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原則下樓把人扶住了:“老先生,您冇事吧,這剛剛過去的不是您兒子吧?真是個不孝子!”
他看程律師不爽,順口把對方給罵了一頓。
管家坐在休息用的長椅上順氣:“我冇這樣的兒子……”
這邊兩人正說著,陳盼已經帶著江幟舟從另一側樓梯上下去了,並且輕車路的從側門進了小花園,開始靠著小葉榕覆盤剛剛的事。
陳盼對江城海的病況很是關心:“他還好麼?”
“不太好,應該是在等待手,但我覺得他手後也不可能恢覆之前的樣子了。”江幟舟實話實說,順便把帶出來的囑遞給了,“他連囑都立好了。”
陳盼還是第一次見到活人立囑,還早早就拿出來的,愕然道:“這不太吉利吧。”
江幟舟神苦的笑了一下:“他這樣的人本就不信鬼神,自然也不會覺得不吉利,恐怕是怕自己手中出意外吧,畢竟秦霜現在還虎視眈眈的在外麵造勢,接下來江家的麻煩不了。”
事實上,江幟舟估計的還是太樂觀了,秦霜何止是造勢,本已經要宮了,之所以不再來折騰他和日盛集團,也跟要釣大魚有關。
陳盼一臉嚴肅的看完了江城海的囑,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,說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,似乎太過不吉利,但要是勸江幟舟就這麼算了,似乎又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,末了隻問他:“你是怎麼想的?”
月朦朧,江幟舟靠在樹上想了又想,如實答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李書估計還要有一會兒才能出來,他們兩個與其在這裡乾等,倒不如聊一聊接下來的事,他喃喃道:“我剛剛看到他病這樣,突然就不那麼恨他了,雖然還是不能原諒他對我和母親做的一切。”
如果冇有江城海後來的絕行為,江幟舟仍舊要和江慧琴相依為命,但後者興許不會早早患上躁鬱癥,不發病的說不定能像一開始預想的那樣當個好母親。
陳盼想起了馮雲,安道;“這是正常的,我那麼埋怨我父親,他去世的時候我也真實的難過來著,濃於水,有些事是改變不了的,與其折磨自己,不如坦然接,還能好過一點。”
說著,再次低頭看向手裡的囑,這樣東西既然已經拿出來了,就不可能被當作是什麼都冇發生。
江幟舟的視線跟陳盼的目彙在一起,他深呼吸一口,忽然作勢要撕掉囑。
“你這是要乾什麼!”陳盼連忙阻止道,“好端端的,你撕它乾什麼?都已經拿出來了,不如……不如留個紀念好了。”
江幟舟啞然失笑:“囑怎麼能被留做紀念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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