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獄聞言沉默片刻，“看來就是不好了。”

忘憂也不敢再答話，這等事不是能手的，因為這并不是師尊與陸之間事，歸結底是師尊與妖族天庭之間的事。

“你現在還是需要好生修行，盡快突破太乙金仙境界，總是卡在金仙境界做什麼？”

趙獄又皺著眉頭囑咐了一句。

忘憂連連點頭，“這幾日圣人娘娘每日為我講道，我覺得距離突破已經不遠了。”

圣人親自指點，也就是忘憂能有這等待遇了。其他弟子是不用想的。

“嗯……另外，暗中吩咐下去，給你西方來的那些師叔師伯找些事做。”

趙獄看似非常隨意地道。

忘憂聞言眨眨眼睛，“什麼？”

趙獄看了忘憂一眼，“我說給你那些西方的師叔師伯們，找些事做。”

“哪樣的事？”忘憂小心翼翼地問道。

趙獄再次看了忘憂一眼，但卻并沒有說話。

忘憂恍然大悟，“是，師尊，我會安排好的，那些巫族的大個子最聽我的話了。”

“莫要被人捉住現行。”趙獄有些不放心，這事兒只能讓弟子去做，若真是他自己下去吩咐，吃相難不難看不知道，他害怕下面那些人反應過度，將那些弟子給干掉了。

他的本意只是想給他們找找麻煩，僅此而已，絕對沒有其他的壞心思。

“放心吧，師尊，絕對神不知鬼不覺。再說了，只是找些麻煩而已，便是讓他們知道，也只道是我故意作弄他們，他們一群長輩還能為難我一個不省事的小輩？”

忘憂是一點兒都不擔心，以的聰明勁兒，真要讓別人揪住把柄那才是不正常了。

“嗯，適可而止就好。”趙獄點點頭，不讓那些西方教弟子意識到他趙獄的重要，怎麼布局？怎麼落子？

唉，罪過！罪過！竟然讓忘憂干這種事，自己這個當師尊的，不太稱職。

不過，趙獄未嘗故意如此的意思。

他的幾個弟子，有巢氏太過方正老實，私詭計不適合他，他就適合走那堂皇大道。

陸心思太過深沉，本就擅長此道，他卻要制，不能助長其此等心思，畢竟過猶不及。

只有忘憂說是單純稚，又或者說未定，他有意讓在各方面都接一些，多增加一些經驗，這般才能更好地保全自己，免得以后真了人誆騙。

忘憂離開時，趙獄又住，“讓陸來見我。”

這麼久了，也該見見了。

不多時陸匆匆而來，顯然他等這一天也等了很久。

“弟子陸，拜見師尊。”

陸進門便是稽首大禮。

趙獄抬頭看向陸，與往日相比，自己這位弟子憔悴了一些，而且藏在眼底深的憂慮也沒瞞過他的眼睛。

陸很久未曾如此迷茫過了，上一次還是他們兄弟十人被人算計，然后九位兄長死時，那時的他同樣恐懼迷茫。

而如今自己師尊與自己的父親結下仇怨，甚至不惜刀兵相向，同樣讓他不知所措，迷茫無助，他本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。

師尊對人族的看重和憐憫，他作為弟子是最清楚的，而父親與叔叔卻對人族痛下殺手，師尊的憤怒可想而知。

若是換做之前的陸，自然站在天庭妖族那邊，因為在大多數妖族眼中，人族本不值一提。

但跟隨趙獄這麼久之后，他的心思也漸漸轉變。他也覺得此次乃是父親與叔叔行差踏錯了。

他現在甚至擔心趙玄會不會因此而對他生出嫌隙。可是趙獄回到地府之后，這麼多天一直未曾找過自己，這讓他更加煎熬。

“唉……起來吧！”趙獄輕嘆一聲。

但陸還是伏跪在地，頭抵著地面，不曾彈。

“怎麼了？為師的話都不聽了？”

陸聲音嘶啞，“師尊，弟子有錯……”

趙獄笑著搖搖頭：“你何罪之有？”

他抬了抬手，施展神通將陸從地上拉起，“莫非是為了為師與那帝君、太一一戰之事？”

陸不說話，但那意思很是明顯。

“你啊，何必如此多的心思，帝俊是帝俊，而你是你，即便帝君太一做下再大的錯事，也與你無關，你要記得，你的因果早就被圣人斬斷了。”

“當年媧圣人將你送到我面前時，其實我是不愿收你的。不過，我看你雖然做下錯事，但本未必就壞了，因而收為弟子。”

趙獄頗為慨，“事實證明，為師并沒有看走眼，你是一個很好的弟子。而且你要記住，如今的你與天庭已經沒有瓜葛了。”

陸點點頭，“多謝師尊開導。”

趙獄見其臉上郁仍舊未消，略一沉，便道：“你覺得妖族未來如何？”

陸聞言有些驚訝地抬頭，師尊從來未在他面前談論過此事，甚至有意避諱。

而陸想了想妖族天庭如今的現狀，頗為悲觀道：“前途堪憂，幾有傾覆之危！”

趙獄訝然，“你竟然能看到這一層？”

陸自嘲地笑了笑，“弟子雖然駑鈍，但跟著師尊許久，如何還沒有這點兒見識，雖然師尊在弟子面前有意不談妖族與天庭之事，但弟子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。”

“而且弟子知道，弟子的父親其實也知道，若非如此，他也不會那般早便將我送到圣母那里，請求庇護。”

趙獄點點頭，帝俊便真的看不到妖族的危機嗎？顯然不可能，別說什麼劫氣蒙蔽，不識天數，帝俊恰恰是識得天數，因而才那般孤注一擲，不計后果。

“未來妖族若敗，你當如何？可要回去重振妖族？”趙獄問道。

陸搖搖頭，“弟子從來沒有這等心思，什麼天庭之主，什麼妖族之主，弟子從未放在心上過。也不愿去摻合這趟渾水。”

“如此我便放心了。”趙獄點了點頭，“好好修行吧，其余的事，大可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陸聞言點點頭，“弟子遵命！”

他現在也想明白了，師尊與父親之間的事，自己其實本不上手，而且如今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，兩人雖然生出仇怨，但如今雙方各自無損。

而且聽師尊的意思，也沒有繼續找帝君麻煩的意思。

“對了，我這里有幾本典籍，你看看或許能有收獲。”

陸臨走時，趙獄看似隨意地丟了幾卷玉簡給他。

“這是……西方典籍？”陸看了一眼便非常驚訝地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