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嫵的拒絕一向不委婉，直說不想做這個惡人。

后宮里賢妃最為得寵，目前可謂一家獨大，還沒哪個份卑賤的敢拒絕。

賢妃盯著孟嫵的臉，心道這個孟大夫果然不好對付，一錯眼看到孟嫵腰間出的一點綠，眼神驟然。

狀似不經意地開口：“孟大夫這綠帕子可是好看得很。”

孟嫵余看向故意出來的帕子一角，借著低頭掩飾角微笑：“民也覺得好看，帶在邊許久了。”

“給本宮瞧瞧。”賢妃手示意。

孟嫵自然不會拒絕，從善如流地出來奉上，青芽接過轉給賢妃。

賢妃接過后徐徐地翻了一遍，看著不經意，卻是徑直檢查著手帕的四個角落，在看到一個繡字后似乎長舒了口氣。

這些小小的舉都落孟嫵眼中，孟嫵越發確定一事，原來的帕子必然和賢妃有關系，看樣子是令忌憚的存在。

更要好好查了。

這間隙賢妃已經看完，將帕子還給孟嫵，輕聲道：“的確好看，手也不錯，青芽，你可記下了料子模樣，讓務府做條一模一樣的來。”

“是。”

孟嫵垂眼，只當沒有聽見。

賢妃又不咸不淡地聊了幾句，不過是明里暗里打探窈嬪的況，都被孟嫵輕飄飄地擋了回去。

直到孟嫵告退后，賢妃才重重哼了聲：“這個孟嫵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人了嗎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！”

“娘娘息怒，好歹確認了孟大夫和何夫人沒有關系。”青芽立即替賢妃扇著風。

另一邊，孟嫵才出賢安宮，就被延平宮的宮去，只得打消回去的心思，轉而去了延平宮。

窈娘的臉比上次瞧著似乎更好了，孟嫵詫異之余也為窈娘高興。

“民參見窈嬪娘娘。”

“起來吧，和我多禮什麼。”窈娘臉上的喜悅掩飾不住。

孟嫵對窈娘本就有好，因此也放松了點：“恭喜娘娘找到可信賴之人。”

“孟大夫倒是機敏得很。”窈娘嗔怪著：“也多虧了你那坐胎藥。”

為了查驗哪位太醫值得信任，窈娘故意讓孟嫵給開些藥溫和的落胎藥，以坐胎藥之名送到宮里。

才喝了兩日，便有一名年輕太醫過來，滿臉惶恐地提醒。

孟嫵聽完，附和著：“太醫院幾十號太醫，人人都閉不言，唯有那年輕太醫敢冒著生命危險來提醒，是個不錯的人。”

“這也多虧了孟大夫的妙手，本宮既達了目的，也未大的損傷。”窈嬪稱贊了一番后才收起笑，嚴肅道：“孟大夫為賢妃把過脈了？”

孟嫵也登時收斂：“是。”

“那你應該也知道賢妃落了兩次胎的事？”

沒想到窈嬪這麼直言，孟嫵心頭一驚，誠惶誠恐：“娘娘這話可不能說。”

窈嬪示意不要慌張，平和道：“只是旁人信不過，所以我才向你確認，你放心此事我必然不會你的存在。”

大方保證，孟嫵只得淺淺點頭，確認窈嬪的消息。

窈嬪緩緩點頭，兀自思考著什麼，隨后又道：“賢妃這邊你不用擔心，暫時也找不上你了。”

“……多謝窈嬪娘娘相助。”孟嫵半信半疑地道謝，頭一次產生了疑。

幫窈娘，是因為知道日后能為貴妃，可幫。

那窈娘為何要這麼事無巨細地和互通有無呢？

總不能就是因為是大夫吧。

窈嬪似乎看出孟嫵的疑慮，淡笑了聲：“我有我的考量，但必然不會害孟大夫，孟大夫不必這麼擔心。”

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擔心外，孟嫵有幾分不好意思。

末了聽窈娘道：“翰林院那邊我已經讓人通稟過了，陸大人此時應當在等你，快去吧。”

“啊？”孟嫵滿頭的問號，怎麼突然扯到陸行章上去了？

而且陸行章在翰林院為皇上辦事，窈嬪怎麼能說翰林院安排？

抱著這些疑來到翰林院前，孟嫵果然看到陸行章等在外面，與此同時還有鐘賀驍，旁邊還站著一個同僚。

兩人面上都不是很愉快，那位同僚倒是口若懸河地說著什麼。

孟嫵剛走近，就聽到那同僚道：“鐘統領的癡心也可謂一絕，這麼多年不知多大臣上了折子想求得婚事，都被他擋回去，還等著侯府那失蹤的小姐呢。”

……

好像在一個尷尬的時間點來了。

正打算溜到一邊等他們說完，陸行章已經注意到，漠然看向同僚：“我與鐘統領還有要事相商，先告辭了。”

“誒，好好。”

陸行章和鐘賀驍這才走過來，步伐一致，直奔孟嫵。

孟嫵莫名生出一力，有意挪到人的地方，才走了一步，兩個人高馬大長腳快的就站在了的跟前。

“你們倆怎麼在一起？”清清嗓子開口問。

“我才從養心殿出來。”鐘賀驍答得很快。

陸行章沒有說話，但孟嫵也知道緣由。

三人杵在那兒，一時誰都沒有接話，尷尬中孟嫵只得再度打破沉默：“鐘統領來必然是有線索了？”

無人開口。

孟嫵只得道：“回醫館再說。”

陸行章卻在這時出聲：“鐘統領不是有間茶樓，不如去那兒。”

言外之意就是不歡迎鐘賀驍去醫館。

兩人之間的火藥味無形中上升，孟嫵張地看來看去，生怕兩人在這里打起來，這也太突然了。

甚至懷疑在看不到的地方陸行章已經和鐘賀驍打過一架了。

鐘賀驍最先妥協，言辭犀利地含沙影：“氣量太小，可坐不到太高。”

“我還從未聽過有哪位人臣是通過出賣自己親朋好友坐到那麼高的。”陸行章冷冷回懟。

“……快走吧，已經有人在看我們了，你們不嫌丟人，我還嫌丟人。”孟嫵默默吐槽，打斷他們的爭執。

半刻后，鎮安茶樓，三樓已經盡數清空。

三人坐在樓上雅間，氣氛仍然一如既往，房間相當安靜。

見陸行章和鐘賀驍都不肯開口，孟嫵深吸一口氣，直接放出大招：“賢妃落過兩次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