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嫵注意到們的視線大多停留在大門旁，與此同時鼻間傳來淡淡的腥氣味。

走出去扭頭一看，只見木門上寫著幾個猩紅大字“娼婦還我命來”。

未干的跡還在徐徐往下滴落，顯然才寫上去不久。

孟嫵眉頭蹙，回進屋端出來一盆冷水，面無表地清洗掉跡，沈詞在一旁拿抹布又重重了一遍，再撒上些香，蓋住腥味。

全程淡定地仿佛在清理不痛不的臟污，拿著空盆進屋，片刻后走出來，手里多了張告示，仔細張好后才轉面對一眾路人。

彎了彎，相當平靜地朗聲道：“我一定要查出這下作之人，諸位若是能提供線索，我會提供重賞，有此告示為證。”

重賞之下，必有勇夫。

盡管早上還無人回應，但下午便有面孔走進來，一是治病，二是提供線索。

那婦人神神的：“我只模模糊糊看到一個穿著黑斗篷的人飄也似的走了，瞧不出什麼來。”

孟嫵點頭，依言給了婦人報酬，還免去了婦人這次的診費藥費，好聲好氣地送到門口。

李欣不解地問：“孟大夫，這也不是什麼有用的線索，為何這麼大方回饋？”

孟嫵彎：“外面多的是人看著呢，我既兌現了，他們自然會蠢蠢。”

果然，在婦人走后，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早上圍觀的路人，零零碎碎地提供了點消息，但多是看不到正臉，鬼影似的。

日暮時分，孟嫵正在柜臺后盤賬，眼角余忽的一暗，抬頭看去，陸行章正穿著緋服邁進門檻。

他眉飛鬢，眉間雖堆著疲憊，卻毫不掩意氣風發。

孟嫵一時看得無法挪眼神，定定地追隨著他走過來，下意識問了句：“你早上就是這麼出門的？”

陸行章愣了下，點頭回應：“嗯，我見你還睡著就沒有你。”

他的話提醒了孟嫵，連忙問：“你何時出的門？”

“卯時初刻。”

開門是卯時三刻，中間最多半個小時，而還未凝固，看來是特意避開了陸行章。

孟嫵兀自思量。

陸行章瞧出的不對勁，主詢問：“今日發生了什麼？”

孟嫵敷衍過去：“沒有大事，你昨日匆匆進宮，所為何事？”

這檔口，陸行章應該馬上就要理重案，不必用這些事分散他的心神。

果不其然，提到進宮，陸行章的面嚴肅起來，凝重地回答：“庫丁揭發，狀告史斂財分贓不均，皇上正下令徹查國庫。”

孟嫵眼中流出滿意，垂眸掩飾好，附和著：“那你豈不是會很忙？”

他徐徐點頭：“原定給皇子授課也推遲了，只怕在查清前我都得待在這案子上，不過有一點很奇怪。”

孟嫵眉頭微：“什麼？”

“我翻看過查庫史的賬冊，雖然素來手腳不干凈，但也最多一月一次，這次卻只隔了半個月，而且金額巨大，仿佛在擔心什麼變故。”

陸行章緩緩說著，目卻落在孟嫵上，沉沉地打量著，仿佛此事與有關。

“人心不足蛇吞象，也許是史以為自己要被革職，所以最后撈一筆罷了。”孟嫵不以為意。

要說有貪心之人太容易了，雇了兩三個人，利用書中相關信息添油加醋半真半假地這麼開幾句玩笑，史就忍不住了。

而男人打量的目卻未離開，意有所指地接話：“皇上要求徹查，便會查出所有的相關人員，連同進獻讒言之人。”

孟嫵毫不慌，理所當然地點頭：“那當然，要查就要查到底，你辦好了這件事，說不定皇上立馬就賜給你一個侍讀，升上五品。”

見神自若，毫不，陸行章緩緩打消疑慮，末了免不了叮囑著：“朝堂勢詭譎，你只專心醫館便可。”

“這是什麼話，我還能手朝堂之事不？”孟嫵故作訝然，好讓他放心：“醫館的事我都忙不過來，哪兒有功夫去管其他的。”

得到的保證，陸行章這才稍微安心，因還有卷宗要看，他便回了房間。

孟嫵收拾完醫館，面正經起來，總不能給陸行章拖后，明日得去尹府一趟了。

“啊——”

尖聲劃破平靜的清晨，李欣驚恐地捂后退，孟嫵快步走出來，一濃重的腥味撲面而來。

第一反應是對方故技重施，等看到腥味來源后只覺得一陣作嘔。

地上的婦人渾是，了無聲息，一旁還寫著幾個紅大字：“再有包庇者，殺無赦！”

圍觀之人遮著面議論紛紛：

“這不是昨日第一個給孟大夫通風報信的人嗎？”

“死得好慘，難道真的是厲鬼索命？”

“誰知道呢，不是說孟大夫的相公是因慘死的嗎？”

諸如此類的議論聲不絕于耳。

孟嫵咬著后槽牙，雖知希渺茫，但還是上前探了探婦人的脈搏，毫無回應。

擰出一條白布蓋在婦人上，余冷冷掃過還在看熱鬧的百姓，聲音里仿佛夾雜著寒冰，決然對李欣道：“去報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一條人命枉死在我醫館前，不報如何查到真相，如何洗清我的冤屈？”孟嫵遏制住怒氣。

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誰的手筆，只是沒想到紀雪瑤會心狠手辣到這地步，真的弄出人命來。

李欣應聲后立即去了。

圍觀的百姓并沒有散開的意思，個個都打量著孟嫵，仿佛是瘟神。

孟嫵沉下眼神，方才匆匆一眼，看到婦人脖子間有一條極長的劍痕，只是被后來勒脖子的淤青掩蓋，對方有意偽裝鬼神，那干脆就讓這件事變鬼神。

不多時府來人，帶走婦人的尸，又對孟嫵以及一眾圍觀者做了簡單的筆錄，對孟嫵道：“孟大夫，在審案前務必待在醫館，哪里都別去。”

“我等會兒需要出去一趟，辦完事回來就再不出門。”孟嫵本就有去尹府的打算，聞言蹙眉商量著。

誰知兵態度強：“還請孟大夫不要為難我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