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比什麼?怎麼又比了?”
董桂紅急沖沖走過來,“小顧,別跟他比了,你不了解這孩子,他就是愿賭不服輸,比完打麻雀,他要是輸了,還得再賭其他的,沒完沒了。”
“是,小顧,雖然穆炎是我兒子,但我說句真話,他還真是這個德行,從小就會為了點小便宜耍無賴,他贏了別人能干脆,別人要是贏了他,那能被他纏死,就跟那打不死的屎殼郎一樣。”
村支書瞪了一眼想要說話的兒子,而后對顧長逸出笑臉,“我宣布,這場賭約你贏了,穆炎放在桂紅那的五塊錢,你拿去就行了。”
“宣布什麼啊宣布,爸,我們倆打的賭跟村里可沒關系,您沒資格宣布。”
穆炎從穆暉手里把彈弓拿過來,“大兄弟,我去給你找個彈弓,咱倆一起上山接著賭吧?”
“小姑夫,我的彈弓給你!”
壯壯興沖沖跑過來,還沒走到跟前,就被他媽一把抓住,“給什麼給,你小姑夫被無賴粘上了,你還給他送彈弓。”
“小姑夫肯定能把無賴打的不敢再無賴!”
穆冰瑩笑了,從小侄子手里接過彈弓,遞給旁邊的人,“我們可以跟著上去?”
“可以,沒什麼不可以。”顧長逸笑著接過彈弓,拉著皮帶試了試張力,又接過壯壯上背著的小袋子,里面裝滿了挑好的石子,“你幫我拿著,我們一起上去。”
穆冰瑩拎過來,舉起火把準備走,媽和嫂子圍了過來。
“瑩瑩,你怎麼不跟著勸,還支持他上山呢?”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穆炎是什麼人,真要上山了,說不定到天亮都比不完,那山里那麼多東西,可有的比了。”
“你們都別跟著了,這麼能說,跟上去肯定會把我們的麻雀全給嚇跑了。”穆炎神抖擻,上山是比打彈弓,不是比打槍,他自信得很,這次必然穩贏!
顧長逸突然看向穆炎旁邊的穆暉,“你也跟著去吧?”
穆暉一怔,“我也去比?三個人怎麼比?”
顧長逸:“聽冰瑩說,以前你在村里都是第一第二名,今天沒應贏,損失了很多工分,我再出五塊錢,我們一起去比賽,你和穆炎一組,我一組,就打三局,三顆石頭,誰打得準,誰贏?”
聽到這話的人全都一愣。
“哈——哈哈哈!”穆炎又笑了起來,“大兄弟,你這人是不錯,想送錢給我們,怕傷我們自尊心還繞這麼多彎子,行,你這個姐夫我是相當認可了!”
穆冰瑩冷哼一聲:“長這麼大沒見你過我一聲姐,一見著有便宜,姐夫就上了。”
“他這就是管錢的姐夫,在他眼里,錢有一百種法,哪里是的小顧。”王雨娟心疼,這五塊錢剛贏回來,眨眼就要送出去了,真是白高興一場。
“我們兩個人一組,就是有六顆石頭,你三顆石頭,這剛開始就很不公平,不能這樣打賭。”穆暉搖了搖頭,“我今天雖然損失了一點工分,但你給村里提出的捉蛙方法,以后能讓全村人,甚至全公社的人,全縣城的人,每個人一年多掙好幾百工分,我看似是輸,其實是贏了。”
穆炎立馬推了推他,“說什麼呢,人大兄弟當咱們是自己人,跟咱們玩,請咱們煙呢。”
“你就是個潑皮無賴!”董桂紅罵了一句,又道:“穆暉是個好孩子。”
“我覺得你們不行。”顧長逸瞥了一眼兩人,“多讓你們三顆石子,都不一定能打得中麻雀。”
場面瞬間靜下來。
穆冰瑩忍著笑往后退了一步,下一秒穆炎就沖了上來,氣勢洶洶指著顧長逸,“你!你行!剛才我還想著多讓讓你,現在,哼!今天小爺我就讓你看看什麼神弓手!”
穆暉也不說了,從旁邊弟弟手里接過彈弓,同樣一副等著教顧長逸做人的樣子。
董桂紅看向兒:“小顧這是不是在村里憋壞了。”
穆冰瑩笑了笑,“走吧。”
全村人的注意力本來就在顧長逸這邊,離得近的人都聽到了兩人的新賭約,聽到了顧長逸的挑釁,離得遠的人就算沒聽清楚,問個幾句也就知道了。
村民本來就是哪里有熱鬧往哪里,這會剛獲得了新的捉蛙辦法,正興著,回去也睡不著,一看有熱鬧可看,還是小顧弄出來的熱鬧,頓時全都拿著火把上山。
山道蜿蜒曲折,一簇簇火把接連往上走,離遠了看,就像是一條火龍在山間游。
穆溪村的后山是山脈外沿,就算到了夜里也不會有大型和有傷害力的出沒,但要是再往里走,穿過樹林,到達山脈深,就危險了。
夜晚的山上,空氣里散發著泥土的清香,蟬鳴繞耳,樹葉嘩嘩作響。
到達野竹林前面,穆炎回頭放低聲音說:“你們都站遠點,不要都跟得太近,否則麻雀全都被你們嚇跑了。”
村民們自覺停下腳步,都是從小在山里跑著長大的,對于山里的,都很了解,知道該怎麼樣避免打擾它們。
再說停在這里,有這麼多的火把照著,本不耽誤觀看,誰贏誰輸,打沒打中,都能看得很清楚。
穆冰瑩提著石子,跟著三人一起走進野竹林。
三人在路上就商量了比賽規則。
安霏抬頭,那雙愛笑的眼,已經很少笑了,此時充斥著淚水。她手拿水果刀,而刀尖卻對著自己的臉,刀沒入肉中血流不止。曾經絕色的容顏,一瞬間,支離破碎。這樣,你可滿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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