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志希立刻開口:“有菜刀票嗎?我家菜刀這砍了這玩意兒,家里實在是不敢用了。”
他苦笑一下,說:“我媽還嚷嚷著讓我賠菜刀呢。”
十方再次了一下,不過倒是點頭說:“這個行,你等我去樓上找領導簽字。”
莊志希:“行。”
其實正常的收購,就是普通的草藥沒有這麼麻煩的,但是這種大件兒,或者是什麼人參之類的,這樣的好東西價格又高,才需要反復的簽字。別看老江說過來賣東西的都不好惹。但其實這邊除了收購這種珍稀的能藥的東西,還收很多草藥的。如果全等著好東西,哪有那麼多好東西,所以其實這邊平常收草藥才是大頭兒。
這邊的活兒還是很瑣碎的。
莊志希坐在這間辦公室,打量了一下,這間辦公室是在從外面一進大門右拐的角落,往前走就是廁所,只要在一樓上廁所一定要路過這里。前邊是玻璃窗,玻璃窗并沒有上下都是,下面留出了一道三十厘米左右的空隙,可以方便有人遞東西進來。
玻璃窗上紅油漆寫著:收購,草藥。
一邊兒倆字兒。
莊志希坐在辦公室里,看著窗外陸陸續續往廁所走的人,覺得這個科室被安排在這個位置也未必是因為不重視,也可能是因為這里比較醒目。
雖然跟剛門的大廳比差了不,但是只要上廁所必然能看見,是很利于尋找的。畢竟他們覺得這里格局簡單,但是不是每個人都這麼想,有些從鄉下過來的,可能就是會覺得這里環境很復雜,不好找。
他垂垂眸,正在這時倒是聽到了耳的聲音,還別說,是很悉的白大叔。
白大叔:“王香秀,你給我玩的工資領走了,怎麼沒給我?”
莊志希一聽立刻豎起耳朵,開餉那天他也在,王香秀確實這麼干了。他猜到王香秀想據為己有,但是沒想到白老頭會找王香秀。因為在他看來,白老頭就是蘇大媽的一條狗,怎麼會舍得跟他家要錢呢。
可是沒想到,白老頭面對王香秀的時候,語氣還強。不過這倆人怎麼跑到這邊了?病房不是在三樓?
“就算是你躲著我也沒有用,這錢,你必須給我,你要是不給我,我就要去找廠里的領導了。不僅是我的錢,還有我家白斗的錢,一分都不能。你跟我家也沒關系,咋能給我代領呢。”
白老頭繼續開口,語氣很是不客氣,聽得出來他對王香秀很不滿。
莊志希再次挑眉,默默的往角落里了,雖說他是在辦公室里,但是也不想被看見,多影響聽八卦啊。
王香秀楚楚可憐:“白大叔,這不是斗住院了,他也不能去單位開餉,我就想著大家都在醫院,多也幫個忙給領了。那是人家問我要不要給你也領了,我才領了的。結果回來就來醫院看我婆婆,倒是也沒到功夫給您,您真是誤會我了。再說,再說我想著您反正也是要給我婆婆費買飯的,其實這錢放在您那里和放在我這里,也是一樣的。我做兒媳婦兒的其實更懂我婆婆的口味,我來買也更合適的。您說對吧。”
白老頭虎著臉:“你買你花你自己的錢啊!怎麼著你花我的錢,我還得謝謝你的好意?你覺得可能嗎?以后不要這麼做了,不然我可是要去找出納好好的說道說道的。啥事兒都是一碼歸一碼,這錢放在你那兒和放在我這兒可不一樣。你要是有孝心就該自己給你婆婆買點好的。你婆婆日子過得多難?全心全意就是為了你們,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喝,就算是住院了也想著你們。為了你為了孩子,付出多都愿意。現在住院了,你一點表示也沒有?王香秀,做人不能這樣,有你這麼當兒媳婦兒的嗎?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樓下堵你嗎?就是要跟你說道說道,就算這次你不領我的薪水,我也得跟你說道說道,你這個小媳婦兒,做事不能太自私。”
王香秀不可置信的看著白老頭,哪里自私了?是全心全意的為了這個家的,他們蘇家也是在支撐著,怎麼就自私了?
“白大叔,你要是說這個話我就不聽了。我對我婆婆,也是天地可鑒的。我知道你覺得我不舍得花錢,可是白大叔,您算算我的工資,我一個月工資多錢,我家里幾口人,幾個小子都是大胃王,我日子過得多難,我……”
開始掉眼淚:“我容易嗎我!”
“你哭也沒有用,你哭就說明你心虛。”白老頭邦邦的。
莊志希窩在辦公室,心里呦吼一聲,他還真是沒想到,白老頭不吃這一套啊。果然白老頭只有在蘇大媽上才會栽跟頭,其他人,不行不行的!
就連王香秀這種小媳婦兒,都不給力。
這真是天地,的深沉啊!
十方一進門,就看到莊志希都要掛在墻上了,著,歪著頭:“你……”
他疑的很,這是鬧哪一出兒?
莊志希:“噓。”
十方:“???”
他默默的坐下,莊志希小聲:“外面是我鄰居。”
十分探頭看了一眼,就見一個老頭兒和一個的小媳婦兒,他眨眨眼,腦補了一出恨仇,默默也豎起了耳朵,看熱鬧是人的天啊。
“我跟你婆婆兩個兩相悅,這麼多年,我們不能走到一起,完全都是為了你們,你婆婆說拋不下你們,又不忍心讓我負擔跟我毫無關系的這麼多人的生活。我心里難,但是我知道都是為我好。但是你看你,你婆婆出事兒了你不著急來看;你婆婆住院你不給做點好吃的補一補;今天更是過分,你婆婆需要休息,你還把孩子帶來了。你說你像話嗎?你說你不自私,你說你日子難,可是你日子難,就能狼心狗肺嗎?王香秀啊,但凡你婆婆十分之一的品德,我都不會這麼看不起你。”
白老頭真是痛心疾首,這麼好的老蘇,怎麼就有這樣的兒媳婦兒?
王香秀氣的抖,這個老不要臉的,他再放什麼屁,什麼兩相悅,婆婆才看不上這種狗東西。好人哪個可能進兩家門?真當們婆媳是啊!
他們都是圖錢!
如果不是為了讓孩子過的好一點,誰看得上他們!
王香秀:“白大叔,您真的誤解我了,我……”
“你別給我整那個里個啷,趕的,先把我的工資還有白斗的工資出來!我告訴你,別的不說,下次你再領我的工資,我就不客氣了!”
王香秀氣個倒仰,期期艾艾:“我沒帶錢……”
“那現在回家拿,你必須還我,王香秀,你別以為我是隨便說說,你要是這樣,我就要找廠子了!”
王香秀這時也看出來了,白老頭不吃他這一套,而且對有些厭惡,深吸一口氣,說:“好,我這就回家給你拿,但是白斗的……”
“你必須出來!那是我兒子,不是你男人,你個破鞋要點臉!你不給,我可不客氣!我就不相信白斗為了你敢不認我這個爹!”
王香秀氣的臉通紅,同時又淚如雨下:“您,您太過分了!”
一跺腳,轉就走。
白老頭:“還錢!!!”
他追了上去……
莊志希看的意猶未盡,這個時候嘆:“這就完了啊?”
十方:“……”
他默默的把一張菜刀票遞過去,同時還有三百塊錢:“你點點。”
莊志希:“好。”
兩個人很快的算清了,十方看他揣好了錢,沒忍住問:“剛才那兩個,不是一家?”
莊志希:“父子兩個,追求婆媳兩個寡婦,小寡婦拿了兩個的錢,老不干了。我這看個熱鬧。”
短短幾句話,真是容滿滿。
十方認真思考,說:“那,他們之間勢必有一對肯定不了啊。老的了,小的就是親戚不了;小的了,老的就是親戚也不了了。”
莊志希:“呃……哎,對啊!”
這話還真是不假啊,雖然他們看起來都是毫無關系的,但是要是仔細掰扯,并不是這麼回事兒的。如果兩個老的了,那麼王香秀的男人相當于白老頭的繼子了。雖然人沒了,但是跟白斗也算是兄弟了,這當弟弟的娶繼兄的寡嫂?還當是幾十年前?現在就算是鄉下,這種事兒也不好聽的。
如果白斗和王香秀了,那麼作為白斗老爹的白老頭和王香秀寡婦婆婆的蘇大媽在一起,名聲也不會很好聽了。這出嫁帶著婆婆還把前婆婆嫁給現公公,那多也會被人脊梁骨的吧?
莊志希:“唉我去,還真是,他們整天攪合在一起,我們都習慣了,沒覺得不太多。但是正常來說,仔細想想,這關系還真是復雜。不過我看他們也夠嗆。”
雖說白家兩父子都想修正果,但是很明顯蘇家兩婆媳只是找飯票。
真的結婚?恐怕也不干的。
“真復雜。”
“真復雜。”
難得,兩個男同志都發出這種慨。
十方:“行了,你趕去樓上拿你的菜刀和背簍吧。”
莊志希:“,那我走了,再見。”
十方擺擺手,撐著下憧憬著晚上的晚飯,今天食堂的晚飯,可是有蛇的,不錯不錯。雖說他們是收了整條蛇,但是這蛇啊,最沒用的就是了,他們要蛇皮蛇毒蛇膽蛇的這個那個,就是不要蛇。
他們這麼收購,其實相當于添頭,他們都是自己留下吃的,雖說是毒蛇,但是他們并不擔心的,完全可以正常理。這都是小事兒。十方想到好吃的蛇羹,吞咽了一下口水。
同樣在吞口水的,還有老江。
莊志希取回了自己的菜刀和背簍,看到老江也在憧憬好喝的蛇羹,他幽幽:“你可真是口不對心啊,剛才還嫌棄呢。”
老江:“這看著真害怕,但是想到蛇羹,就覺得真好吃。其實我們也算是為民除害了不是?它不定吃了多小才長這麼大,我得教訓教訓它。”
莊志希:“……你高興就好。”
他不吃,他反正是不吃。
莊志希第一時間覺得這東西能吃,但是也就是三秒,看到這蛇,又想到這蛇可能吃人,他就倒胃口的不得了,一分一毫都吃不下了。所以即便是聽起來很不錯,又或者會聞起來很不錯,他也不可。
不可以!
莊志希快步出了醫院,他這趟還真是收獲滿滿,不僅賣了蛇,還看了一場八卦。
真是沒想到,這白老頭,真是郎心如鐵啊!對王香秀真是不假辭。
莊志希碎碎念去了供銷社,菜刀是要買的,是怎麼都要買的,不然家里沒得用,也多虧了醫院這邊給他一張菜刀券,不然他就得去黑市兒趕倒騰一張了。
莊志希:“同志,要一把菜刀,這一款。”
“六塊,一張票。”
莊志希趕把準備好的錢遞過去,剛買完,一轉頭兒就看到人了,你說哈,這人可真是……走哪兒都能到人。姜蘆站在另外一個柜臺,買了一斤桃。
又走向了麥的柜臺。
莊志希正想上前打招呼,就看姜蘆又不買了,快步離開了供銷社,也不知道干什麼,他聳聳肩,出門坐公車回家,公車緩緩開之后,莊志希向窗外不經意的一瞥,倒是又看到姜蘆了,這一次是跟一個老太太在一起,這老太太有點眼,好像是他們那一片兒的,但是住的應該不近,沒怎麼太見過。倆人不曉得說什麼,姜蘆的表相當虔誠。
莊志希嘀咕:“不曉得又鼓搗什麼偏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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