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
“你腦子被門夾了是不是?”阮爸爸真的發火了,“什麼人啊,知知底嗎?你就跟他走了?要是壞人怎麼辦?一個人在外面有沒有一點警惕意識啊!啊!”
“不是壞人!祥云叔有沒有跟你說清楚啊,人家是抗日義士的后代。”阮卿沒辦法,只好把這個虛假的份抬出來對抗老爸的怒火了。
阮華更生氣了:“你傻不傻?義士的后代就也是義士嗎?好人的孩子要都是好人就沒有敗家子這個詞了!”
他質問:“你現在是不是還跟這個人在一起?你現在安全不安全?需不需要爸爸過去?要著急我打電話安排人過去也行!”
阮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:“我多大了,還要家長看著才安全?”
阮華問:“你現在到底在哪,快跟我說清楚,那個人呢?”
阮卿沒辦法,說:“他跟我在一起呢。首先,我不知道祥云叔有沒有跟你說清楚,我跟他是怎麼遇到的。我在山里瞎跑,遇到極端天氣差點死了你知道嗎,人家救了了我。這是我救命恩人。”
阮華說:“說了,但是祥云還說,你要跟他談?這怎麼回事?”
阮卿無語:“這不是重點。重點是人家是你兒的救命恩人,你現在對人家百般猜疑,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人家,你覺得你這樣對嗎?”
阮華語塞,強行轉移話題:“你現在和他一起在省會?”
“對。”阮卿說,“他那個況,他現在從山里出來要辦落戶,我帶著他一路從村里到縣到延市再到省會,就是辦這個事呢。怎麼著,人家救了我,人家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,我幫著他走社會,不應該嗎?是不是照你的意思,我就該忘恩負義拍屁走人才對?”
狡辯得很有力。
奈何被阮華發現了盲點,他音調都升高了:“你回了延市沒回家?”
阮卿:“……”
糟!說了。
“咳,因為趕時間什麼的。那個因為他這個事跡吧,縣這邊徐縣長他們一層層上報打通,給開了綠通道,我就跟著這個綠通道一路走,明天要給他把份證辦下來。”
使勁分散阮華注意力:“哎,爸,我跟你說,人家戶口落在延市了。你說好不好,跟咱們在一起了呢。”
阮華沒這麼容易被忽悠,他微一沉,問:“什麼時候能辦完?”
阮卿說:“明天吧大概。”
“行。”阮華說,“明天你幫他弄完了,帶他到家里來。我兒的救命恩人,我得當面道個謝。”
阮卿:“……”
阮卿打電話,廿七就在邊,電話里的聲音都基本聽得見。
聽到父親說要帶他回家見見,他眼去看阮卿。阮卿一臉蛋疼神。
唉,似乎還沒有想將他在父母那里過明路的想法。
廿七失。
阮卿掛了電話,了眉心。
爸這哪是要謝兒的救命恩人,他這是要擺鴻門宴。
“我爸讓我帶你回去見見面。”說。
卻聽廿七幽幽地問:“我以什麼份去見令尊?”
阮卿微怔,抬眼去看廿七。
怎麼聽出一子幽怨的味道呢?
糟糕!他自卑了!
小可憐!
自從昨天廿七明明自己“不行”,卻是全力地服務于讓快樂,阮卿這一顆心,就對廿七得不行。
見多了男的想盡辦法索取自己想要的,忽然遇到一個男的,明明什麼都沒有,還一心想全給你,擱著誰都得心。
何況阮卿還有兩個談婚論嫁過的前任做對照組。
廿七對的態度,所做的事,都準準地在了心上。
如果的心是箭的標靶,那廿七就是穩穩中了十環。
“當然是我男朋友啦!”阮卿立刻湊過去親親他。
廿七的幽怨立刻就一掃而空,眼睛都亮起來了。
好怪啊,這個男的剛穿過來的時候各種緒藏得可好了,特別險深沉,把自己偽裝得一副溫順無害的模樣,差點把都騙過去。
現在怎麼各種緒都這麼外了呢。
但阮卿好喜歡他眼睛突然亮起來的瞬間。
有小狗突然見到主人似的驚喜。
讓人不自地想,我要好好寵它一輩子。
不是,“他”,是“他”。
被阮華同志這麼一攪和,剛才干柴烈火的氣氛是沒法再繼續了。且有明天要去見家長的力,兩個人再生不出別的什麼心思了,真的蓋被純睡覺了。
只是都有點睡不著。
阮卿倒不是很怕阮華。
家里其實真正怕的是媽媽。
當年,媽媽就看不上系草,直言反對過。
當時傻啊,不聽。結果撞了南墻。事實證明,媽媽眼毒啊。
早早就看穿了系草。
爸還有點“英雄不問出”的意思,但是媽媽明明白白地不喜歡家庭出不好的人。的老閨里有人被凰男幾十年坑得頭破流,所以特別討厭凰男。
就喜歡二代這種出好,教育經歷也好,然后自能力也強,全方面稱得上優質的男的。
說:“哪怕離婚,跟門當戶對的,大家都是面人,能把財產分割清楚。不至于像你夏阿姨那樣,活活讓男人了層皮才能從火坑里。”
因為系草的事,阮卿不聽話撞了南墻。雖然止損比較及時,但在面前就有點抬不起頭來,說話總是氣弱。
因為每當們倆發生爭執的時候,就會把系草的事拿出來,證明“不聽我的,你就是錯的”。
這讓阮卿特別郁悶。因為無力反駁,最后只好跑路。
休假回家要是又拿這事出來,阮卿就跑。反正長在上,只要兜里有錢,地球無不可去。
但明天,跑不了,還必須帶著廿七去見。
阮卿嘆氣。
真巧,昏暗中,廿七也嘆了一口氣。
阮卿:“?”
“怎麼了?”阮卿問。
廿七說:“初次登門,一窮二白,空手上門。”
廿七很無奈,但眼前境況真的沒辦法。
不管是他的真實份還是造的假人設,都是一窮二白的窮鬼。
就算明日買許多禮,人家也知道那都是花阮卿的錢,還不如老老實實什麼,該什麼樣什麼樣,不要裝大頭。
那樣也不符合他現在這個野人觀剛世的人設。
“嗐,這個啊,沒關系。我爸媽不會說什麼。”阮卿說,“我不是把救命恩人這一套搬出來嘛。他們怎麼也不可能當面給你臉的。”
“我不懼什麼臉。”廿七卻嘆氣,“只是讓你委屈了。”
窮跟敷衍真的是兩件事。
現在阮卿起來了,回憶起當初,會發現有很多時候,看起來“對好”的系草,其實經常暗在用錢的事上占便宜。
只不過對大小姐來說,那些小錢都不值得計較,本沒曾在意過。
但現在回想起來,讓膈應惡心的也本不是錢本,是系草的那種態度。
在用錢方面占便宜,卻從來不曾承認過。又總想暗PUA,讓覺得給他花錢是天經地義的。
得虧阮卿獨生從小被寵著不缺,格從小就強,系草PUA來PUA去,結果PUA不。
說句實話,后來趙昊明明白白地找姐姐要錢都比他讓人痛快。
廿七讓阮卿喜歡的一點就是,他很坦誠。
他對自己的境況有清楚的了解,也不刻意回避,坦然面對。
他在錢方面的態度其實有點古風。
譬如古代人養門客。這門客有時候養十年屁事都不干,就白吃白喝還拿錢。
擱現代人來看那不是純純大冤種嘛?但古代人就不這麼看。
給錢的坦然,拿錢的也坦然。
廿七對錢的態度是有些這種古風的,有點“千金散盡還復來”的那種勁。但他又特別接地氣,既然不能給阮卿提供質上的東西,吃阮卿的用阮卿的,人家就很能正視這種況,做力所能及的事作為回報。
他現在已經把阮卿的全部家務都承攬了。
而且他做飯好吃做事細致,他要是個家政阿姨,都得是金牌阿姨。他給阮卿提供的勞價值,怎麼著工資也不能低于五六千。要擱在一線城市里,還能更高。
但他現在為著自己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條件而發愁。
為因此給阮卿帶來的委屈而難。
這個男的怎麼這麼招人疼呢。
阮卿鉆進他懷里:“別瞎想八想的。你什麼況啊,你是個穿越人士哎。別這麼俗氣。”
蛄蛹著找到舒服的位置,想了想,說:“其實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,在的認同和相融,要比外部條件更重要。”
和系草分手難道是因為系草窮嗎?當然不是。
兩次重要的分手,都是兩個人部的崩裂,從來不是外在的質原因。
哦,算上趙昊的劈,三次都是。
部崩裂。
算計。
欺哄。
不忠。
這些比窮要糟糕一萬倍。
“其實別人都不重要,甚至我爸媽也不重要。”阮卿說,“最重要的還是你和我。別的都不重要。”“我跟你如果分手,一定是因為你做了什麼讓我不喜歡你了。而決不是因為外部的質條件,或者別的人的態度。”
“廿七,我跟你說,我撞過一回南墻,當時真的很自我懷疑,所以覺得或許聽父母的話才是對的。但后來我又明白過來,父母也不一定是對的。他們也有他們的立場。譬如他們想早點抱外孫,就能聯合別人一起哄騙我。”
“所以最后我終于明白,人還是得跟著自己的覺走。或許會走一些錯路,但是慢慢索,總歸能走出自己的路來的。”
“所以別想太多,沒用的。”
但不想生孩子。
廿七于是吻吻的發頂,說:“我們收養。”
沒關系,不想生就不生。
阮卿憐憫極了,說:“好,我們收養。”
沒關系,不能生就不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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