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黑夜中,這道閃電亮得驚心魄。
可程星就像是知不到外界似的,臉上沒有毫的反應,沒有害怕沒有焦急。
只是依舊慢吞吞,沒有目的地往前走著。
接著又是一陣雷鳴。
“轟隆隆”的響聲,像是巨型拖拉機碾過程星的頭頂。
以前,程星最討厭這樣的雷聲。
這樣雷聲的夜晚,程玥會撒著跑到父母的房間里,上他們的床鋪誰在父母的中間。
而,卻只能抱著一個舊娃娃,將被子裹住小小的軀,一不敢。
只是后來,每當這樣的夜晚,的墻壁會響起一陣一陣有節奏地敲擊聲。
知道,是容曜在隔壁。
他告訴,有他陪著,也就沒那麼害怕了。
臺風來臨時的天氣說變就變。
幾乎是瞬間海城就好像降溫了十幾度,穿得薄一些的人們,走在大街上沒來由的就冷出一皮疙瘩。
豆大的雨水頃刻間就從天而降,仿佛是神仙在上頭泄洪。
夢園是高檔的別墅小區,周圍其他樓盤都隔著一段距離,更沒有什麼商圈。
程星在雨中前行,任由雨水打在自己上。
所幸路上沒有別的行人,無人看見此刻的狼狽與心傷。
“程星!”
程星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,在這個時候居然聽到了容曜的聲音。
這道幻聽的聲音將的思緒拉回來一些,這才察覺到已經下了雨,而自己已經變了落湯。
雨水順著頭發往下滴,一滴滴連了線,頭發也變了一綹一綹的。
還真是狼狽啊……
“程星!”
程星頓住腳步,怎麼又聽見了容曜的聲音?
想到了什麼,幾乎沒有猶豫地回頭。
這時天空又劃過一道閃電,將漆黑的夜晚突然照亮。
在明亮的電中,看到了一張悉的面龐。
那人撐著一把黑的雨傘,在黑暗的雨夜中,滿臉焦急。
容曜也看清楚了。
他拔朝著程星跑過來,顧不得毫的形象,直直沖到了程星面前。
“程星,誰讓你把自己搞這個樣子的?!”
容曜簡直氣瘋了,他捧在手心里呵護多年,就算不告而別七年回來也舍不得真的責怪的孩兒,此時此刻卻把自己搞了這副鬼樣子。
就好像的世界坍塌了,這世上沒有再在意的人了。
這怎麼可以!
容曜將傘塞進程星手里,又下自己的外套披到程星上。
程星愣愣地看著他的作,見他又手去幫自己擰干頭發,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一開口,卻發現自己嗓子啞了,而且還疼得厲害,像是已經腫起來了。
“我買了商務艙。”容曜一邊擰著程星頭發,一邊回答,“你不想我陪,我不想給你力,但我放心不下。你跟你父母的事我已經知道了,反正他們從小到大也沒怎麼管過你,你何必為了他們把自己搞得……”
容曜深吸了一口氣,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,只繼續說:“沒什麼大不了的,你放心,以后他們再也別想你做什麼。”
程星看著容曜,覺得容曜說這些話的表和語氣,跟小時候似乎沒什麼區別,倒是跟人們眼中的頂流很不一樣。
見到他的瞬間,程星就覺得自己一顆心安定下來。
這一刻才明白,所有的不安和狼狽,在見到容曜的時候,原來都可以然無存。
有他在,好像什麼都不用怕。
“容曜。”程星看著容曜,輕聲喚他的名字,眼底有淚水涌。
容曜停下擰頭發的手,然后松開一只手了眼角的淚珠:“哭什麼,我不是在麼。”
程星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笑著笑著,撲進容曜懷里,抱著他嚎啕大哭。
容曜什麼話也沒說,一手握住傘柄,也將摟進,生怕再被雨水打一丁點。
他其實很想立刻就帶回家,讓好好洗個熱水澡,換服睡一覺。
可他知道,這一刻需要宣泄。
“容曜。”程星哭著喊他的名字,甚至哭得開始打嗝。
“我在。”
“我以后,再也沒有家了。”
容曜將程星的腦袋往自己口按了些:“怕什麼,有我在。”
程星哭了一會兒才平復下來。
趴在容曜懷里沒有,過了會兒,才稍稍離開,抬頭看向容曜。
眼里的緒很多,似乎有許多想說的。
最后,開口問:“容曜,你是不是……”喜歡我?
可最后三個字還沒說出口,程星只覺得眼前一黑,暈了過去。
——
“海城迎來了近十年最強的一次臺風,氣象部門發布了……”
程星是在一陣新聞廣播的聲音里醒來的。
在床上呆愣了一會兒,只覺得自己腦袋有些昏昏沉沉。
掙扎著起,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。了眼睛辨認了一會兒,才發現這房間有些眼。
這好像是……容曜在海城的公寓。
程星了自己的太,昨晚上的記憶在腦海里閃現。
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,隨后有些懊悔起來。
居然沒有將那句話問完就暈了!
等到今天讓再問,又覺得時機不是那麼天時地利人和了。
唉,程星不由在心里嘆了口氣。
失去了家人,卻也還沒得到。
太慘了太慘了。
這麼想著,程星從床上起來。
剛一,就發現床頭柜上放著見底的一杯水,還有藥。
程星翹了翹角,從房間里走出去。
客廳里的電視正放著新聞。
而與客廳相連的開放式廚房里,容曜正皺著眉頭面對著一個砂鍋,神嚴肅地看著手機。
“容曜,你在干什麼?”程星有些好奇走過去。
容曜聽到聲音的瞬間立馬抬頭看去。
見程星醒了,忙問:“你覺怎麼樣?”
程星了脖子:“覺好的。”
湊過去,發現容曜居然在研究怎麼煮砂鍋粥。
為難他還能在這公寓里找出砂鍋這樣東西。
這房子是容曜初中的時候,容爺爺給他買的。
到了高中的時候,程星需要備賽的時期,容曜就會來這里住,因為這房子離學校很近。
為此還專門請了阿姨來做飯。
要不然,這屋子里恐怕一丁點關于做飯的東西都不會有。
“你想喝粥?”程星問他,然后手去拿砂鍋粥,“我來,我會煮。”
容曜卻眼疾手快一把按住:“你是病人,應該好好休息。我就不信,我搞不定一鍋粥。”
容曜堅持,程星無奈,在容曜的要求下又多披了件外套,然后自己去沙發上坐著。
容曜留在廚房里,還在認真看著食譜。
看了會兒心中有底了,然后就開始作。
程星百無聊賴地換臺看,看著看著,目就不自覺看向了廚房。
容曜微低著頭認真淘米洗菜,看起來有一種男人的魅力,和別的時候很不一樣。
不由想起錄制《人生新驗》的那段時間。
雖然才結束錄制沒幾天,可卻像是過去了好久。
想找點話跟容曜聊,于是開口:“你說,周孓的事是真的解決了嗎?”
“應該是吧。”容曜將米倒砂鍋,又接了水,“華萊還是有些本事的,而且他們本就養了不營銷號,帶帶節奏這事兒估計能過去。”
頓了下,容曜又說,“除非有人故意要整周孓,不肯讓這件事過去。但是周孓還算新人,應該暫時不到別人的蛋糕。如果這件事換元熙兒,估計就沒這麼輕松了。”
程星有些驚訝,沒想到容曜會跟說這麼多。
要知道,平時容曜對別人的事本都懶得管。
程星想了想,覺得容曜或許是在哄。準確來說,是在轉移的注意力,他是擔心自己會總是去想家里的事,所以寧愿跟聊一些這種無聊的八卦。
程星將整個人靠著沙發的椅背,又問他:“我昨天是怎麼了?你抱我回來的?”
容曜手上的作停頓了一下。
隨后他“嗯”了聲,說道:“你發燒了,你自己都不知道。本來想帶你回爺爺家的,但是想到你家就在隔壁,就還是帶你來這兒了。我了梁醫生來家里,他給你打了針,然后開了些藥。”
容曜說得言簡意賅,程星卻是明白過來。容曜是將容家的家庭醫生到這里來了,恐怕容爺爺也已經知道了的事。
程星抱著自己的膝蓋,小聲問他:“那容爺爺怎麼說呀?”
容曜將砂鍋放到灶臺上,又打開燃氣挑好火候,這才洗了手定了個鬧鐘,然后往程星這邊走來。
他在程星邊坐下,見有些惴惴不安,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。
他手在腦袋上大力了兩下,說道:“爺爺能說什麼?他一直都很疼你,知道了當然也只有心疼你。”
程星微低著頭,心里一陣陣發暖,可又一陣陣刺痛。
嘀咕著:“他會不會覺得我太無了……”
“不會。”容曜這回答得很快,而且回答得斬釘截鐵,“我爺爺說過,當斷不斷反其。你能快刀斬麻,是件好事。而且,你從來都不是什麼沖的人,能做出這樣的決定,一定也是深思慮過的。”
容曜說完,朝著程星湊近了些,兩人的距離突然間拉近。
容曜看著程星的眼睛,認真說道:“你還有家。以后我的家,就是你的家。”
程星心跳了半拍。
隨后有些慌地挪開視線,口不擇言:“怎麼可能……又不是夫妻。”
容曜卻是手將的臉掰過來,讓不得不看著自己。
然后一字一句說道:“那就做夫妻。”
作者有話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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